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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四十章 拒絕封賞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099 2020-06-04 18:15:48

  沒死的軍將們轉(zhuǎn)身便逃,亂作一團,只聽黑暗中有人下令:

  “主將已死,饒過爾等,趕快順路下山,就地待命!”

  原來,孫臏摸透龐涓的狂傲心理,用逐步減灶的假象以“示弱”引誘他脫離大部隊,率少量輕騎來追。

  計算準時間,在林密路險的馬陵道埋伏下一萬多箭手。

  剝光樹皮露出白茬有異于周圍環(huán)境,誰都會要看一看,樹下火光一亮,便是射擊的信號和目標。

  鬼谷子先生曾預(yù)告他“遇馬而敗”,龐涓今日果然敗死在馬陵道。

  掐指算來,他在魏國當大將軍,也恰好是十三年!

  后人把“減灶”之計再發(fā)揮,后稱為“增兵減灶”,也是中國軍事史上的一篇名作。

  但有的軍事家又反其意而用之:

  如晉朝虞詡在羌軍攻打武都的危急關(guān)頭被任命為太守以解其困。

  羌軍聽到消息后,派出千余人準備在路上襲擊他。

  但他智勇雙全的名聲在外,羌軍沒敢輕率動手,而是先派人去偵察,虞詡其實只有一百多名隨從。

  于是他用連續(xù)“增灶”之計,使羌軍以為他后面的援軍陸續(xù)趕到,便停止了行動。

  “減灶”是為了“示弱”以誘敵;

  “增灶”是為了“示強”以懾敵。

  一正一反,都是用假象迷惑敵人,使之做出錯誤的判斷,可謂有異曲同工之妙。

  由于龐涓的速度太快,太子申的大部隊被甩下很遠。

  兩軍失掉聯(lián)系,太子申只得一邊催促部隊加速,一邊派人到前邊去打探。

  卻見龐涓部隊的兩名騎兵疾馳而至報告:

  “龐將軍已追上齊軍主力,正在激戰(zhàn),請火速增援!以免齊軍逃竄!”

  太子申聽了高興,命令老弱病殘留在后邊,自己也帶部分精銳輕裝速進,務(wù)必全殲齊軍,活捉孫臏、田忌!

  過了一天,果然聽見山那邊鼓聲急促、殺聲震天。

  路上到處扔著齊軍的旗幟、軍械,看樣子已潰不成軍,太子申更急了:

  “勝利在等著我們,沖?。 ?p>  誰知翻過山去,突又寂然無聲,谷間林中,哪里有半個人影?

  太子申正在驚疑間,忽聽山頂有人哈哈大笑:

  “太子申!你中計被圍了!趕快投降還可饒你性命!”

  隨著一陣鼓聲,四周山上戈槍林立、旗幟如云,各個路口全被堵塞,已是插翅難逃。

  后繼部隊相距過遠、不明情況,一時趕不到,太子申的命運可想而知!

  但此時他還盼望龐涓是岔到別的路上,聽說自己被困,定來援救,便揮戈大喊:

  “給我沖!”

  困獸猶斗,陷入絕境的魏軍確很勇猛,用強弓硬弩還擊,殺傷不少齊軍。

  怎奈四邊山上大木巨石,轟隆滾下,夾雜著箭矢如雨,魏軍處于低處,人多地窄無處躲避,根本出不去。

  幾沖無望后,活著的將士只得擁擠到太子申身邊。

  太子申見自己的部隊走投無路,亂跑亂竄,只能被動挨打,已無還手之力。

  盼望中的龐涓卻蹤跡渺然,知道大勢已去,不免彷徨心亂,忽見山上又高高掛起一顆人頭:

  “龐涓已死,再沒人救你!別再讓將士們做無謂的犧牲了,趕快投降吧!”

  雖然血肉模糊,但濃發(fā)虬須,確是龐涓,太子申潸然淚下,一聲長嘆:

  “吾乃魏國太子,不能被人獻俘闕下,讓國家受辱!”

  拔劍自刎,倒是個寧死不屈的漢子。

  孫臏不肯把事做絕。

  讓龐涓的另一個侄子龐茛把龐氏叔侄三人及太子申的尸身護送歸國,只把龐涓的人頭掛到臨淄城西門上。

  讓他“西望安邑不見家”在悲痛中去懺悔吧!

  大軍凱旋,臨淄城一片歡騰,齊威王親自郊迎三十里,舉行了極其熱烈的入城式。

  孫臏的大名,已是婦孺皆知。

  齊國的將士們,用繳獲的槍、矛桿扎成幾層高的架子,把他抬進臨淄城,以示愛戴和尊重。

  齊威王對孫臏更是格外倚重,一日不見心里就空虛虛的,事事都要同他商量,大有封侯拜相之意。

  且讓他列出親屬名單,準備封賞。

  孫臏卻推辭了:

  “臣自幼命苦福薄,早喪父母,又與兄失散,煢煢獨立孑然一身。

  所謂長兄孫平在齊為官,本是龐涓為害臣而編造的。

  入齊后也曾托田將軍代為查訪,可惜孫家再無一親丁近枝可沾大王雨露之恩,臣心領(lǐng)吧。

  臣已是廢人,幫忙可以,重任難擔。

  愿得石山一片,容臣潛身養(yǎng)性足矣,臣心如死灰,實不戀紅塵富貴,請大王見諒。”

  齊威王對他的孤苦身世也連連嘆息,忽又笑了:

  “寡人倒有個好辦法,可免先生伶仃之苦,且能人丁興旺,巍然成林:

  便是給先生討一房夫人,成雙成對,生兒育女,豈不妙哉?”

  原來田忌的妹妹田欣,早就對孫臏傾慕已久。

  為了等待機會,竟十年未嫁。

  嫂子們都知道她的心事,但因戰(zhàn)事連連,孫臏經(jīng)常隨軍,自不便談婚論嫁。

  如今大功告成,時間上和精神上都比較寬松,正適合解決個人生活問題。

  孫臏的反應(yīng)卻很冷淡,一直表示自己日后將脫離塵世遁入空門,恐怕他對田欣的婚事也未必痛快應(yīng)承。

  所以才想請威王當個大媒,孫臏對討老婆沒興趣,大王的面子總得給吧?

  不料,孫臏竟還是那一套:

  “臣本非紅塵中人,且與師已有二十年之約,怎能再娶妻生子、繁衍后代?

  大王的美意,臣實不敢領(lǐng)。”

  齊威王見他如此表態(tài),便沒再進一步表示與田欣做媒之意,并通知了田忌:

  “事恐不諧?!?p>  田忌夫人又轉(zhuǎn)告給田欣。

  田欣一聽,勃然大怒。

  她的父親是齊威王的叔叔,也是王家貴胄。

  所以她的社會地位僅次于“公主”,屬“郡主”,與“皇帝女兒”同樣不愁嫁。

  多少像模像樣的費盡心力還高攀不上,你孫臏何等人也?

  竟敢把俺拒之門外!

  越想越壓不下這口氣,立刻梳洗打扮,濃妝淡抹得艷麗耀目,坐上香車,徑奔田忌府上。

  田忌夫人聞報,急忙到中庭迎接。

  見小姑面如秋水,雖然明白原因,卻不知她要向誰、如何發(fā)泄,只得陪個笑臉:

  “妹妹來啦!”

  田欣略一點頭:

  “大哥呢?”

  “與孫先生在書房內(nèi)。”

  田欣二話沒說,便朝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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