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案情復雜
一旁的陳洛生立馬攔住吳新田:“老吳先別急抓人,待我問問?!?p> 吳新田皺著眉頭說:“陳所,這小子真的很可疑,讓我拷回所里再審問吧?!?p> “先讓我問清楚再說。”陳洛生如此說,吳新田也不能不聽,畢竟姓陳的才是所長。
陳洛生摸出煙盒,遞了根給吳新田,自己也點上一根,然后對張維明說:“小伙子,你是警校畢業(yè)的吧,現(xiàn)在干什么工作?”
張維明搖搖頭:“我是高中畢業(yè),以前送外賣,現(xiàn)在是私家偵探?!?p> 陳洛生兩只眼睛瞪得像路燈,叼著的香煙從嘴間滑落也未能察覺,他忍著笑意說:“平時很喜歡看偵探破案類型的電視劇吧,那些東西都是虛構的,現(xiàn)實中破案哪有那么簡單,需要足夠的線索,還得靠人力物力財力。電視劇里的東西可千萬別當真喲,搞不好會走火入魔?!?p>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陳洛生也不相信張維明簡單瞧一眼地上的輪胎痕跡,就能判斷出車型,更能分辨出新車還是舊車。
而且一個只有高中學歷的人,以前送外賣,現(xiàn)在自詡為私家偵探。這話聽在陳洛生耳朵里,簡直笑掉大牙。Z國可沒有什么正規(guī)的私家偵探,盡是一些什么都不懂的跳梁小丑印幾張名片就出來騙錢。
陳洛生是忍住了,一旁的吳新田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連一直未作聲的何麗麗也笑得前俯后仰。
“陳所,您只要上保務通查一查不就清楚了嗎?”張維明反問道。
“看來你很了解保安局哦,還曉得保務通?!标惵迳D頭對吳新田說,“老吳,上保務通查一下?!?p> “所長,最近鎮(zhèn)上根本就沒出現(xiàn)過新車,你還真相信他的鬼話?我敢打賭,要是真有羚羊X1新車,我今天脫了褲子裸奔?!眳切绿锊亮瞬裂劢切Τ龅臏I水并未挪動腳步,他繼續(xù)說,“這小子似乎腦袋有點毛病,還是將他帶回所里好好審問,打聽一下是不是哪個醫(yī)院跑出來的病人?!?p> 何麗麗也湊上來說:“我覺得新田哥說的對,這個人很不正常。我看電視上說偵探只會查一些出軌小三、包養(yǎng)情婦的事情,哪有這么神奇哦?!?p> 陳洛生沒有理會何麗麗,對吳新田說:“老吳,人小伙子說話邏輯清晰,怎么可能是病人。況且他剛剛說了,這是咱們保安員的職責,你上保務通查查,到時候看情況再說?!?p> 陳洛生這話很明顯,如果查實了沒有那樣的車,那就依吳新田的將張維明帶回所里審問。
所長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吳新田也不好再多講,從車上拿來保務通,搗鼓了一會,忽然臉色一變。
“這、這、這?!眳切绿锝Y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的話。
“見鬼了?”陳洛生搶過保務通一看,臉色也變了,“還真有一輛昨天剛登記的羚羊X1!”
陳洛生現(xiàn)在看張維明的眼神完全變了,他遞了根香煙給張維明:“小伙子貴姓?”
