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一覺睡得安穩(wěn),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那近乎癡狂的目光盯了整整一個晚上。
清晨,剛剛離開房間的特萊恩,從(裝)容(模)淡(做)定(樣)地叩了三下房門,輕輕地推門進來,將窗簾給拉開。
陽光將原本昏暗的室內(nèi)照得無比通透。
床上的小山包動了一下,里面的人仿佛翻了個滾,把自己的頭埋在了枕頭上。
就是不肯起來。
特萊恩唇角掀起一絲細微的弧度,只覺得他的大小姐可愛得緊,總能讓他心頭柔軟得不行。
他掀開被子,將人輕輕地從被窩里撈了起來。
女孩頭上翹起兩根可愛的呆毛,連眼睛都睜不開,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推他。
嘴里還嘟囔著:“別鬧……出去……”
特萊恩掩唇輕笑,磁性的低笑聲優(yōu)雅惑人:“大小姐,該起床了?!?p> 他半彎著腰幫女孩換衣服。
假裝目不斜視,例行公事一般地開口:“今晚大小姐需要參加莊園舉辦的宴會?!?p> “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禮服,大小姐喜歡哪一件?”
時卿瞟了一眼那一大排的華貴禮服,粗略一看便精致得驚人,有幾分洛可可風格:精致到極致的優(yōu)雅。
她打了個哈欠,迷糊道:“你選吧……我相信你的眼光?!?p> 特萊恩看見她睡顏惺忪的模樣,眼底的溫柔和寵溺更甚了些。
他親愛的大小姐,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時卿站起身來,端著他遞過來的紅茶。
特萊恩彎腰幫她穿衣,將腰間束身馬甲的線一根根系好,在次外層上衣的排扣一只一只地扣好。
冷白修長的手指捏著精致的玉扣,哪怕是做著仆人的事情,那從容平穩(wěn)的動作,也無端透著一股優(yōu)雅,令人賞心悅目。
特萊恩系好最后一只扣子,下意識地伸手為她撩起了一絲垂到肩旁的長發(fā),溫軟的觸感像烈陽一般,灼得他心頭發(fā)燙。
見時卿還打著哈欠沒說他僭越,特萊恩不知是遺憾還是松氣,轉(zhuǎn)而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握著她的腳跟,另一只手拿濕手帕為她擦拭腳底。
他將女孩的腳放在自己屈起的腿上,為她穿上及膝的長襪。
時卿看著男人利落卻不失從容地幫她整理床鋪,剛才還亂成一窩的被子,不過一小會兒,便重新整整齊齊。
她捧著紅茶杯忍不住咋舌。
嘖,特萊恩這個男人,簡直有毒!
這頭狼肯定是想把她養(yǎng)得驕里嬌氣的除了他沒人敢要,然后才好把她叼回窩里去!
肯定是的。
畢竟本寶寶這么可愛。
008:【……】
你自己有多難伺候自己沒點數(shù)嗎!
找什么借口!
時卿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再這么下去,搞不好特萊恩還沒黑化,她自己先淪陷了,那后面那幾出精彩的劇本,豈不是白費了?
可惜,實在可惜。
008:【o((⊙﹏⊙))o】
任務(wù)=劇……本?
它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
布特家的大小姐自小便芳名在外,非但有著神女下凡一般的容貌,其他馬術(shù)商談之類的課程,也不輸男兒。
加上布特家族在帝國舉足輕重的地位,她幾乎是卡倫帝國甚至附近諸國的青年才俊們首選的結(jié)合對象。
因此,布特家的這一次晚宴,受邀前來的適婚男子不在少數(shù)。
他們姿態(tài)高雅地舉著杯子,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主城堡的大門。
直到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眾人直接呆了:
女孩及腰的長發(fā)垂在身后,碧眸如寶石一般,蘊含著仿佛攝人心魄的光芒。
艷麗鮮紅的華貴禮服包裹著她修長的身軀,曳地的裙擺如燃燒的烈焰,襯得她精致的五官更加明艷逼人。
一個舉止仿佛貴族紳士,卻穿著執(zhí)事服裝的男人,緊跟在她的身后,為她提著裙擺。
老伯爵和幾位親王坐在高處的閣樓上,凝重地看著提裙的那個挺拔身影。
“真的是他……”
“特萊恩……他怎么敢這樣大膽?”
“他有何不敢的?”
大家對視幾眼,一個個都面色難看。
特萊恩,這個名字對卡倫的貴族而言,幾乎是一個禁忌。
往前的數(shù)年,不知道多少位高權(quán)重的大貴族喪命在他的手上,且死法極為凄慘。
他也由此被卡倫的貴族人士稱作‘血腥的惡魔’,被眾人深深地忌憚著。
然而,他又并非仇視貴族。
特萊恩不止殺貴族,也殺平民,沒人猜得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個隨心所欲的瘋子。
女王為了逮捕他,曾多次派遣軍隊出征,卻無一不是血濺當場,死法凄麗。
連圣地的神甫和大師們都無能為力,反被那個瘋子用鮮紅的血染了整個教堂,觸目驚心得令人作嘔。
有人說他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有著超于世人的妖術(shù)。
卻又時常能看到他滿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血痕入骨,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這實力上下波動得,讓人根本猜不透。
要不是某些形象特征太過明顯,誰敢想象那位殘暴血腥的瘋子,跟眼前眉眼恭順的優(yōu)雅執(zhí)事,竟是同一個人。
此時,年輕的鄰國王子端著香檳杯來到時卿的面前,臉上掛著紳士的標準微笑。
“美麗的小姐,我可否有幸邀請您跳第一支舞?”
