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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一百八十四章 無力回天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168 2020-08-08 21:31:18

  李興的脾氣也很倔強:

  “怎么是閑事?

  我們天天浴血苦戰(zhàn)守住了國門,卻被人家視為無能之輩,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您走我也走!”

  廉頗一拍桌子:

  “混帳!

  換將是朝廷的安排,老夫走了,趙括來還是要保家衛(wèi)國,做為軍人,你怎么可以放棄自己的職責(zé)?

  再胡言亂語,我治你惑亂軍心之罪!”

  這個罪名是要砍頭的,廉頗可不是用來嚇唬人的,令出必行。

  李興不能再說下去,行了一個軍禮,轉(zhuǎn)身出帳。

  盡管崎嶇的山路越來越難走,但一個一個的編隊,卻仍如在操場中那樣,邁著整齊的步伐,正步前進。

  隊伍中央,趙括昂立在戰(zhàn)車上。面色冷峻地凝望著前方,不時發(fā)出短暫的口令調(diào)整隊形。

  他指揮的部隊行列從不允許出現(xiàn)一點兒凌亂,尤其是在臨近金門山大營時。

  離大營越來越近了,趙括的臉色也愈加陰沉。

  他突然想到廉頗對換將的反應(yīng),這老家伙仗著資歷深、功勞大,一向目中無人,如果有抵觸情緒拒不交印怎么辦?

  難道攻進大寨,先去奪權(quán)?

  那就要打一場鎮(zhèn)壓叛亂的內(nèi)戰(zhàn)。廉頗不是自己的對手,但秦軍如果乘機進犯,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

  他忽然后悔,怎么直到這時才想到這個問題!心中不禁涌起陣陣煩躁;

  但遙遙望去,大營中旌旗飄飄,氣氛平靜。

  廉頗早已接到通知,如若有變,營中應(yīng)是劍拔弩張、嚴陣以待。

  既然毫無準(zhǔn)備,也許是廉頗自認老邁無能,沒臉再當(dāng)戀棧駑馬,那就可能順利交印。

  做為新統(tǒng)帥,自己應(yīng)該在歡迎儀式上發(fā)表一篇精彩的就職演說,以展示自己的風(fēng)采、樹立新的威嚴。

  想到此處,他又開始默默地打腹稿……

  對于李興的不滿,廉頗也完全能夠理解。

  坦率地說,接到“換將”的通知,他也是一聲長嘆。

  他不能、也不應(yīng)該懷疑趙括的能力。

  但自己畢竟是盡自己全力頂住了秦軍的猛烈沖擊,才使趙國免受戰(zhàn)亂之苦。

  可惜,卻還是得不到趙王的信任。

  他很清楚,換將的主要原因是自己的戰(zhàn)略方針違背朝廷的意預(yù)。

  所以自己做的無論對錯,人家都要把自己撤下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感到不公平?

  然而服從命令是軍人之天職,既然不合人家的心意,又何必去爭論誰對誰錯!

  更何況聽說藺相如已是病入膏肓,朝不慮夕,只恨自己肩負重任不能脫離,只能情縈邯鄲,夜夜夢還。

  既然有人來更替,從個人情感上來說,倒是求之不得,只盼趙括盡快來,平安順利他完成交接。

  但是,做為一個老軍人,他深知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必須加倍小心謹慎,才能避免給敵人可乘之機。

  尤其不能在己方官兵中引起騷動不安。

  李興的態(tài)度具有代表性,所以他才以“軍法”相威脅,壓住李興,別人就不敢再“亂說亂動”了。

  當(dāng)然,要穩(wěn)住軍心也不能僅靠壓服,還要做大量的思想工作。

  于是他又把各級軍官、包括李興一批批的找來進行說服教育。

  勸說他們要服從趙括的指揮,上下級團結(jié)一致地同敵人堅決斗爭……

  趙括終于到了,一支隊伍,正向大營開來。

  漸漸地已能望到,帥旗上繡的字越來越清晰,顯然一個斗大的“趙”字。

  飛揚的塵埃中隱現(xiàn)著全副武裝的前鋒。

  隨著地勢開闊,縱隊突然變成方陣,一步步向大營壓下、壓下……

  營門開了,卻沒全開,僅容一車一騎;

  廉頗也沒有列隊出迎,而且營墻上突然布滿士兵,個個槍握緊、刀出鞘、箭在弦,虎視眈眈,如臨大敵。

  趙括的汗直往下淌:

  廉頗真的要反?

