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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二百零一章 一言難盡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288 2020-08-17 18:44:57

  魏、齊、燕最聽話,多則六城,少也百里,由賀喜專使恭恭敬敬地獻到秦王面前。

  秦王笑呵呵地請他們入座,還發(fā)了紅包以示獎賞;

  但見韓只獻了一城,就沉下臉來:

  “韓王也太小氣了!

  他與趙合伙抗秦本該受到懲罰,這筆帳還沒跟他算呢!”

  韓使急忙跪下諂笑道:

  “韓已先奉出上黨十七城了,其余的國土也不過是由韓王代您管理而已。

  對您自家之物,又何必多責‘奉獻’這道手續(xù)呢?”

  秦王大笑:

  “你很會說話,起來吧!”

  楚王只送了兩車金、珠、犀甲等寶物為賀。

  秦王也撇了嘴:

  “楚國方圓五千余里,土地要比珠寶多,為什么偏要奉不足而留有余?

  當年白起曾拔楚七十城,為了友好我還了他大部分。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他竟不給我面子,也太不夠意思了!”

  楚使的臉都嚇白了,渾身冷汗直流,不過還算機靈,立刻跪下說:

  “微臣只不過是個打前站唱‘帽兒戲’的,正式禮物還在后邊路上。”

  秦王才沒有翻臉。

  楚使出了秦宮馬上向楚王發(fā)了急報,楚孝烈王和春申君搔了一夜的頭。

  最后還是獻上六城再加一車珠寶做為謝罪之禮。

  趙雖是敵國,竟也接到秦王的請柬。

  讓自己去向敵人慶賀自己的失敗?

  不僅是黑色的幽默,也含有極度的輕蔑,使趙王和平原君感到非常尷尬。

  但在目前形勢下已不能逞“匹夫”之勇,只得學勾踐忍辱負重。

  從咸陽傳來的消息是各國財物之外還都要獻地,這一點他倆倒有思想準備。

  如果不想消滅你,割地賠款是免不了的。

  問題是秦國現(xiàn)在不提條件,讓自己“主動”就難辦了:

  獻多少為適當?

  獻輕了,可能會更加惹怒秦王;

  獻重了,誰知獻完后他還會不會繼續(xù)打自己?

  偏偏這時虞卿又到齊國去了,君臣二人沒了主心骨,急得在大殿上來回轉圈兒。

  轉了幾天幾夜也沒轉出轍來。

  不知此時他們是否想念廉頗、藺相如?

  這么一來,就耽誤了時間,受壓力最大的趙國竟遲遲不見反應!

  各國的獻禮都挺豐盛,慘敗的趙國都不理這個碴兒,就未免太讓秦王難堪了。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王惱羞成怒地望著范雎。

  不用說范雎也明白,應該由自己來做出解釋:

