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來個人,來個人!摸一下還有沒有氣了!
阿姨我預感到今天可能會延誤回家,便一早就給蘇菲這孩子打過電話,叫她吃完晚飯就早點睡,鎖好門不用等我了。
我和孩子他爹在醫(yī)院,上上下下忙活到了半夜3:35,她弟弟蘇洵才漸漸好轉(zhuǎn)了起來,可是路上已經(jīng)沒有一輛車在行駛了,無奈的我們,只能由孩子他爹,背著熟睡的蘇洵往我家趕。
緊趕慢趕,終于在凌晨4:00,看見了離家不遠的標志建筑物,下了一夜的雪花,家里的房子窗戶處,遠遠望去竟然還亮著一盞臺燈。
我和孩子他爹輕手輕腳進了家中,我們不敢開燈,怕吵醒孩子們,靠著窗戶邊微弱的燈光,我先將年幼的蘇洵和孩子他爹安置在主臥,這才躡手躡腳的去看自己的孩子蘇菲。
當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蘇菲臥室的門,用月光照明,上前查看著孩子的情況,這一瞧,可不得了。
床上的被子下面是圓鼓鼓的,可是這里面竟是她平時最愛的玩偶,而蘇菲已經(jīng)不見蹤跡,我當時很慌張,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四處尋找著蘇菲,可依舊沒有這孩子的蹤影。
蘇菲的床已經(jīng)是冰涼的狀態(tài),阿姨我當時覺得這孩子可能離開家很久了,那一瞬間,我腦瓜子嗡嗡地響著,那一刻,腦瓜里浮現(xiàn)著蘇菲各種“意外”的場面,再累都瞬間清醒了過來。
可是又仔細一想,這小區(qū)里頭有值班室,就算是晚上,都會有人熬著夜值班,按理說,非常安全的,于是我當時覺得,這丫頭可不可能跑出去上網(wǎng)了?見我一直沒有回來,以為晚上我就不回來了,膽子變大了,出去上網(wǎng)打游戲去了。
我迅速查看了自己的手機,可能是太冷的緣故,已經(jīng)開不了機了,我一邊用干電池手機充電器充著電,一邊將已經(jīng)熟睡的孩子他爹喊了起來,準備一起出門尋找蘇菲。
我和孩子他爹顧不得穿得仔細,順手拿了一件冬天的衣服就往外面趕,一人拿著個銀色的大手電筒,上附近24小時的網(wǎng)吧尋人去了。
網(wǎng)吧屋內(nèi),門口的那個店員,見我倆是一對夫妻,還是來尋孩子的,沒好氣,也不給我們說有沒有見過類似蘇菲樣貌的孩子,直接就指著說讓自己去里頭找。
我們向店門里面走去,一群“自帶煙氣”的年輕人,一邊喝著苦苦的飲料,一邊吃著沒有油水的泡面,瞪大著眼珠子,敲打著桌子上面黑色的板子,聽他們說那個好像叫機械鍵盤。
我和孩子他爹,一排一排的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尋找著蘇菲的蹤跡,直到最后一個角落,可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蘇菲的身影。
孩子他爹惱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又去詢問門口的店員,正在這時,后面一排的一個瘦瘦的小伙子,毫無征兆的一頭栽在地上,那樣子可嚇人了,眼珠子往上翻著,嘴角處還留著白沫。
這一下店里頭的小伙子們,紛紛嚇得上躥下跳的,看這情形大家都覺得可能,出現(xiàn)緊急情況了。
門口服務臺的店員,嚇得躲在臺子下面喊著:“來個人,來個人!摸一下還有沒有氣了!”
這個屋子里,基本都像是未成年的孩子們,誰有這個膽子上前觸碰?只見他們往外跑地往外跑,還有一部分膽子小的,躲在桌子下面先觀察著情況。
我和孩子他爹被這樣的情形也嚇著了,可是這畢竟也是一條人命,我們顧不得這么多了,用店里的座機給打了急救電話。
按照醫(yī)生的詢問,上前查看了這暈倒孩子的情況,孩子他爹還按照醫(yī)生的說法,將他的棉衣小心翼翼地塞在,孩子與地面接觸的地方,我也將棉衣蓋在這孩子的身上,別讓這孩子受涼了。
醫(yī)生說他們會盡快地趕來,讓我們在那耐心地等待,我和孩子他爹還要找自己的孩子,哪有時間?于是我們就向店員望去,沒成想,這店員乘著打電話這一溜煙的功夫跑了,連個影子都沒有了。
可是眼看剩下的孩子們,沒一個可以做主的,有的一邊哭著,一邊不知所措的蹲在那,有的孩子們則是議論著這個倒在地上的孩子。
“可嚇死我了,我可不敢像他這么玩。”
“怎么,你認識他嗎?”
“認識到不認識,但是我,連續(xù)在這里兩個星期看見他了,更可怕的是,他坐的位置連動都沒動過,而且衣服也沒有換過。”
“我的天,你是說,他在這里連續(xù)兩個星期?而且都在這個位置玩游戲?”
