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月大師非常忙碌的一天,昨天陳春他們采集來的藥草,他要配上一些普通靈藥煉制成丹藥儲存著,后面給少年療傷用。
第二天早上,月大師明顯的精神不振,端來一盆水洗一下臉,頓時人精神了一點。
按例給少年把脈,月大師打著呵欠,雖然修行者不需要睡眠,但長時間精神的高度集中,使得精神力損耗不小,即使是修行者也會疲憊的。
“嗯?”月大師萎靡的神情陡然一震,為了確定,釋放精神力進入少年體內探查。
自己縫合的內臟裂縫有一些部分已經(jīng)開始愈合,受損情況比較輕的心臟里,縫好的血管中已經(jīng)有血液緩緩流淌,為全身輸送鮮血。
月大師疑惑。前一次喂藥的時候情況和自己剛縫好他身體內臟時一樣,怎么短短三個時辰情況好轉這么多?
難道這個小伙子深層意識已經(jīng)蘇醒,察覺到身體異狀,產生的求生欲望令自愈能力開始作用在受損器官上?
月大師收回手,摸摸灰白色胡須,暗自點頭。
極大可能就是這樣了,如果按這種愈合的速度進行下去,這個小伙子的命不僅是保住了,身體還會痊愈。
月大師掐指算算,這小子身體痊愈的話,恐怕要三個月時間。
心里嘖嘖稱奇,這樣的上出現(xiàn)在凡俗身上一定必死無疑,這個少年不知道是什么人,不僅挺過來了,現(xiàn)在還出現(xiàn)愈合的現(xiàn)象,簡直就是奇跡。
不過,月大師也算見過不少生死場面的人,這種事情雖然難以理解,不過也是見識過的。
情緒平復一下,月大師決定給少年加大一些劑量,靈丹喂了兩顆,藥丸增加到八顆,再多恐怕就浪費了。
少年到月大師這里過去了七天時間,在七天里后面的三天中,月大師檢查到少年體內的狀況是越來越好,而且愈合的速度再次出乎月大師的預料,第七天少年的所有內臟器官都恢復到能夠運作的地步,但要達到完全痊愈,還需要一段時間。
到了這一步,月大師改變治療方案,除了正常喂藥外,增加一些簡單的容易消化的藥膳,比如一些湯水和粥。等到他體內痊愈,倒是可以考慮用靈獸鮮血來進一步增強藥效。
這一日,韓若水按照慣例來到月大師這里。
病房里面,韓若水看著月大師檢查少年身體,小聲問道:“現(xiàn)在他恢復如何?”
“好了許多?!痹麓髱熣Z氣中帶著幾分驚訝,“原本老夫認為他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想不到短短七天時間內內臟已經(jīng)愈合到三分之一的程度,假以時日,他就有可能醒過來?!?p> 韓若水心中的擔憂完全消失,“謝天謝地,總算沒白費我們把他搬回來。也是他命中注定不會死在那里,所以就遇到了我們?!?p> 月大師冷笑一聲:“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信命,作為修行者爭的就是在天道下求長生,相信天道就是不相信自己一步一步踏出來的修行路!”
韓若水啞口,月大師說的很有道理,修行者雖然領悟天道,但應該始終相信自己的道,才能擁有向天道爭命的力量。
韓若水默默把月大師此番話記在心底,時刻提醒自己。
“好啦,其實相信天道也無大錯,畢竟任何事物都脫離不了天道的束縛,看似很強大的修仙者,其實也是天道平衡萬物的一種工具罷了。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抗天道的力量,信天道,主動成為天道的傀儡,說不定在層次上更接近天道,才能走得更遠,活得更久?!?p> 一番話深深觸動韓若水,她面露沉思,在向里面的涵義。
“怎么理解,靠你自己去領悟?!痹麓髱熾y得的說出一番肺腑之言。
“弟子明白!”韓若水欠身。
月大師“呼”的一下,伸手抽了韓若水腦袋瓜一下,帶著許多怒氣呵斥:“老夫提醒多少遍,你們不夠格稱為我的弟子?!?p> 韓若水被打的向前幾步穩(wěn)住身子,心里委屈。這個老家伙一旦談完道義后,就翻臉不認人,無論何時都不承認他們四個是他弟子。
月大師教了這四人十年時間,但是沒一個實力能夠令他滿意。陳春作為這四人中的老大,雖然是最強的,現(xiàn)在年過二十,修為卻只在一品后期,道境界達到十五,道層次為九,實力簡直不堪入目,更別談和五大勢力的外門弟子比較,雙方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月大師明白,道層次不在第一層次的修行者,這一生都將是修行界里面的廢物,平常也只能和凡俗在一起混混,不算真正修行者。
即便自己對陳春四人有傳道授業(yè)之恩,心里依然不承認自己是他們的師傅,也不允許他們自稱是自己弟子。
月大師把韓若水趕走,小憩一會兒,又再次煉丹藥。
晚上,陳春過來,月大師捻著胡須,說道:“你去靈月山脈中抓幾只普通靈獸回來給老夫,算是抵消你們之前從我這里拿走的靈丹的費用?!?p> 陳春答應了,明早就帶著那三人進入寧安村東面的靈月山脈中。
又是七天時間過去了,少年的身體好像完全痊愈了,但卻還沒醒過來。
