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昭走進小酒館,看看這家酒館是怎么樣的藍色記憶,是不是自己喜歡的藍色呢。
酒館的裝修很簡單,天藍色是主色調(diào)。這是意大利人喜歡的藍色,接近天空,天花板上鑲嵌的燈的顏色也是一半藍色的一半金色的,像陽光洋洋灑灑在天空下打在海洋之中。
還不錯,暄昭想著。
走到木質(zhì)吧臺前,暄昭要了一份下酒菜,和一杯紅葡萄酒。至于烈酒,也是要嘗嘗的。
到陌生的地方也要體會一下這一處最烈的酒到底有沒有咱們國內(nèi)的散白厲害。
反正跟杰森約定回去的時間還有好久,慢慢的喝吧。
暄昭17歲第一次喝酒,是在同學哥哥的婚宴上。那酒聽說是啤酒兌了老白干的,十幾個男男女女,大一點的二十二歲,小一點的就是暄昭了。
一大幫人,喝得五迷三道,在另一位同學家休息,一個個睡得像死豬,只有暄昭一直坐在電視前,對著電視節(jié)目發(fā)呆,然后還要伺候一個一個嚷著喝水的人。
到半夜,一幫人被北方的熱炕頭烙起來,又借著月色去雪地里拍照。
那時候暄昭還沒注意過自己長得好看不好看,直到多年后看了那時候的相片,才發(fā)現(xiàn)原來短發(fā)時像個假小子似的也可以很好看。
從那以后,暄昭知道自己不會喝醉,或者說喝了酒就會失眠,頭腦異常清晰。
至于斷片一類的事,她覺得別人說喝斷片就是個笑話。
但那時候暄昭已經(jīng)入道,知道酒,小飲活血,貪多傷身。
同年夏天開學升高中,暄昭與蔣曉凡真真正正的見了面,成了重要的羈絆。
一起泡吧,一起閑逛,一起考試前臨時磨槍,暄昭看著他踢球,打架。教訓他下次再打架帶好送給他的那個黃布包。偶爾暄昭研墨練砂的日子,蔣曉凡還會來幫忙。
那三年里似乎也喝吐過兩次。
只是世事變遷。
后來一些年后,又見識了一位女生朋友,可以喝著喝著越來越能說,然后繼續(xù)要酒和勸酒,說話的邏輯性甚至比以往要厲害,一切都像個常人,只是幾分鐘后連路都走不了,只能靠她的男性親密朋友扶回去。
看到這位女生朋友的喝酒趣事后,暄昭就在朋友圈中忌了酒。
有些人可以選擇喝醉,有些人永遠都不會醉。
真正懂得這句話的人,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吧。
暄昭在努力回憶與蔣曉凡一起稱霸校園的日子里到底是怎么喝吐的。不知不覺一杯烈酒又入了喉。
自嘲的笑了笑。“呵呵”。
而身旁的男人一直在觀察著暄昭。
暄昭知道旁邊坐了一位同樣的東方面孔。從那個人走進這間酒館,暄昭就注意到了。
職業(yè)原因,進了小酒館暄昭就選擇了一處可以眼觀八方,別人又可以忽略到的角落里坐了下來。
而那個男人不知什么原因也選擇了旁邊的角落。同樣可以眼觀八方,又不會太讓人注意到的角落里。
從這個人的走路姿態(tài)和國字臉來看,基本可以斷定這個人是軍人出身吧。
還有身上的威壓感,官煞命格而且還是個真正經(jīng)歷過生殺的人才會有的氣場。
五官冷厲,有些好看,暄昭淡淡的笑了笑。
來異國他鄉(xiāng)的小酒館來喝一杯,還能遇見這么好看又危險的人。
自己一界法師就夠特殊的了,還能遇見這樣的戰(zhàn)士。
陳敬明沉穩(wěn)的性格今天有點不太沉穩(wěn),一邊短消息求助向陽那個感情經(jīng)歷豐富的人。一邊觀察著那張圓圓的此刻因為喝酒有點微微發(fā)紅的臉。
其實從他坐在女生旁邊,看清楚她的樣貌時,就沉穩(wěn)不下來了。
如果說在廣場時,他是好奇這個女孩子做的舉動而一路跟著來到了這里,那么此刻他只是覺得或許真的有什么指引著這一切。
因為這張臉,他太熟悉了,那些家中書房里的滿屋子的完成的和未完成的畫。從小到大的臉,每一張都可以找到的痕跡,成年后的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啊。
從陳敬明8歲學畫畫,畫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你確定是你夢中的那個女孩嗎?真的像嗎?”向陽回復過來的消息一條條不斷彈過來
“你不是知道她的名字嗎?”
“你試試叫一下不就知道了。”
“再說你不是說你的小女孩是個道士嗎?”
“有沒有仙風道骨的,會不會御劍飛行?”
“你聽聽她的口音,是不是你夢里的聲音?”
陳敬明把手機調(diào)成無音拍照方式,然后悄悄拍了一張相片發(fā)給了向陽。
相片只拍了半身照,相片里的人臉色微紅,右手拿著酒杯嘴唇貼著酒杯邊緣打算飲盡杯中的酒。白色的身影,長長的發(fā)披在身后,左手戴著很好看的手環(huán)。
“快啊,普通打招呼試一下啊,不是也可以要下聯(lián)系方式啊?!?p> “不是我說,如此美人,自己獨飲,你還不快點加油,這異國他鄉(xiāng)的,遇見就是緣分啊?!?p> “還有這左手的手環(huán)真TM的好看,這是啥,黑白相間的?!?p> “等等,這不是太極圖嗎?一般人不會帶吧,快啊,兄弟真替你激動啊?!?p> 陳敬明也同樣看見了女孩左手的太極手環(huán),突然間他剛剛還有些慌亂的心,就沉了下來。
是的,不用問也知道,她是他的那個女孩。
冥冥中真的有天意這東西。
既然真的在現(xiàn)實里出現(xiàn)了,那漫長的歲月里,就不要再慌亂了。
將近四十歲的人了,夢中追尋了二十幾年的人,終于在現(xiàn)實里出現(xiàn)了,還是在異國他鄉(xiāng),如此情景下,那就說什么都會抓住的。
哪怕扛也要扛回去。
起身,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陳敬明,來自BJ。不知方便聊一聊嗎?”
杯中的烈酒剛又喝進去,沒能咽進去,就聽見那位坐在旁邊角落里的男人走過來說了那么一句話。暄昭一下子就嗆到了嗓子
“咳咳。??瓤?。??瓤瓤瓤瓤取?p> 陳敬明忙叫服務(wù)員拿了一瓶水遞了過去。讓暄昭喝口水順順氣息。
他也知道有點直接??伤胱屗涀∷拿帧2还艿谝挥∠笕绾?,他想讓她記住。
因為眾多夢境里,他只有那么兩次是受如今自己的意識控制的,說過兩次現(xiàn)在的名字。而且還是近兩年的事,一次是去年十二月初,一次是今年四月初。
如果她和自己一樣有夢境存在的話,或許多少有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