剛剛下來的老伯爵命令道:“克里斯塔爾,你應(yīng)該接受這位紳士的邀請?!?p> 時卿上下看了那人一眼,冷漠的眼神難掩高傲和輕蔑。
王子整個人一懾,仿佛心事被人完全看穿了一般。
老伯爵看她如此失禮,不由地皺起眉,“克里斯塔爾?”
時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去。”
跟長得這么辣眼睛的人跳舞??
簡直玷污本寶寶的可愛!
╭(╯^╰)╮
特萊恩見女孩拒絕得干脆,薄唇輕輕勾了起來。
他難得地將完全放在他大小姐身上的視線收回些許,轉(zhuǎn)向老伯爵,狹長的眸微瞇起來,帶著些危險的神色。
老伯爵正欲多說幾句,被這視線盯得,趕緊移開了眼不敢再說話。
-
莊園暗處的花園內(nèi)。
被拒絕的王子低聲唾罵了幾句。
他弓起背扒開樹縫,看著女孩曼妙的身形,她行走時如同一團移動的烈焰。
王子的神態(tài)不復方才的謙遜,反倒眼底閃爍著yin-穢的精光。
某些高貴紳士的皮囊下,卻住著一只丑陋的靈魂。
王子正入迷,肩膀突然被一雙大力的手按住,將他強行掰了回來。
兩只手指被雪白的手套包裹著,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雙眼。
鮮血四濺。
“啊——!”
兩顆眼-球帶著血漣,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特萊恩低頭,嘴-唇叼住手套雪白的尾指位置,將沾血的白色手套扯了下來。
從容地換上了一副新的手套。
那淡漠的神情,仿佛自己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蟲子。
時卿剛打發(fā)走一個親王之子,見特萊恩從容地從遠處的夜幕里現(xiàn)出身來,便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特萊恩微微欠身,語氣溫柔:“去清理了一些垃圾?!?p> 時卿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心道‘鬼信你’,面上卻淡淡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意離開?!?p> 特萊恩恭敬地應(yīng)聲:“遵命?!?p> 第一首舞曲響起,不少青年才俊虎視眈眈地朝這邊圍過來。
特萊恩率先優(yōu)雅地彎腰,伸出右手:“大小姐,我能否邀請您跳第一支舞?”
時卿瞥了他一眼:“特萊恩,你又忘記規(guī)矩了?!?p> “那是因為,今天的您過分地美麗?!?p> 特萊恩微笑地看向她,眼底翻涌著旁人看不懂的波濤。
美得讓他想建一個華美的城堡……將他的大小姐關(guān)在里面……從此永永遠遠地、屬于他一個人。
時卿見他還看著自己,便假裝出一副大方恩賜的驕矜模樣,朝他微揚起下巴:“如果你選擇請求我的話,說不定我會滿足你這個愿望。”
“大小姐,”男人的喉結(jié)微微滾動:“我請求您,給我這個機會。”
時卿傲慢(傲嬌)地輕哼一聲,將手搭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扶住他堅實寬厚的肩膀。
手心的溫度隔著手套傳遞過來,特萊恩的眸子隱隱又要暈染出血色。
他踏著緩慢優(yōu)雅的步伐,稍微低頭,讓黑發(fā)掩住了眸底的翻涌。
時卿時不時狀似無意地湊近他身邊,看著特萊恩的瞳孔邊緣溢出絲絲暗紅,又被強制地掩下,如此往復,只覺得十分有意思。
男人按著她腰間的那只手,也莫名地滾燙起來。
一首曲子作罷,便到了交換舞伴的時候。
不少蠢蠢欲動的青年都朝中央圍了過來。
特萊恩眸色愈發(fā)暗深。
他怎么會允許別的男人,握住他大小姐的手?
哪怕隔著手套,也不行。
特萊恩將女孩拉近自己身邊,溫柔地開口:“大小姐,我能否邀請您再跳一支舞?”
時卿驕矜地微抬下巴:“你又忘了我說的話?!?p> 特萊恩輕笑:“特萊恩請求您,允許我陪您跳第二支舞。”
突然,宴會上響起一聲尖叫:“?。?!”
不少賓客朝閣樓那邊圍了過去。
零零碎碎的話語里拼湊出事情的原貌:老伯爵的臉被劃花了。
時卿挑眉:“真是可憐?!?p> 特萊恩見她嘴上憐憫,眼神卻絲毫不見緊張的情緒。
他臉上掛著的得體微笑更深了些。
在將女孩拉近自己身邊時,特萊恩借著靠近,嘴唇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這是他威脅大小姐該有的懲罰?!?p> 時卿的手僵住了。
剛見面就要露狼尾巴了?這……這么刺激的嗎?
墨寒江
#3150# 9月7號,一個偉大而神圣的日子,祝福自己: 開學……快樂 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