“年年，那個糾纏你的男孩子是誰？”
“跟你說過了呀，他是轉(zhuǎn)專業(yè)過來的。姓尹，叫尹明哲。他比我們大一些，好像大個兩三歲的樣子吧。好像還是我們學(xué)校后勤部部長的兒子，我聽靜琳姐說過一次，貌似真是的。”
“噢，”江珩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糾纏你多久了？”
“沒多久，應(yīng)該也不能算糾纏，你別覺得多么嚴(yán)重，真的，沒多大事兒，我都跟他說得很清楚了?！鳖欔惸暾娴挠X得自己完全可以應(yīng)付的。
“你是怎么說的。”江珩曜目光炯炯帶著探詢。
“我說，我有男朋友了，對他，對任何其他別的人，都沒有想法的。”顧陳年想了想，認(rèn)真回憶了一下。睡了一覺剛醒過來，腦袋還是有點迷糊的。
江珩曜心中大安，眼睛彎彎的，面露喜色。
顧陳年看著眼前的人得意的樣子，心中著實覺得他很幼稚，自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好高興的。
“他好像有過很多女朋友的，估計也就是因為剛過來，覺著新鮮，對我應(yīng)該就是一時興起。而且，我已經(jīng)很明確地拒絕他了，所以，你不要擔(dān)心?！?p> 顧陳年再想了想，又做了些補充。
“阿曜，我沒那么受人歡迎的，嘴又笨，也不太喜歡主動和人打交道，你不要有的沒的瞎擔(dān)心?！?p> 江珩曜看著漫不經(jīng)心的顧陳年，心說，不是我多想和擔(dān)心，一直以來，都是你想的太少而已。不過，萬幸你不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喜歡熱鬧那種，不然，我整天都要隨時隨地?fù)?dān)心操心，我還能不能好好活了我。
“所以，你以后，千萬不要再和別人發(fā)生沖突了，不管因為什么。能動口解決的事，不需要動手，不能用嘴巴解決的事，動手也沒用。男孩子身高力大，一旦動手，沒輕沒重的，萬一有什么大損傷，太不值得了?！?p> “以前，在清溪，有幾次，我們家也因為一些事情，和別人家起了沖突。每次，我媽都不讓我爸往前沖，總是讓他不要出面，或者跟在她后頭，或者讓我爸回家，她自己跟別人交涉，跟別人吵鬧。我媽說，女人出面，一般不會打起來，最多就是吵鬧，或者罵些難聽的話。但男人若參與了，很可能會打起來的。對方人多勢眾，到時候吃虧的是我爸。”
“什么樣的沖突？”江珩曜很好奇。
“那個時候，我們家的田地在最邊上，地邊就是大堰，有些鄉(xiāng)民家中有人去世了，不想埋在自家地里，就埋在堰上。我們種地的時候，還看到過坍塌的墳堆里的白骨。我媽害怕，覺得那些人家欺負(fù)人，每次都要糟蹋我們家一片莊稼，后來，就不讓埋在我們家地旁邊。然后，就起了一些沖突，印象中，好像三兩次吧。”
“后來呢？”
“后來，鬧過幾次后，再有去世的人，就都埋在自己家的田地里了?！?p> “你媽吵贏了，哈，阿姨威武。”江珩曜笑著打趣。
“邊兒去，這有什么輸贏的，也沒什么好玩的?？粗覌尯蛣e人鬧的時候，我心里挺害怕的，對方一個個都是力氣大的男人，我怕我媽吃虧。不過，那個時候，我對我媽說的那句話，印象很深刻。她說，有些沖突，女人面對，反而危險小點。也是從那樣的事情上，我看到了我媽對我爸的保護，也許，那就是他們的夫妻之情吧。”
“所以，你也想像阿姨保護叔叔那樣，保護我？所以，年年，你是愛我的，對吧？”江珩曜眉開眼笑，心里覺得暖暖的。
顧陳年斜了一眼，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年年，你就是愛我，很愛我?！?p> 江珩曜非要說，一邊得意地說，還一邊更湊近顧陳年一些。
“你這么愛我，為什么這幾十天了一直冷落我？”
江珩曜想到前面幾十天的煎熬和苦悶，心中還是覺得郁郁難平。
“我，也沒有吧?！鳖欔惸赀t疑了一下。
江珩曜睜大了眼。
“你還不承認(rèn)？”
“嗯，有嗎？有，那也不是因為別的什么人，總之，你別胡亂聯(lián)想?！?p> “反正，你很壞，你是個壞心眼的姑娘，你一直讓我提心吊膽，擔(dān)驚受怕的。三不五時，心里總是惴惴不安的，總是擔(dān)心你這邊有我不知道的狀況?！?p> 江珩曜用鼻子蹭了蹭顧陳年，顧陳年躲閃。
“怎么會呢？我怎么讓你擔(dān)心了？而且，我這邊的生活內(nèi)容那么簡單，能有什么狀況呢？”顧陳年有些不理解，她反問江珩曜。
她說著說著，突然想到江珩曜的話還可以理解為別的意思，然后，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你不會是一直覺得我不安分，像是容易紅杏出墻的那種女孩吧？”
江珩曜樂了：“哪有人這么說自己的，哈哈，這些話可不是我說的啊。”