月大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僅過去半個月,這個小伙子的內臟已經(jīng)全好了,除了縫合留下的疤痕外,幾乎和受傷前一樣正常。
“也差不多該醒了吧?!痹麓髱煹驼Z。
照著前面自己定下的治療方案,月大師端來一碗靈獸血。
熱乎乎的鮮血冒著一點熱氣,月大師把少年扶起,一點一點的給他灌入肚中。
鮮血對于現(xiàn)在他而言效果是最好的,畢竟身體里流失那么多血液,而靈獸血更容易被內臟吸收,然后通過身體器官自動變成自己的血。不過,月大師可不是那般沒常識,這一碗中參雜藥湯,血也是經(jīng)過處理的,不會對少年的身體造成危害。
一碗下去,少年的臉龐變得紅潤起來,月大師把他放下,靜靜等著鮮血效果結束。
半個時辰后,少年的臉色恢復正常,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沒有剛開始時的病態(tài)。
月大師回去繼續(xù)煉藥,今天最重要的療程結束了,后面只要喂靈丹即可,此外提供營養(yǎng)的藥丸可以斷了。
過了一個時辰,病床上的少年眉頭微微蹙起,緩緩地叫出聲。
右手食指忽然動了一下,眼皮似乎有千鈞之重,少年緩緩睜開一只眼,從黑暗之中蘇醒意識,病房里光線昏暗,但是仍令他感覺有點刺眼。
稍微適應了一下,少年再次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心里迷茫。
月大師從煉丹房走了過來,開門就看見床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睛,不禁笑道:“醒了?”
少年想要轉過頭來想看走過來的人,但是脖子卻轉不動,動動身體發(fā)現(xiàn)四肢全都沒反應。
月大師到床邊,“你現(xiàn)在內臟器官雖然恢復了,但是身體虧空的厲害,導致肌肉萎縮,所以沒辦法動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慢慢恢復。”
少年嘴巴張了張,發(fā)出“啊.....啊.....”聲,卻無法正常說話。
月大師搖頭,“你現(xiàn)在就和剛醒過來的植物人一樣,還是不要說話為好。后面老夫給你吃一些補品,慢慢調理,就能正常說話了?!?p>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呢,但是少年給月大師一個感激的目光,隨后漸漸陷入沉睡之中。
月大師走出病房,突然抓了把胡須。自己好像不會做飯啊,該怎么給這小子搞補品?
想了想,月大師把韓若水叫了過來。
“那個小兄弟醒來過一次?”韓若水纏著月大師問道。
“是,”月大師臉色不悅,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要問幾遍才肯罷休!”
“太好了?!表n若水歡呼一聲,隨后被月大師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
“快點去煮補品,這個小家伙再醒來肯定需要進食?!?p> “遵命!”韓若水風一般的跑到月大師倉庫里,翻出一口鍋和燒木炭的爐灶,把它們支起來,隨后把自己身上帶來的東西放到一邊,生火開始忙碌起來。
不到一個時辰,韓若水煮好一鍋雞湯。
等到吃藥的時候,少年再次醒了過來。
“來,喝雞湯?!表n若水把少年扶起來,端來雞湯舀上一勺吹涼,放到少年嘴邊。
少年看著陌生的女子,心中雖有很多疑惑,但還是乖乖的張開嘴,把雞湯喝了下去。
一刻鐘,這一碗雞湯才被少年喝完。
“謝......”少年張開嘴含糊不清的叫著。
“謝我嗎?”韓若水擺手搖頭,“不用的?!?p> 隨后,少年躺下,不一會兒又睡著了。
韓若水端著空碗回到爐灶旁,定眼一看,鍋里的整只雞不翼而飛。
此刻煉丹房里傳來怪異的聲音,韓若水心里有些冒火,碗一放,掐著腰就走了過去。
“月大師!”
此時啃著雞頭的老人被此話一震,猛地回頭,看到一個氣沖沖的女子對著他大喊。
“噓!”月大師見狀把一根手指豎起在嘴邊,小聲說道:“別那么大聲,會把那小伙子吵醒的。”
韓若水不管他花言巧語,幾步邁到他面前,一把抓起月大師長長的胡須,臉色發(fā)冷:“您一個修行者,居然搶凡人的食物,不覺得丟臉嗎?”
“丟什么臉!”月大師被韓若水抓住胡子,不敢站起來,眼睛圓瞪,理直氣壯的說道:“老夫在他身上用了那么多靈丹妙藥,沒收他醫(yī)藥費,吃了他一只雞怎么啦!”
沃犒!韓若水松開月大師胡須,扶額。
沒見過這么沒節(jié)操的煉丹大師,偷一個凡俗的食物居然表現(xiàn)得如此理直氣壯。
算了,自己不跟他一般見識,還是回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補品。
韓若水按著兩邊太陽穴走了,月大師把雞腿塞入嘴中,嚼幾下咽下去。
自己辛辛苦苦了半個月,身心疲乏,吃只雞怎么啦!
月大師此時感覺自己委屈,自己的努力沒得到韓若水的認可,反而因為這點小事責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