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蘭的黃昏過后,夜幕主導(dǎo)著天空,橘色的路燈點綴著街道。
一般這時候已經(jīng)沒有多少客人,白蒂絲便坐在窗邊面包架后的搖椅上悠閑的看著《埃梅琳賽露傳奇人物志》,看到書里寫著初代克里斯汀幼年錯將雪怪毛發(fā)碾成的粉末認(rèn)成面粉放在煮鍋里送給導(dǎo)師食用,導(dǎo)致下節(jié)課里導(dǎo)師狂笑不止的事情時,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好,請問雞肉紫薯面包還有嗎?”
因工作忙碌沒能準(zhǔn)備晚餐的客人來到了店前問道。
“不好意思,雞肉紫薯面包今日已經(jīng)售空了?!?p> 白蒂絲趕忙將書倒扣在椅子扶手上,站起身回話道。
“這樣啊,那來一份薰衣草奶酪餅?!?p> “好的!請稍等!”
將奶酪餅用紙袋裝好后,她將貨品遞給那位客人,在收下錢后,客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她,然后露出了她早已熟悉的微微驚訝的表情。
“…”
算了,反正是習(xí)慣了,加上今天心情還不錯。
這樣想著,小白對客人回以一個微笑。
“…其實我搬來伊莎蘭有一段時間了,最近也經(jīng)常來這里買面包。”
客人不好意思的扶了扶帽檐。
“聽了一些傳言,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太禮貌,但在見到你之前一直覺得你是個或陰霾或憂郁的小姑娘,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要相信眼見為實,呃,不是,其實我想說,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丟下這樣一句后,客人自明亮的面包柜前轉(zhuǎn)身離開,同那身黑色長袍一般再次回到了夜色之中。
而白蒂絲手里還捏著那幾枚銅月幣,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
剛才那是,被夸獎了對吧?
有些突如其來,有些…不知所措?
但怎么回事嘛,此刻已經(jīng)忍不住將嘴角勾起,燈火映照著流動的眼波。
“請給我也來一份,笑起來好看的小姑娘?!?p> “啊,啊!不好意思,這就來!”
她飛快地將奶酪餅包好,要遞過去時,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露易莎?”
“嗯。”
“你怎么來啦?快進(jìn)來吧~”
說著,白蒂絲動作輕快地將面包柜旁的小木門拉開。
“神祇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是來玩的嗎?”
“嗯…”
露易莎苦笑一聲,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小白見狀,腦海里飛快想著她遇到了什么事情、該如何讓她開心,一邊又想著一路走來想必辛苦,要為她布置一個座位坐下。
這兩個想法碰撞在一起,總會有些手忙腳亂。
加上剛才那在椅子扶手上搖搖欲墜的厚重書本,此刻終于承受不住它該有的壓力,“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去搬個椅子過來!啊,書!嗷嗚嗷嗚痛!”
小白撿起書,起身時又不小心撞到了腦袋,此刻正一手抓著書,一手揉著腦袋,臉上滿滿的委屈。
露易莎也立刻上前為她施展了簡單的治療魔法,看見小白這副樣子,雖然已經(jīng)極力在忍,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嘛,小心一些,不著急的。”
終于將東西收拾完后,二人面對面坐著聊天,露易莎講起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不得不說小白是個很好的聽眾,在她講著那些山水風(fēng)景時,她會捧場的做出期待的樣子,而說起那些下墜的幻象,她又?jǐn)Q起眉頭很是揪心。
“那、最后你的其他同伴,或是上司怎么說?還有凌晚和你的那位同學(xué)沒事吧?”
小白一臉擔(dān)心道。
“沒事的,我沒有挨罵啦,只是事關(guān)重大,現(xiàn)在組織已經(jīng)派人秘密搜尋其蹤跡了。查爾斯沒事,只是凌晚就慘啦,在治療后還需要靜養(yǎng)很久,醫(yī)生叮囑要每天服用雪松膏,現(xiàn)在走到她家附近還能聽見她說不要吃那個的哀嚎呢。”
“真的好慘…我還記得上次草藥課上聞見那個味道,真的是要窒息了…嗯…所以剛才你是在為哀愴之魂的事感到不開心嗎?”
“不,我是對凌晚的反應(yīng)感到疑惑,不過剛才想想,她的榮譽感和責(zé)任感確實是很強,那樣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也正常。唉,我也不太清楚了,可能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無力感到失望吧。很高興你聽我說了那么多,其實假期不該來打擾你的,但我不想回家,現(xiàn)在又沒有什么工作,一個人四處亂逛…就想來看看你,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吧?!?p> “說什么呢,你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開心!吶,趁此機會一起在伊莎蘭玩玩吧?”
“一回來就聽你說要去玩?!?p> 入口處的門被打開,阿麗爾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走了進(jìn)來。
“母親!”
小白上去想幫忙,但她只是抬起手?jǐn)[了擺?!拔襾砭秃?,難得有朋友來,你好好招呼著。”
“啊,說起來我還沒介紹呢,母親,這是我的室友,露易莎·蘭科斯特,如果沒有她的話,我的成績還是在吊車尾呢?!?p> 正在介紹時,露易莎也站起身來向阿麗爾禮貌鞠躬問候,但對方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了聲感謝照顧后便拎著東西進(jìn)入了后廚。
“我母親是這樣的…雖然看著冷淡,但她是個很好的人。”
她有些尷尬,避重就輕說著。
雖然知道阿麗爾討厭所謂的貴族,卻沒想到對自己百般照顧的露易莎在她眼里也是一樣的。
這讓她很是難過。
“沒關(guān)系,我是晚輩,無需那么多的禮數(shù)。對啦,明天我們?nèi)ツ睦锿妫课覍@里可不熟,一切就全權(quán)交給你了哦。”
露易莎雖是疑惑,但為了不讓小白繼續(xù)尷尬,便笑著說沒關(guān)系。
她不知道櫥窗后暗藏了多少身影與窺探的眼睛,她生怕自己有一個不對勁的表情,阿麗爾便會被扣上一個對蘭科斯特不敬的罪名。
她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