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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十九章 大吃一驚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146 2020-05-27 18:51:45

  捷報傳到安邑,群臣山呼萬歲,一片歡天喜地。

  魏文侯另派人去中山接管防務(wù)。

  處理善后,傳令樂羊班師回朝,三萬將士猛擊凱旋鼓,齊唱勝利歌,興高采烈的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式,魏文侯親自遠迎三十里外。

  這是他執(zhí)政來打的第一個大勝仗,盡管沒親自上前線,為了勝利他做出了臣下們不能想象的付出,他應(yīng)該、也有資格驕傲。

  慶功宴上,文侯喝的太興奮了,只因太子擊向自己敬酒恭維了幾句,立即宣布把中山之地封給太子擊。

  在群臣的頌揚中更加飄然,忘乎所以的問左右:

  “我是個什么樣的國君?”

  當(dāng)然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賢良仁愛,英明偉大!”

  魏文侯扶髯大笑……

  不料,對面的任座卻放下酒杯,冷冷地問:

  “滅人之國據(jù)為已有,不封君之弟而封君之子,可謂‘賢良仁愛’乎?”

  這句質(zhì)問讓魏文侯太掃興了,不禁漲紅了臉,醉醺醺地大吼:

  “你!你給我滾出去!”

  任座一聲冷笑:

  “偶爾得一次勝利,就驕狂到這種地步,還能長久嗎?”離座拂袖而去。

  文侯余怒未息,也是為了對任座的倨傲給自己挽回面子,又問身邊的翟璜:

  “寡人到底是不是仁君”?

  翟璜笑了:

  “您確實是個‘仁君’?!?p>  文侯對任座的頂撞仍耿耿于懷:

  “他說我不仁,你為什么卻說我是?”

  他要翟璜說出自己是“仁君”的理由,以證明任座是故意歪曲。

  翟璜起身拜道:

  “臣聞‘君仁則臣直’,正因為您是個仁君,任座才敢直言相諫,若在桀、紂之世,誰敢冒碎尸、剖心之險呢?”

  翟璜雖是在奉承,魏文侯卻聽出了弦外之音,頓時醒悟到自己犯了“拒諫”的嚴重錯誤,已不配“賢明之君”這個光榮稱號。

  您還真得欽佩文侯的心胸氣度,的確是在用“高標準”嚴格要求自己,急忙站起身向翟璜一躬到地:

  “謹謝教。”

  轉(zhuǎn)臉命令太子擊:

  “速去替寡人賠禮,請回任先生!”

  自己也隨著追到大殿下,執(zhí)著被追回的任座之手,一邊道歉,一邊把任座送回原位。

  這樣謙遜待臣下的態(tài)度,雖然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但在當(dāng)時的國君中也是鳳毛麟角,非常罕見,所以大得人心。

  他是這次慶功大會的頭號功臣。

  面對國君的夸獎、同僚們的頌揚,樂羊修煉的再成熟,在酒精的酌燒下,內(nèi)心也抑制不住瀕瀕泛起的喜悅,醉迷于狂歡之夜。

  散會時,見魏文侯贈給自己一只封閉很嚴的大箱子。

  心中暗喜,連群臣也投來羨慕的眼光,都認為其中一定儲滿奇珍至寶,便高高興興的帶回家中……

  到了文侯賜給他的住宅中,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里面全是參奏他的本章。

  在他停止進攻的那一段時間,不明真相的大臣們,最輕的也認為他是徇子私情,玩忽職守,不可信用,應(yīng)馬上調(diào)回,另派良將;

  嚴重的則說他有通敵叛國之可能,必須先拘其家屬做人質(zhì),然后采取果斷措施……

  就是這些人,在打了勝仗后,剛才還跟自己握手言歡!

  如果聽從這些建議,就不會取得對中山之戰(zhàn)的勝利,甚至可能導(dǎo)致失敗,幸虧魏文侯沒有聽從,而是束之高閣!

  樂羊看完這些文件,不禁淚流滿面,他明白了:

  如果不是國君對自己的絕對信任,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性命都難保,還談什么建功立業(yè)?

  第二天樂羊早早進宮,一見魏文侯便跪倒在地,哽咽道:

  “主公的知遇之恩,臣雖肝腦涂地,難報萬一也!”

  不過,魏文侯對樂羊并不是“絕對信任”,認為他能忍心吃自己兒子的肉,“其心難測”。

  當(dāng)年周文王不就是“裝傻”吃了紂王所賜兒子伯邑考的肉,從而逃脫紂王的迫害,最終商被周所消滅。

  前車之鑒不可忽視!

  于是樂羊被封為“靈壽君”衣錦還鄉(xiāng)后,再沒啟用他。

  而他從那些參劾自己奏本中也識透了世事人情,從而心灰意冷,見好就收,全身而退,頤養(yǎng)天年,漸漸湮沒在歷史的灰塵中……

  不過,他的四世孫樂毅,百余年后又大放異彩:

  黃金臺上,捧燕昭王之帥印,統(tǒng)五國大軍打垮曾經(jīng)稱“東帝”聲勢顯赫的齊愍王,連下齊國七十余城……被封為“昌國君”名震天下。

  在司馬公的《史記》中都占了光輝的一頁,功業(yè)超過乃祖,下場卻不如其祖,更不盡人意。

  “中山”事件剛剛畫上句號,另一個難題又擺到案上:

  毗鄰漳水的鄴郡,是與趙國相鄰的重鎮(zhèn)。

  那里的情況卻非常糟糕,河水經(jīng)常泛濫成災(zāi),致使民不聊生。

  土地荒蕪,人口稀少,戰(zhàn)備不修,一旦有事,敵軍如入無人之境,其危險可想而知,急需一個既懂軍事又善于管理的負責(zé)人。

  盡管魏文侯手下人才濟濟,但是文武雙修的不多,便有幾位,不是年齡過大,就是情況特殊,不符合條件,魏文侯愁的直咂嘴。

  翟璜有個特點:

  總是要在別人無能為力、君主著急上火的關(guān)鍵時候,才露一鼻子:“臣以為西門豹可擔(dān)此任?!?p>  “西門豹?”

  文侯已經(jīng)憶起:

  “攻打中山立功最多的那個小伙子吧?挺英俊瀟灑的,是不錯,不過,是不是年輕點兒?

  看樣子超不過三十,軍政一把手的擔(dān)子可不輕啊,何況要接的還是一堆爛攤子?!?p>  “是,才二十八歲,但其父親長期當(dāng)郡守,他自幼耳聞目睹,對政務(wù)非常熟悉,從軍后因?qū)伊?zhàn)功,十八歲便升為副將。

  作為軍官,不僅精通武藝、兵法,還要善于駕馭士卒。

  外表看,他給人以謙遜和藹的印象,但對自己統(tǒng)帥的部隊,卻是外寬而內(nèi)嚴賞罰分明。

  他不像一般將領(lǐng)那樣通過繁瑣苛刻的條令來約束部下,而是順其自然。

  士兵們的日常活動比較自由,但對那些必須遵守的紀律,則嚴格要求,不允許有絲毫的疏忽,違反者必加嚴懲。

  尤其是在戰(zhàn)斗中,自己身先士卒,對畏縮不前者則就地正法,雖親如兄弟也絕不容情。

  所以,樂羊評價他日后的成就必超過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機智多謀又虛心好學(xué),善治軍,也必能善治民,主公可以把鄴郡交給西門豹。”

  魏文侯點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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