  急忙一揮手,他的部隊寂然而止。

  趙括正在考慮對策,忽然營中出來一個傳令官大叫:

  “廉將軍請趙將軍入營!”

  趙括卻還是一動不動,他不能不疑慮:

  廉頗要是在營中設(shè)下埋伏怎么辦?

  但不能露出膽怯,便厲聲喝道:

  “請廉將軍出營相迎!”

  廉頗一聽就明白了:

  趙括是怕自己對他不利。

  便全身披掛親自迎到車前,拱手致禮:

  “甲胄在身不能全禮,趙將軍請?!?p>  不論資歷、年齡,趙括也是晚輩,人家沒交印之前仍是全軍統(tǒng)帥。

  竟然這么謙恭,就是有埋伏趙括也不得不隨之入營了。

  但營門開得只容一車一騎,那整齊的方陣編隊只得變?yōu)閱涡羞€得便步走,哪里還能顯現(xiàn)威凜風(fēng)采?

  營內(nèi)除夾道而列的士兵外,更沒有期待中的隆重歡迎,把他的鼻子都氣歪了:

  這是瞧不起我呀!

  然而,在沒接到帥印之前,還得說是“在人屋檐下”,就不得不忍受人家的安排。

  進入大帳,先宣讀了趙王的圣旨,再捧出兵符請廉頗合驗……

  一切手續(xù)完備無缺,廉頗毫不遲疑地立即擂鼓升帳。

  面對全軍將士交出帥印令箭,然后下達最后一道命令,擺酒為趙括接風(fēng)洗塵。

  同時也是對他告別軍營的“最后晚餐”。

  辦完交接手續(xù),趙括就成為軍中的實際主人,可以一吐悶在心中的那口惡氣了:

  “在下才疏學(xué)淺,蒙大王及相國錯愛,被派來與老將軍代勞,全是好意,還請將軍不要誤會?!?p>  廉頗掀髯而笑:

  “廉頗老邁無能,正該讓位與英才展翅驅(qū)敵立功,老夫求之不得,何言誤會?

  倒是將軍對老夫有誤會吧!”

  趙括的臉上驟然變成冷笑:

  “既是求之不得,為何在下一邁轅門便嚴陣以待?

  虧得本帥見過世面,若來個膽小的,豈不被您嚇回去了?”

  廉頗望著他的目光中忽然閃現(xiàn)出一絲悲憫,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將軍誤會了。

  易將之際難免人心浮動,何況又是大敵當(dāng)前。

  命令部隊處于臨戰(zhàn)狀態(tài),既可使將士精神集中,不亂猜想;

  同時也可防備敵人突然襲擊。并非老夫故意慢待將軍也!”

  這些道理,趙括也并非不懂,只是沒有順合之意才疑為別有用心。

  廉頗的解釋完全合乎“兵法”,趙括也就無法繼續(xù)挑剔。

  廉頗歸心似箭,更不顧與他爭論辯解,自己的東西早已收拾妥當(dāng),三杯酒后即辭別上路。

  李興與眾將士垂淚相送,卻被廉頗大聲喝回。

  遺憾的是,盡管廉頗日夜不停地趕路,回到邯鄲時,等待他的,已只是藺相如那不瞑的雙眼。

  生死爭斗幾十年也沒流過一滴淚的廉頗,大嚎了一聲便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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