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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三百一十七章 萌生宏愿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043 2020-10-20 20:28:25

  周王朝自平王東遷定都洛邑后,便日益衰落。

  他的孫子桓王率“六國”大軍征討逆臣鄭莊公。

  不但大敗而歸,還被人家在肩上射了一箭,險些被俘。

  此次伐鄭的失敗,使得周天子的威信一落千丈。

  “春秋”時代,好在“五霸”們還要打著周王的旗號來“挾天子以令諸侯”。

  對周王朝表面上尚需給予尊重,保持著形式上的服從。

  例如齊桓公對楚作戰(zhàn)自稱是“奉天子之命”興師問罪,打了勝仗得向周王獻俘。

  但進入“戰(zhàn)國”時期,大家都是憑靠自己的實力求發(fā)展。

  周王朝已失去任何“號召”意義,不再有利用價值。

  所以也就沒人再買周王的帳,逐漸淪為附庸小國。

  之所以能夠茍延殘喘的原因,僅在于一定時期內(nèi)各大國之間基本勢均力敵,忙于相互侵伐吞并。

  誰也不愿首先承擔“滅周”的壞名聲,成為各國攻擊的理由和目標。

  然而,距周最近的韓國,雖然自己總遭侵略,卻還要去欺負周國,從那里蠶食了不少領(lǐng)土。

  到周赧王時,韓、趙二國自作主張以雒邑之河南王城為西周,以鞏附成周為東周。

  由東、西二周公分別管理,周赧王依附西周公住在王城洛邑,依然是名義上的最高統(tǒng)治者。

  如果周赧王從此老老實實守著祖宗留下的那些家底過日子,還能當個相當不小的富家翁。

  誰知天不佑周,竟又被卷進一場動蕩漩渦,終于落到傾家蕩產(chǎn)的慘境。

  楚孝烈王之才不過中等,雄心壯志卻不弱于祖若父輩。

  見信陵君邯鄲一戰(zhàn)大敗秦軍,就以為秦國是紙老虎。

  而且白起早已冤沉杜郵,再無“驚夢”之將。

  就想乘機再首倡“合縱”之盟,聯(lián)天下之力討秦。

  既雪秦軍破郢都、焚夷陵之恥,又可提高楚國的威望再建王霸之業(yè)。

  要想樹楚威,當然不能請信陵君出頭。

  楚國的春申君黃歇與平原、信陵齊名于世,應(yīng)該能擔此重任,號召天下。

  但黃歇卻知道自己比人家相差甚遠,即使發(fā)出號召,也難以得到轟轟烈烈的響應(yīng)。

  可是又不能在楚王面前自我貶值,便召集門客研究。

  依朱英的意見是不可以攻秦:

  “霸王之威建立在德、力雙全的基礎(chǔ)上才能服諸侯,使其聽節(jié)制、遵進退。

  否則各國只是一盤散沙打不了勝仗。

  楚雖地廣兵多,然與秦相比仍處弱勢。

  德則需厚積而薄發(fā)。

  楚固向善,但所積尚淺,產(chǎn)生不了那么強的凝集力。

  所以還不能輕易發(fā)動對秦戰(zhàn)爭。”

  春申君很為難:

  “我也考慮到了這些情況,但是大王正在興頭上,不便阻攔啊。”

  門客李園獻上一計:

  “何不請周王出面當盟主?

  他畢竟還保留著‘天子’的名號,說句話大家還不好意思不聽。

  實際上是咱們說了算。

  有了好處得讓咱們占頭份,既享‘尊王’之名,又收‘合縱’之利?!?p>  這樣的便宜事兒黃歇和楚王當然歡迎,李園從此也身價倍增。

  可惜其他五國卻沒興趣:

  魏王正在一意修補因信陵君救趙而在秦魏間造成的裂痕;

  趙、韓苦戰(zhàn)之后喘息未定,也不愿意繼續(xù)打仗;

  燕國當時是栗腹執(zhí)政,這個人的特點是只對自己有利的才干;

  替楚王、周天子去火中取栗當然不愿;

  齊相后勝因為參與邯鄲之戰(zhàn)受到秦王嚴厲責問,已非常后悔;

  秦王打一巴掌再給倆甜棗,把后勝樂得直搖尾巴,就更不能反秦了。

  倒是信陵君,雖然人家沒邀請,自己還想主動參加,卻被薛琦勸阻:

  “大戰(zhàn)之后,無論國家還是民眾,都需要有一段相對穩(wěn)定的時間休養(yǎng)生息。

  并非出于必須卻繼續(xù)發(fā)動戰(zhàn)爭,就不是救民而成虐民了。

  楚國地廣民多,援趙雖出兵二十萬,人力、物力的消耗比例不大。

  實力尚強,又是打勝仗,自覺銳氣十足。

  同時誤以為秦國大敗后疲憊不堪。

  所以才想再借‘合縱’之力伐秦,打個大勝仗以振楚之威。

  但他們知道自己的威望還不足以號召天下,就捧出周天子做招牌。

  可惜,這只是他們一廂情愿,卻不知與邯鄲之戰(zhàn)的形勢不同。

  那時是公子以扶困救危做號召,天下同仇敵愾,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軍雖強也無人畏懼。

  今雖是在周天子統(tǒng)率下去‘討逆’,其實卻‘師出無名’,人心輕慢。

  而秦集全國兵力仍有帶甲五十萬,且痛邯鄲之敗,心懷悲憤。

  ‘哀兵必勝’,輕率啟釁之六國,非其敵也!

  公子別趟這場渾水吧。

  再說,您去了人家還未必會高興,一片好心適得其反,何苦呢!”

  可憐周赧王對“國際形勢”一無所知。

  受了楚使的慫恿,竟也相信秦國已經(jīng)不堪一擊,忽然萌生了重興大周的宏愿。

  他也打算利用楚國擁戴的機會大出一回風頭,便命令西周公按洛邑戶口點名征兵。

  可惜一個不缺也沒湊上六千人。

  更困難的是軍械、裝備、車馬、糧草這些必需物資也都嚴重缺乏。

  總之,周赧王并不具備作戰(zhàn)能力,卻利令智昏。

  軟驢子拉硬屎、強趕鴨子上架,非趟這場渾水不可。

  沒錢就借款,當場立債契,翻一番的高利貸,但講明是用“戰(zhàn)利品”償還。

  洛邑多商人,唯利是圖,見了便宜趨之若鶩,這樣發(fā)財?shù)拇蠛脵C會豈肯錯過?

  不但踴躍出錢,還紛紛應(yīng)募參戰(zhàn),等到秦軍敗逃時,再狠狠撈一把,其利就僅次于呂不韋經(jīng)營秦國了。

  周赧王是盟主,楚國是發(fā)起人,當然得提前赴約。

  但會師之期過了一個月,只來了趙將樂乘、燕將樂間且各只帶了一萬人馬。

  又過了半月,韓將鄭戊帶五千人勉強趕到,齊、魏則渺無音訊。

  樂乘、樂間是何等人物,一看這形勢就知道了后果,心中已自有數(shù)。

  來前韓王就已命令鄭戊視樂乘以定進退,便扎營在趙軍旁邊。

  倒是楚國發(fā)大軍二十萬,頗有氣勢。

  周赧王以為僅靠楚軍就能大獲全勝,心里高興。

  他終日高坐在御帳內(nèi)喝酒,并不過問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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