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三,各路仙君陸陸續(xù)續(xù)來到天宮,為流觴娘娘的壽辰前來祝賀。一番寒暄過后,眾仙君依次落座,壽宴正式開始。流觴娘娘位于上座,柏憧與鐘埃坐于她的左側(cè)。
言歡果不其然又去挨著遠鵬坐了,恨鐵不成鋼的南海仙君也只好由著這個女兒去了。不過遠鵬發(fā)現(xiàn)今天言歡與平日里有些不同,她一個勁兒地給遠鵬夾菜,可就是不說話。眼神一看到遠鵬,就不自覺地飄開,視線飄飄忽忽,大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吧。
“郡主,這……”
果然心不在焉的結(jié)果就是給遠鵬夾的菜一塊也沒夾到遠鵬碗里。雖然遠鵬對于言歡給他夾菜的行為感到很不舒服,但這個反常的言歡讓他更不舒服。
“郡主,您要是累了就休息吧!”語調(diào)中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這時候,心里七上八下的言歡怎么能聽出來遠鵬語氣的細小差別呢,她心里想,這件事該怎么跟遠鵬開口呢?該什么時候說呢?鐘埃姐姐沒告訴我啊?想著想著,筷子就差點插到旁邊一位仙君的眼里了。幸虧遠鵬眼疾手快,一把將筷子打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沒事吧?”言歡委屈得眉頭都快要擰出水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欺負她了呢?
不過,言歡這種一反常態(tài)的行為道給了遠鵬監(jiān)視南海仙君的機會。、
南海仙君為人正直豪爽,平生最不喜歡勾心斗角蠅營狗茍之事。只要讓他知道,甚至讓這宴席上的人都知道溫鍾長老心術(shù)不正,奸詐狠毒,不愁南海仙君自動與其劃分界限,再加上遠鵬與言歡這層關(guān)系,不愁他不為柏憧所用。
可是,遠鵬觀察南海仙君時,不時往言歡這邊瞥兩眼,發(fā)現(xiàn)她如此反常,心中屬實是疑惑不已。想要開口問,可剛每次開口時,嘴唇就跟被膠粘住似的,怎么也張不開口。
眾賓吃好喝好之后,各個公子小姐便登臺獻藝。大多是撫琴吟詩,弦歌樂舞。沒看幾個鐘埃便困意襲來,差點沒倒在柏憧懷里。柏憧無奈地在桌下踢了踢她的腳,跟她擠眉弄眼地,企圖讓她清醒過來,畢竟這一大桌子人都看著,萬一明天傳出去的都是“堂堂天后竟在壽宴上公然睡覺”,這可怎么辦?
柏憧靠近鐘埃的耳畔,小聲說道:“你一會兒還要壓軸表演呢?現(xiàn)在睡了怎么行?”
雖然柏憧的本意只是單純的想讓鐘埃提起精神,可這一連串舉動在別人眼中,特別是在顧水小姐的眼中,不是打情罵俏還能是什么?明明心中生著悶氣,顧水小姐還是總望向柏憧那里,越看越氣,越氣越看。顧水小姐盤中的菜早已經(jīng)被叉得不成樣子了,還在接受著她的摧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啰嗦了?!辩姲H嗳嘈殊斓乃?,再一睜眼,臺上什么時候多了個仙子般的人物。
隨樂起舞,翩然而動。水袖在她的手上如浪花般拋出又收回,每一下都擊在每位看客的心頭之上。她旋轉(zhuǎn),所有人都定格;她跳起,所有人的頭都抬上又落下。
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萬籟俱寂。佳人曼起舞,仙子翩然現(xiàn)。
待到一舞結(jié)束,鐘埃才得以看清這位仙子的臉龐。白皙的皮膚與一身白裙相得益彰,一張鵝蛋臉,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看一眼,仿佛其中就包含了千言萬語。
看著已經(jīng)看呆了的鐘埃,柏憧忍不住抬手談了她個不算很響亮的腦瓜崩打破了這沉浸的寂靜,反正是那種臺上的人也能依稀聽到的那種不太響的響聲。
捂著額頭的鐘埃,瞪了一眼柏憧,不過此時所有的目光從臺上都轉(zhuǎn)移到了鐘埃這里。她只好惡狠狠地小聲地對柏憧說:“你干嘛?”
“大家繼續(xù)吧。”柏憧非常識大體地把局面控制住,然后扭頭對鐘埃說:“顧水跳的好看嗎?下一個就該你了!”
顧水?那是顧水?原本鐘埃心中想的是,不就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小姐嗎,自己跟她比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山袢找灰姡姲SX得,兩人絕對是差著十萬八千里啊。柏憧呢?他不會也被顧水迷住了吧?也對,沒有人可以對這么美的顧水說不。
“我一直看著你呢!你就差沒流出口水來了。”耳畔柏憧的聲音傳來。
“欣賞,那是欣賞你懂嗎?”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鐘埃換下宴席所傳的華服,穿上修身簡潔的武服。雖也是白衣,但與剛才的顧水截然不同。如果說顧水像是江南水鄉(xiāng)清麗明秀,那么鐘埃就是塞北曠漠凌厲遒勁。一柄長劍持于手中,翻飛舞動,讓人看不清劍身,只見劍影繚亂于眼前。
顧水令人陶醉,鐘埃叫人震撼。
“好!”柏憧站起拍手叫好,眼神中只有鐘埃一人??v然宴席嘈雜。叫好聲不斷,鐘埃也能立刻找出柏憧的聲音,找尋柏憧的目光。
忽覺得身旁一陣風襲來,鐘埃連忙轉(zhuǎn)身。只見來者一襲黑色衣衫,乃天門護法,屬溫鍾長老一脈。還未等鐘埃開口,那人便說道:“感嘆于天后劍法精湛,今日望與天后切磋一番。”
“是啊,切磋切磋,讓我們再見識見識?!毕g許多人都應(yīng)和道?!笆前?,是啊,來一個吧?!?p> “賜教了?!?p> 那人拿起臺上的另一把劍,柏憧心中一顫。為了以防萬一,鐘埃準備了兩把劍,一把是她平常所用的,鐘埃舞劍就是用的這把,另一把就是一把備用劍。
兩人在臺上大作一團,見招拆招,環(huán)環(huán)相扣,引得臺下叫好聲一片??砂劂克浪蓝⒅侨耸种械拈L劍,生怕出了什么閃失。
鐘埃無心戀戰(zhàn),只作招架之勢,不出回手之招,可那人卻是步步緊逼,出手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像是在故意逼著鐘埃還手一般。無奈之下,鐘埃只好出手反擊。
畢竟鐘埃一直防守,要想突然反擊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就在這個關(guān)口,那人一劍向鐘埃刺去,鐘埃一個閃身躲過,但劍還是劃傷了鐘埃的手臂,點點殷紅從臂間滲出。
漸漸地,鐘埃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明明只是一點小傷,怎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好暈啊。
“鐘埃!”
隨著柏憧的一聲大喊,鐘?!芭椤钡囊宦暤皆诹伺_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