  “大王,臣估計趙王現(xiàn)在已是彷徨難斷、六神無主,是嚇蒙了頭,所以不敢來見您。

  臣可以派人去指點迷津,或是舉國來降,或是獻出代郡?!?p>  范雎不愿被人視為白起之功,想讓趙國自己主動屈服,所以不派正式使節(jié)。

  所以這個任務又落在樓緩的肩上。

  樓緩來到邯鄲,就直去找郭開。

  郭開的日子現(xiàn)在也不好過。

  當初只怪他把推薦趙括的功勞朝自己臉上貼的太多,因是逢人便吹,鬧得朝野上下盡人皆知。

  當時他確是很“光榮”了一陣,也撈了些好處,以至惹得不少人眼紅。

  但那些人恨自己缺乏識英雄的“慧眼”,貼不上邊兒、沾不上光。

  只得望著郭開升官受賞、出盡風頭,自己在肚子里暗憋氣。

  趙括一倒臺,出氣的時候到了。

  首先由他們串聯(lián)遇難家屬,激起眾憤,去找郭開算帳。

  把他的家砸得粉碎,拆成禿平,多虧他聽到信兒跑的快才幸免遇難。

  雖然吃了大虧,卻不敢報案。

  因為在街上一露面,就會被自己昔日那些“親密朋友”們發(fā)現(xiàn),帶著人連罵帶打,拿他泄憤。

  趙王和平原君雖沒追究他舉薦趙括的“連坐”責任,心中也難免暗嗔。

  因為郭開在任用趙括上所起的推波助流的作用太積極了,所以趙王和平原君也就不再庇護他。

  好在郭開深曉“狡兔三窟”的道理,并沒把錢集中一塊放在明面。

  他夜里偷偷挖出些來,租個僻靜小院住下。

  也不上朝,也不串門,跟所有的熟人都斷了聯(lián)系,像個耗子似的整天躲著。

  不過,對外邊的情況、局勢他卻隨時打聽,所以消息還算靈通。

  這一天,他正望著房頂,咒罵趙括無能不爭氣,連累得自己也不見天日。

  忽然,伺候他的小廝來報:

  “有個姓樓的要見您?!?p>  好個樓緩!真有本事,藏在老鼠洞他也能找到。

  想來他不會對自己有威脅,可真是難得的稀客呀!

  “請!快請!不,我親自去迎!”

  郭開忙不迭地倒穿著鞋跑到院子里,摟住老朋友,差點兒來頓熱吻……

  樓緩進到屋里四處一打量,笑了:

  “郭公而今居于陋室,是想臥薪嘗膽,為國分憂嗎?”

  郭開晃晃手:

  “別提了,別提了,什么為國分憂!一言難盡哪!

  趙括這小子把我害慘了!”

  樓緩點點頭:

  “那是,戰(zhàn)亂之后,朝中諸事繁多,郭公身為重臣,當然挺忙的啦!”

  郭開只是晃手:

  “忙什么?老兄有所不知,我現(xiàn)在是朝不保夕。

  長平戰(zhàn)敗后被打入冷宮了,還有什么好忙的?”

  樓緩笑著撇撇嘴:

  “勝負責在武將,關你屁事?憑什么把你打入冷宮?”

  “哎呀呀,墻倒眾人推嘛!

  當初是他們死皮賴臉地求我去勸趙括出來替廉頗。

  這回出了事兒,又來怪罪我所薦非人。

  您說,這屈不屈?”

  “嗯,真是太委屈了!

  您應該同他們辯個明白,不能替他們背黑鍋。”

  “辯明白什么?

  此一時彼一時也!

  誰都是用著時把你捧上九天攬月;

  出了點兒差,就把你踩進十八層地獄給他們墊背!

  現(xiàn)在爺兒倆正愁得在大殿上轉圈兒呢,我去還不是自找倒霉呀!”

  “愁個啥?”

  樓緩一副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

  “有力則戰(zhàn),不戰(zhàn)則降。

  還不好決斷嗎?”

  “咳,咳,不好決斷。

  他們是既不敢戰(zhàn),又不愿降。

  別管他們了,老兄,給我找個出路吧?!?p>  “我能給你找什么出路?

  辭了官跟我去跑單幫?

  只是須先拿出一萬金的本錢。”

  “一萬?”

  郭開蹭地跳起來:

  “我如今成了喪家犬,連一千也沒有?。?p>  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好歹賞我口飯吃,只要能離開邯鄲,我是干什么都行。”

  樓緩臉上浮著一絲冷笑:

  “吃飯好辦,但你不能離開邯鄲。

  沒有錢,就還得去當官,有了權就能有一切。

  金錢,美女,不招自來,何必那么悲觀呢?”

  “唉!你不知道,現(xiàn)在我是不能再當官啦?!?p>  “領我去見趙王,保你官復原職。

  路見不平還要拔刀相助呢,何況你我是朋友,不更得替你兩肋插刀?”

  郭開樂得直叫親爹:

  “這個朋友是交對了!”

  趙王和平原君正愁得沒抓沒撓呢,本不愿見郭開。

  但聽說有位“秦國大商人”是個消息靈通人士,能接近秦王,很想從他那兒聽聽風聲。

  可以了解一些秦國動態(tài),所以就把態(tài)度又轉為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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