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業(yè),放開手打,他們不會傷我,若是我被抓了,你也別管我,我會等你回來救我。”秦殊抽出匕首,她這么些年沒有怎么學過武功,但從小救調皮,底子比一般姑娘好些,不至于柔柔弱弱,之前被囚禁的時候由于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身子變得比以前弱,但這后來也調養(yǎng)好了,若不再經(jīng)歷大傷大病,那么身體跟正常人差不多。
宋欽業(yè)當然知道這些人不會傷害秦殊,可他之前從未想要丟下過她。他害怕,害怕她不明白對他有誤解,認為他可以在危險時刻丟下她。
不想再讓她受傷了,不僅是身體上,更是心靈上。之前秦殊對他有多抗拒,有多討厭跟他接觸,他現(xiàn)在就知道秦殊要跨過多大的心理障礙,才能跟他和睦相處。
若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會讓以前的自己不要那么對秦殊……可是,不可能的,那時候的自己,根本不收自己控制。
宋欽業(yè)還沒來得及回應,秦殊就迎上了士兵的攻擊,他擊退身前的士兵,轉頭看向秦殊,發(fā)現(xiàn)她能應付,才繼續(xù)與士兵交戰(zhàn)。
秦殊回想以前看過的招式,跟著一個士兵對抗。她知道對方收到命令不能傷害自己,所以她的匕首毫不設立安全防線,不僅是對士兵,還是對自己。她胡亂地打,士兵不得不注意她的匕首,因為士兵需要在讓自己不受到傷害的同時還要保護秦殊,主子吩咐過,不能讓她受傷的。
宋欽業(yè)奮力打斗,他要盡可能地把兵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秦殊能勉強對付一個士兵,但是不能再多一個。而且秦殊隨時有可能被打敗,他需要去保護她。
那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秦殊的意圖,于是施展誘敵幾招,讓秦殊誤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再乘機打落秦殊手中的匕首。
打不過怎么辦?
跑。
秦殊慌不擇路,往墓門方向跑去。沒有辦法,旁邊是宋欽業(yè)和幾個士兵打斗,對面是肖綠水一行人包圍了大半個圈。這種情況下,只有墓門那兒可以跑了。
將錯就錯,在秦殊意識到自己跑的方向是死路時,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跑,總比現(xiàn)在就被抓了強。
“快!抓住她,別讓她進去!”肖綠水大喊。士兵加快步伐,宋欽業(yè)也聞聲看過去。眼看秦殊就要被抓,宋欽業(yè)沒有擋下士兵砍過來的刀,只顧往秦殊的方向跑去。
士兵收不回到,硬生生砍了下去,在宋欽業(yè)背上劃了一道大血口。
宋欽業(yè)悶聲咳了一下,迅速跑過去,扯出秦殊被士兵抓住的手,抱住秦殊。由于慣性,在墓門門口的他和秦殊保持不住平衡,向著墓門沖了下去。宋欽業(yè)把秦殊整個按在懷里,防止她磕碰著,自己卻連連被撞擊。
若不是因為中了這一刀,他可以穩(wěn)住自己和秦殊不往下倒的,可偏偏這一刀那么重。
轟——
隨著宋欽業(yè)和秦殊滾到最底下,一聲悶響從墓門里傳出。
這一舉動嚇得肖綠水等人上前:“來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幾個士兵下去查看,穿過揚起塵土的空氣,在墓門里尋找宋欽業(yè)和秦殊。
可是,來回幾遍,都找不到人。
“稟二小姐,下面沒人?!笔勘苁呛闷妫y不成這人還能憑空消失,就這么大點地方,這一會兒就沒人了。
“什么!”
“莫不是他們觸碰到了什么機關進入地宮了?”肖白云說到。
“再下去,看看里面與之前有什么不同!”
再次尋找,這次又多了幾個人,肖白云跟著下去看,肖藍天也跟在她后面。
舉著火把進墓門,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過了一會兒,肖白云喊到:“二姐,有發(fā)現(xiàn)。”
肖綠水聞聲而下。
肖白云把火把遞給肖藍天,然后指著地上描繪到:“方才炸了幾次這個磚,磚雖然沒破,但這周圍的地上都積上了灰塵,可是,你們看這里,灰塵明顯比旁邊的少了很多??礃幼?,應該是宋國皇帝和秦殊掉下來時到了這個地方,然后觸碰了什么機關,所以除了這里外其他地方的灰塵沒有被破壞?!?p> “也有可能,是在掉下來的過程中觸碰了機關。”肖綠水一邊聽著肖白云的分析,一邊思索著,“按照他們滾落的速度,除非知道機關的位置,不然不會一掉下來就發(fā)出巨響,那個巨響,就是機關打開的聲音?!?p> 這個無人冢,目前除了肖家,沒有別人接觸過。所以,宋欽業(yè)沒有可能會知道機關的位置。至于秦殊,她倒是有可能知道,可看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應該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可以排除他們知道機關位置的可能。
那么,他們只能是在掉下來的途中不小心觸碰到了機關。
“階梯!”