顧陳年抬手捶打笑得樂不可支的某人。然后，手被他捉住了。
“年年，就算你出了墻，我也不怕?！苯耜鬃孕艥M滿地說。
“噢，真的嗎？如果，我真出了墻，你是要砍了杏枝？”顧陳年也開起了玩笑。
“不會，那我可舍不得，最多你出一寸，我挪墻一尺，你出一尺，我再挪墻到一丈外唄?！苯耜仔?。
“你既然這么能耐，這么自信，那你還不安什么？你其實是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種朝三暮四移情別戀的事，才會這樣說的。如果，我真的有二心，你才不會這么輕松說出這些話呢?！鳖欔惸甏链┠橙说呐Ｆづ菖?。
“年年，我知道你愛我，不會對別人有想法的。正如我眼里心里也永遠只有你一樣。我不擔(dān)心你會怎樣，但我不喜歡別人騷擾你糾纏你，因為，你是我的?！?p> 江珩曜說著，湊過去親了下顧陳年的鼻尖，似宣誓主權(quán)。
他想了想，又解釋說：“只是你一直飄飄忽忽，時近時遠的，我有時候覺得你非常愛我，有時候又覺得你好像恨不得離我遠遠的。那我可不就是一會兒開心的冒泡，像在蜜罐里一樣甜蜜，一會兒又擔(dān)心你莫名其妙要逃跑，然后患得患失嗎？”
“年年，我們認(rèn)識六年，現(xiàn)在是戀愛的第三年，你還不讓我心定下來嗎？”
顧陳年看了看江珩曜，沒有說話。
“年年，你是愛我的，對吧？”
顧陳年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年年，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顧陳年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她看著江珩曜，眨了眨眼。
“干嘛不回答？”
江珩曜不滿意，抬手輕輕地捏了一下顧陳年的腰。
“阿曜，你家人真的同意我們交往嗎？往結(jié)婚方向的那一種？”
“當(dāng)然啦，我不都跟你說了嗎，我都請我爸媽幫我們看看房子做些準(zhǔn)備了呢，他們都答應(yīng)了?！?p> 顧陳年臉上苦笑，心里默默嘆了氣。
真的嗎，阿曜，你確定嗎？也許談戀愛交往什么的，你家人無所謂，但若真是奔著結(jié)婚那個方向，將來真正要走到一起，他們未必真的不介意兩邊的差距呢。
畢竟，我或者我的家庭，將來不拖累我們已算好的了，至于提供幫扶或是助力，那肯定是完全不可能的。一則是家庭根基太差了，另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是女孩子，是家里最大的，下面有兩個弟弟，那才是爸媽最看重的，真正重的孩子呢。
你說你父母會幫你準(zhǔn)備房子，可會不會只是因為你早晚始終都要買房子的，無論是工作生活，還是跟任何女孩子結(jié)婚都需要呢？
但這些，顧陳年心里想想，她沒有說出口。
“阿曜，你身邊對你有好感的女孩子，追你的女孩子中，有沒有你覺得還不錯的呢？比如她本人，或者她的家世什么的，或者綜合條件各方面都不錯的？”
“你說的什么鬼話，哪里有什么追我的，我都離那些女孩子八丈遠的，你放心吧。無論是誰，我根本都不給她們靠近我的機會呢，我可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呢。年年，你要怎么獎勵哦?！?p> 顧陳年看著江珩曜，淺淺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哎，你要不要檢驗一下？現(xiàn)在，嗯？”江珩曜沖輕輕碰了碰顧陳年。
“不要，起開，別碰我！”顧陳年很嫌棄，說好的再睡一會，又說要聊天，這聊著聊著，怎么又不正經(jīng)起來了。
“我不碰你碰誰？嗯？”
江珩曜一邊說，一邊湊近，貼著顧陳年，各種撓癢，點火。顧陳年被他膩歪的很煩，各種躲閃保護自己，鬧了一會兒，到底是淪陷在江珩曜的懷里。
兩個人笑著、喘息，彼此互瞪、對望，然后，氣氛突然又有點微妙起來。
在顧陳年察覺到不對，正準(zhǔn)備快速后退的時候，她眼前一黑，江珩曜已經(jīng)壓了上來。
……
?。ù颂幝匀ィ?p> “阿曜，阿曜?！?p> 顧陳年喘得厲害，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她努力保持清醒一點，握住了江珩曜到處作亂的手，不讓他再繼續(xù)點火。
“年年，我，我難受?！?p> “我想……”
江珩曜急促地粗喘，他努力逼自己離開顧陳年的身子遠一點，然后翻身下床，急匆匆地丟下一句話，去了洗漱間。
“我再沖個澡去，你再睡一會兒吧。”
這，還能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