“陳所,我叫張維明,是一名偵探?!睆埦S明邊說邊遞了張名片過去。
陳洛生盯著名片看了又看,嘴里念著:“大偵探事務所?!?p> 吳新田沖著張維明嬉皮笑臉,模樣十分尷尬:“那個,小張偵探,剛剛我說的不過是氣話,嘿嘿,你千萬別放在心上?!?p> 張維明噗呲一笑,說:“吳長官,剛剛是我說話太沖,還請您見諒?!?p> “沒有沒有,小張偵探一眼識破那個輪胎痕跡的來歷,真是咱們Z國的福爾摩斯??!”吳新田說著豎起大拇指。
“好了,先查案?!标惵迳人詢陕?,“那臺羚羊X1登記在做園藝生意的丘老板名下。咱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p> 就在這時,何麗麗跑了過來,沖著張維明指責道:“誰要你多管閑事的,陳所長他們公務繁忙,我們家就丟了點不值錢的花草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p> 她又對兩名保安員說道:“陳所長,新田哥,這事我做主,別查了,不耽誤你們辦正事?!?p> 陳洛生卻說:“何叔很看重那些花草,既然報案了,我們自會處理?!?p> “可是……”何麗麗還想說什么,卻被陳洛生打斷。
“好了,我們去問問丘老板,小張,你也跟著來吧。”陳洛生說完就坐上保安面包車副駕駛座。
吳新田殷勤地替張維明打開后座門,幾人上車后,發(fā)動機轟鳴一響,開往了鎮(zhèn)中心。
何麗麗若有所思地看著保安面包車遠去。
丘林園藝花店老板全名叫丘土申,中等身材,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頂已經(jīng)成了地中海。他見到陳洛生和吳新田帶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來到店里,以為他們給自己介紹客戶,笑臉迎上去散煙。
陳洛生點著煙,看了看店里的環(huán)境,然后給吳新田丟了個眼色。
吳新田開頭問道:“丘老板,最近生意很好吧。”
丘土申笑著搖了搖手說:“不好呢,剛夠吃飽飯而已?!?p> “是嗎?”吳新田眼皮一抬說,“昨天剛買了新車,今天就哭窮啊?!?p> 丘土申明顯一愣,然后說:“昨天下午才辦完手續(xù)開回的來,您就知道啦?你們保安所消息可真靈通?!?p> 吳新田笑了笑說:“還有更靈通的呢,今早是不是開著新車去了何自然家里?”
丘土申顯然很吃驚:“這你們都知道啊!我去得那么早,路上也沒遇到人啊?!?p> “果然是你!”吳新田看了一眼陳洛生,只要他一下令,立馬抓人。
“帶走!”陳洛常語氣冰冷。
吳新田拿出手銬就要抓人,丘土申還未回過神是怎么回事,一只手腕就被拷上了,他提高了嗓門:“陳所長,這是什么意思啊,我又沒犯法,是不是誤會啊?”
“丘土申,我再問你,今天是不是開著你那輛新買的羚羊X1去了何自然家?”陳洛生厲聲道。
“是啊?!鼻鹜辽挈c頭。
“是不是把他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連根帶土偷走了?”
“是啊?!鼻鹜辽陝傁朦c頭,立馬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不是不是,什么叫偷走了?陳洛生,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你還敢狡辯!”吳新田將丘土申另一只手拷住,“走,保安所走一趟。”
兩人正要將丘土申帶回鎮(zhèn)保安所,丘土申忽然大叫起來,“你們保安員不能亂抓人?。∥覜]犯法,你們憑什么抓我去保安所!”
后面正在做事的丘土申的老婆,還有他舅子聞聲趕來。
“你們干什么?我老公沒犯法,不能亂抓人啊。”丘土申的老婆沖上來搶人,他小舅子也使勁推搡。
張維明在一旁仔細觀察著丘土申的表情,覺得事情變得很蹊蹺。
剛剛陳洛生和吳新田問他是不是去何自然家里,有沒有拿走花草,他都承認了。
如果真是他偷的,為什么承認得那么干脆?
他雖承認了所有事情,唯獨不承認偷東西的行為。
張維明趕緊拉住陳洛生:“陳所長,我看事情不對勁,您再仔細問問?!?p> 陳洛生現(xiàn)在很相信張維明的話,立馬讓吳新田住手,然后對丘土申說:“你今天為什么去何自然家里偷……弄走那些花花草草?!?p> 丘土申喘了兩口氣,沒好氣地說:“還能去干什么,那花草啊。不是偷,是拿哦。”
“誰讓你去拿的?”陳洛生問道。
“當然是何自然啊?!鼻鹜辽暾f。
陳洛生和吳新田全都楞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過了一會,陳洛生才說:“今天我們接到何自然報案,說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被人連根帶土偷走了?!?p> “放屁!”丘土申頓時火冒三丈,“老子可是付了錢的,那老東西竟然這么卑鄙,拿了錢還污蔑我偷東西?!?p> “付了錢?”陳洛生和吳新田異口同聲。
張維明趁機問道:“有沒有憑證?”
“當然有。”丘土申掏出手機打開宏信錢包收付記錄,果然看見一條3000多元的轉賬信息,收款人名字叫“老何何”。
聯(lián)想到何自然之前頑皮的態(tài)度,他會用老何何這種重疊字名字就顯得很自然了。
沒料到一起簡單的盜竊案變得越來越復雜,陳洛生想了一會,終于做出了決定:“走,咱們一起去何自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