肖綠水和肖白云同時想到了這點,二人一起說到。
“要抓緊時間,宋國皇帝和秦殊已經(jīng)掉下去了,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里面的秘密。而且,宋國皇帝進去之前中了一刀,怕是會有生命危險?!毙ぞG水說到。
萬萬沒想到,他們對著這石磚做的墻研究了那么久,機關卻在進來的石階上。
可是,這石階的交界處沒有絲毫空隙和破綻,饒是眼力最好的肖藍天看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什么不同。
石階下面。
秦殊在滾下來的時候跟著宋欽業(yè)轉了好多圈,頭暈得不行。待她清醒后,才意識到宋欽業(yè)現(xiàn)在壓在她身上,整個人死死地壓住,好像是把借力點全放在了她身上,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喂,宋欽業(yè),你怎么樣?”她艱難地抽出雙手,晃了晃宋欽業(yè),可宋欽業(yè)沒有反應。
不會吧,難道剛才滾下來的時候撞到哪兒了?
“喂!”
再叫了幾聲,宋欽業(yè)還是沒有反應。秦殊急了。她把頭轉過去看著宋欽業(yè)的臉,她的呼吸撲在宋欽業(yè)的臉上,宋欽業(yè)緊閉著眼睛,意識消散,昏迷不醒。
秦殊用力把宋欽業(yè)推開,然后起身大口地喘著氣。宋欽業(yè)現(xiàn)在昏迷過去,她只能等他醒了。在他醒之前,她需要觀察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
放眼望去,這個密室里并不昏暗,因為周圍的墻壁上都鑲嵌著夜明珠。秦殊看著自己放在碰到地上的手,沾了一些灰塵,在這種密閉的地方,都有著這么厚的灰塵,看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這里空無一物,除了方才他們從上面滑下來的滑梯。
等一下,為何滑梯上有一些血跡?血液還沒有凝固,是剛剛才弄到的。
秦殊連忙看自己身上,沒有受傷。那么,受傷的人只能是宋欽業(yè)了。
秦殊急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趕緊去看宋欽業(yè)傷哪兒了。
她那會兒在注意力都在士兵身上,壓根沒有注意到宋欽業(yè)被重重砍了一刀。
看了看,正面,只有一些小的劃痕,應該是掉下來的時候被刮傷的。那是傷在哪兒了呢?秦殊用力把宋欽業(yè)的頭抬起來枕在自己腿上,宋欽業(yè)的身子剛剛離地,血液就從地板上滲開,嚇得秦殊動作一頓。
這么多血,一定傷得很重!
秦殊把宋欽業(yè)扶坐起來,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他。她這下才看清,宋欽業(yè)的背后傷得有多重。
啪嗒——
一滴又一滴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傻瓜,都說了他們不會傷害我,你干嘛為了救我傷成這樣!這要怎么辦?”秦殊抽出一只手想要給宋欽業(yè)換一個姿勢,可手一抽出來就只見鮮紅,這下她忍不住,抽噎起來。
不行,秦殊,不能在這兒坐著,一定要救宋欽業(yè),他不能有事!
秦殊小心翼翼地把宋欽業(yè)放在地上,她扯開他的衣服,看看傷勢如何。可血流得太多,根本看不清,她用自己的衣袖擦著宋欽業(yè)的血,動作緩慢,害怕碰到他的傷口。
一邊流淚,一邊流汗。待秦殊內(nèi)衣打濕,她終于勉強大概處理好了宋欽業(yè)的傷口。
救了這么多血,如果不及時治療,宋欽業(yè)會沒命的。秦殊起身,爬上滑梯,好在滑梯不是很光滑,她很容易就爬了上去??刹恢肋@個機關怎么打開,他們出不去。
秦殊拍打著石板,大聲喊到:“有沒有人啊?快來人啊!”
石板的另一側,肖綠水等人正在一旁的石階上研究,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敲打。
突然,肖綠水頓了一下,往石板看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異常:“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沒有呀?!?p> 眾人都是一樣的回復。
“那應該是我聽錯了,繼續(xù)吧?!?p> 秦殊敲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回應,看來是沒有希望從這里出去了。
不能坐以待斃。
秦殊在這個密室里環(huán)視,摸索,走了半圈,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塊磚有些松動,她用力按了下去,一道石門打開,對面吹來一陣冷風。
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長廊呈現(xiàn)在眼前,墻的兩邊依舊是夜明珠。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隨意地拿這么多價值不菲的夜明珠鑲嵌在墻壁上用作照明?
狹長的長廊,只有兩人并肩的寬度,越往遠處,光線越暗,不知道另一頭是什么。這么多夜明珠齊齊發(fā)光照亮了眼前的路,本應該是美麗奪目的,此刻竟讓人生出寒意。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么多的時候,進來的入口出不去,眼前只有這一條路,無論如何,都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