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人歸,還是天涯客。
隨風來,隨風歸。
香花滿路,盈笑友朋,燈火闌珊,尋夢千年。
終有數(shù),終有數(shù)。
凌晨三點鐘,忽然清醒。
腦中還在回蕩著那個男人的聲音。
“等我回來,嫁給我?!?p> “等著我?!?p> 那個模糊的古裝打扮的男人離去的背影,似乎還在眼前。
暄昭已經(jīng)不記得這類的夢境,夢見過多少次了。
但始終那個人的臉,醒了就會忘記具體是什么樣子。
也會忘記夢中具體有怎么樣的細節(jié),只記得偶爾的一點片段。
就像這次這樣。
可夢境終究是夢境,就像一種心理安慰。
知道有那么個人偶爾會入夢來看看自己。
現(xiàn)實生活還要繼續(xù)。
就如數(shù)年前傷心痛苦覺得沒人心疼自己。
然后那一夜也是如此,把自己縮成一團,似乎抱著自己才會安全,才會讓傷口愈合。
就這樣一點點讓眼淚放縱。
然后慢慢累了。
朦朦朧朧中看見一身墨色長衫袖口有金色花紋的長發(fā)男子站在床前。
之后沉沉睡去。
清晨又在男人離開的隱約話語中醒來。
“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你,可是十萬大軍壓境,。。。我得走了?!?p> 那個人的臉什么樣子只知道很順眼,頭發(fā)很漂亮。
有時候暄昭想,也許這些都是靈魂深處的片段吧。
或者是天地間的一點靈魂記憶。
否則又怎么會夢的那么真實。
明明風馬牛不相及的時代的人物。
哪一個朝代哪一個人物。對于歷史渣來說,
每一次如此的夢境,都會覺得怪異而神奇。
暄昭并不執(zhí)著這些夢境。
但是暄昭還是會筆記本記錄一些名字,一些事。
那些出現(xiàn)在夢境里的戰(zhàn)爭也好,人物也好,無論夢中怎么觸動心弦驚心動魄?,F(xiàn)實里,別人眼中暄昭仍舊是那個普通人,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除了職業(yè)與眾不同以外,并沒有什么不同。
然而生活隨遇而安。平淡平淡,可以不見任何波瀾。
有時候暄昭想,如果夢里那個水邊長發(fā)的女子是自己,
那其他人呢?
如果那個拾取箭支的小女孩是自己的某一個靈魂印記,那是不是也有其他人參加了那次戰(zhàn)爭。
那個看著下界戰(zhàn)爭來幫忙的人,入了輪回,再沒有回去的人又是誰?
是不是輪回了又輪回還在執(zhí)著著來看一眼自己的人呢?
想著即便那些人存在過,如今多數(shù)也像自己這樣已經(jīng)成為了另一個人,擁有另一個名字。有著怎么樣的生活。
某年春天,暄昭去了道教祖庭,又去了爬了泰山。
然后歸來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更加明顯。
想起飛機上朦朧夢境中的那個背影,見那一眼鼻子立刻酸起來有眼淚流下來。還有想不起來的某個約定。
回來那段時間,真的體會到了心痛到底是何種滋味。那種疼,撕裂著的疼,明明好像有那么個人可似乎卻缺失了那一部分,怎么都想不起來,是什么人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暄昭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態(tài),情深不壽,為何為了不知道的人和事,折磨如今的自己呢。
開始看淡現(xiàn)實里的愛恨情仇。看淡人情冷暖。包括看淡,入了夢的人和事。
因為現(xiàn)實還要繼續(xù)。
暄昭開始把時間放到研究古籍和各種知識中。
有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際遇,改變?nèi)说男膽B(tài),或說人生軌跡。
帶動命運之輪,繼續(xù)運行著。
而總有能量來源推動著這個命運之輪。
而推動暄昭命運之輪的這些夢境,似乎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起來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回來后,暄昭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又折騰了一會兒。終于在4點50分再次入睡。
然后回籠覺睡到6點鐘。
膩在被窩里不想動,看著墻上的時鐘指向6點10分,暄昭捋了捋頭發(fā)起了床。加熱飲水機。疊好被子洗漱后,喝一杯一半熱水一半涼水的陰陽水。
打開小藝同學放起音樂。
拉伸一下身體。
簡單煮了幾個雞蛋。
焚香打坐誦經(jīng),然后沉默或是自言自語,內(nèi)練如何,把近況傳達給神明祖宗。
把外人看做高深莫測的東西,操練了一遍。
人們喜歡玄之又玄的東西。
可玄之又玄的東西,總是在點點滴滴中積累出來的。
小時候,張老頭就說過,一個人的修為如何。不要看他的名聲社會地位和怎么樣的年紀,只要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修為好壞,最直觀的就是看他的眼睛。
更高深些可以觀他的氣,是清是濁,是深是淺。
因為玄之又玄,不會世俗化。
可說不可說的,做好自己就好。
去意大利的機票是星期一。
只是這時候夢見那人說等著嫁給他是何意?
玄學入道二十年,當閑散道士有十二年。當年南山師父說還有機緣沒了,繼續(xù)在世道里尋著自己的軌跡行著。
如今,突然就想著出國走一趟。
暄昭這些年總喜歡說一句話,物來順應,順勢而為。
想想?yún)s也是,是是非非,都在道中,見招拆招吧。
生活本就太平淡了。
“至人本無夢,其夢乃游仙。真人亦無睡,睡則浮云煙。煙里長存樂,壺中別有天。欲知睡夢里,人間第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