“可不是嘛,你看他那個黑黑的眼圈,去廁所的時候也不知道照照鏡子,他這個情況太嚇人了?!?p> “兄弟,你說等會警察會來嗎?”
“哎喲!照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這倆大人不會報了警吧!”
“要是報警了,那可不成,警察局好像是大人領了才能出來,那完了,我媽非得拔我一層皮不可,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別呀!要走也帶上我呀!”
我和孩子他爹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覺得等會萬一醫(yī)生過來問具體的情況,我倆個陌生人啥也不知道,就覺得他倆得留下,要不然跟醫(yī)生講不了情況。
孩子他爹上前問著要走的孩子們,輕聲說道:“小伙子們,先別著急走哈,聽你們剛才說,他有兩個星期在這了,具體的情況你們還知道不?知道的話就先在這里等一會,等醫(yī)生來了,把具體情況告訴一下?!?p> 唉!說來慚愧,可能俺們的文化程度不高,也或許是本身我們就有代溝,孩子們特別不理解的反問我們:“你們不是都聽到了嗎?你們留下不就行了?再說我也了解得不多?!?p> 孩子他爹著急的流著淚,向這群孩子們解釋著自己來這里的初衷:“我的女兒不見了!我必須去找她,可是網(wǎng)吧的店員不見了,這里唯一的成人就是我們了,我們既不放心這個倒地的孩子,我們也不放心我們的女兒,害怕她在這里的網(wǎng)吧逗留過,你們見過一個150CM左右的...”
這個男孩打斷了孩子他爹的話,一臉嚴肅地問道:“如果您的孩子不見了,你憑什么確定,你的女兒一定會來網(wǎng)吧呢?她平時很喜歡偷偷出來上網(wǎng)吧來玩嗎?”
孩子他爹突然晃了晃神,無光呆滯地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男孩繼續(xù)說道:“她既然不喜歡來網(wǎng)吧玩,那你為什么要來網(wǎng)吧找她呢?”
孩子他爹低著頭,又搖了搖頭,沙啞地嗓子說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經(jīng)過你剛剛一問,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了解她,我不知道她會去哪里!不知道她玩不玩游戲?!?p> 平時阿姨我也不怎么關注蘇菲這孩子的娛樂活動,之前總在新聞和報紙上,看到報道一些未成年的青年人,他們不好好上學去網(wǎng)吧打游戲,就總覺得現(xiàn)在的年輕孩子,都會偷偷跑去網(wǎng)吧玩游戲,她不見了,也想不著她會去哪,一時間就想到這附近的網(wǎng)吧了。
可是經(jīng)過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這么一問,阿姨我心里頭就不好受了,我和蘇菲雖然每天面對面,可是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里過的。
她上學和一些課外娛樂活動,我還是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愛吃的菜,她晚上習慣喝完牛奶再睡,可是真等到危機的時刻,我才發(fā)現(xiàn)對孩子了解得不多。
聽見孩子他爹的一番話,年輕的小伙子愣住了,也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說:“我自己也沒和父母怎么交流過,有的時候,總覺得父母不能理解自己,現(xiàn)在想想剛剛倒地的男孩,萬一自己突然有一天也遇到這樣的情況,萬一情況更差,可能要后悔這一生了,可能太多的話就來不及跟他們說了?!?p> 我們兩個做父母的,懂得這些道理,居然是在別人孩子身上得出的。
男孩繼續(xù)說道:“算了,叔叔嬸嬸,你們?nèi)フ夷銈兊呐畠喊桑∥揖驮谶@里等著,等醫(yī)生們來了,我向他們說一下這男孩的情況?!?p> 我和孩子他爹臨出發(fā)之前,抱了抱這個男孩—扶凌。
扶凌在我們耳邊說道:“你們的女兒,晚上可能是害怕,你們可以向遠處的親戚問一問,一定會有答案,愿大家都平安無事。”
其實阿姨我也知道,可是我和孩子他爹的手機,都是用了好幾年的,經(jīng)過那一晚上的冷凍,不論是充了多少電,它就是打不開,更糟心的是,所有的電話號碼都存在手機上。
我們將網(wǎng)吧店里秋天備用的衣服,借來披在身上(手動打個借條),提著手電筒出了網(wǎng)吧的大門。
我們只好在房子街道的巷子里,繼續(xù)尋找蘇菲的身影,一邊找著還一邊喊著蘇菲,這一喊又驚動了門口值班的徐大爺。
值班的徐大爺,頭上戴著絨毛制成的帽子,身上披著軍綠色的大衣,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提溜著鐵棍,怒氣沖沖地向我們走來。
徐大爺有點老花眼,加上下雪天的冷氣,看不太清楚,還以為是誰呢,用強光仔仔細細找著我們,一瞧是我們“夫妻倆”,便嘆著氣搖了搖頭。
阿姨我覺得這個情況不妙,上前問著徐大爺:“叔,你晚上看見俺家的蘇菲了嗎?她晚上出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