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還沒關(guān)上,就聽到他笑著說,“嘖,到今天我才真正認清你禽獸的本質(zhì)。”
“隨二哥你。”
“呵呵,采訪一下,帶傷作戰(zhàn)的感覺,真的那么爽?”
“你也可以捅自己一刀找個人試試……”
頓了下,厲承勛又補了一句,“挺刺激的?!?p> 葉悠然氣得顫抖,她去嬰兒室洗了個澡,把身上他留下的東西洗掉。
現(xiàn)在,她是真的相信,他結(jié)扎了。
不然,這么多次總是弄在里面,她早懷孕了。
換好衣服出來時,宇陽已經(jīng)給他重新拆線縫合完,正在輸點滴。
宇陽一邊收拾工具一邊念叨,“你開葷了是好事,二哥我替你高興,但是也別太拼了,再有下次,就不是留疤的問題,可就會有嚴重的后遺癥,畢竟,傷口離心臟很近,記住了嗎?”
“啰嗦!”
“得!你現(xiàn)在有人疼,我就不討人嫌了,弟妹,我就把兄弟交給你了,好好幫我看著他,拜托了!”
葉悠然扯唇微笑,送他到門口。
等藥水差不多快完,葉悠然才回臥室,把針頭拔掉,給他蓋上被子。
她俯身低著頭,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他口無遮攔,你別介意?!?p> 葉悠然無語,口無遮攔的是他好不好?
……
接下來幾天,厲承勛把家當成了公司,隆子明把文件匯總拿到這里。
最開心的莫過于厲堯了,在家要找爸爸,從外面回來也是掙扎著讓人抱他去書房,書房里有個爸爸。
厲承勛練就了一手抱他,一手看文件的本事。
葉悠然有時候看他們父子倆,會看得入神。
顏值爆表的男人,身上掛著一個動來動去的小男嬰,嬰孩胖乎乎的手里握著磨牙棒,一邊啃一邊從嘴里掉渣渣,落在男人干凈的襯衣上,他毫不在意的撣去,或者干脆不去管它……
隆子明匯報工作的時候,頻頻走神。
他心目中高冷的厲總,突然間變成了溫柔的奶爸。
畫風變得太快,他有些接受無能。
終于匯報完畢,隆子明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問,“厲總,歐白姍的工作,是不是要安排人交接了?”
“不用?!?p> “可您之前不是說……”
“只是職位變動,項目的負責人換回你,她歸你領(lǐng)導?!?p> 隆子明一愣,“怕是,她不會放權(quán),而且,厲董好不容易安插了她進來諾亞項目,目的就是通過她,掌握項目的動向,所以,他是不會同意的!”
厲承勛眉目不動,淡道,“退而求其次,他會同意的。”
隆子明撓撓頭,太高深,聽不懂。
……
不遠處的飯廳區(qū)。
“太太,厲先生不僅長得帥,會賺錢又顧家,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呢!”
葛媽見家里難得有了點溫暖的氣息,笑著對葉悠然說。
葉悠然點頭,他是不錯,又帥又有能力,當初她找上他,不就是看中了這兩點?
葛媽見她聽進去了,于是又趁機多說了幾句,“堯堯早慧,他比一般孩子都要聰明,也更敏感,他在慢慢長大,爸爸媽媽的感情深淺,對孩子影響很大的……”
葉悠然又何嘗不知道,如果可以,她想一輩子和厲承勛在一起,做不來別的夫妻那般相濡以沫,但相敬如賓不難做到,不要離婚,給厲堯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最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薄書容對她越來越不滿,歐白姍對她越來越戒備,她步步維艱。
她怕自己承受不住,率先違反協(xié)議,遠走高飛。
……
歐白姍出差回來的那一天,薄書容讓厲承勛和葉悠然過去厲公館,特意吩咐把厲堯留在一品華庭。
兩人一到主屋門口,就聽到歐白姍在哭。
“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那種事,悠然推我就算了,為什么她還要冤枉我?眾目睽睽下,我怎么能拿針刺堯堯還避開那么多雙眼睛?大家又不是瞎子,當時他們都在往上看,承勛也朝我們走過來,我開心還來不及,我哪有空去做那些小動作啊?”
歐白姍一邊哭一邊委屈訴說。
薄書容犯了難,“可是姍姍,承勛說他在監(jiān)控里看到了……”
“不可能!我沒做過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在監(jiān)控里看到?”
“承勛回來了!”薄書容看到厲承勛,連忙把他拉過去。
歐白姍眼睛紅紅的看他,“承勛,你為什么要騙媽媽?”
厲承勛抿唇看她。
歐白姍指著葉悠然,“她說什么你都信,甚至不惜冤枉我?”
厲承勛看了眼薄書容,眼神帶了幾許無奈,薄書容無聲嘆息,覺得頭大得慌,姍姍平時很懂事的,今兒個怎么執(zhí)拗起來了?
歐白姍也看出來了,薄書容相信厲承勛,不相信她。
擦掉眼淚,歐白姍說道,“行,為了證明我的清白,請你把監(jiān)控拿出來!”
“你這孩子。”薄書容有些失去耐心了,她給厲承勛使了個眼色,厲承勛會意點頭,“監(jiān)控離得遠,而且角度不對,所以看不清楚你的動作?!?p> 薄書容象征性的打了他一下,“姍姍啊,是我們冤枉你了,媽替你打他了,不哭了啊?!?p> 表情敷衍,語氣敷衍,像是哄小孩。
歐白姍知道,她再不順著這個臺階走下去,薄書容就真的生氣了。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媽,我去洗個臉?!?p> “去吧?!?p> 薄書容給了厲承勛一個贊揚的眼神,給姍姍個臺階下,總比證據(jù)擺在她面前讓她無地自容的好。
……
歐白姍回到房間,拿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對方接通時,她笑著說,“王經(jīng)理,我是白姍啊,那天的監(jiān)控視頻可以幫我拿來厲公館嗎?最好你親自過來一趟。什么?硬盤壞了,視頻丟失?”
她牙關(guān)緊咬,厲承勛,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幸好,她留了一手。
她把手機加密,又打出去一個電話,“我放你那兒的視頻,派人送過來?!?p> “我家里被人入侵了,刪除了我電腦上包括硬件和軟件上的所有備份。”
“什么?”
“雖然侵入者做了偽裝,但是從身手來看,應該是厲承勛,我在他胸口割了一刀,你可以親自去驗證一下是不是他?!?p> 歐白姍尖叫,“你傷了他?你竟然傷了他?”
“緊張什么?沒有擊中要害,只是給他個教訓,本來也想順便把葉悠然收拾一頓的,但沒找到合適機會,先放她一馬?!?p> 歐白姍掛掉電話,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出臥室,來到客廳。
厲承勛卻已經(jīng)帶著葉悠然去了樓上。
見歐白姍要上樓,薄書容抓住她,“姍姍,別去了,他們本來要走的,是媽開口讓他們留下,等晚些時候再說,啊?!?p> “媽……”歐白姍張了張口,想告訴她真相,但是,視頻都銷毀了……
她心口,猶如吞了一只蒼蠅一樣難受。
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
被人冤枉,明明可以解釋,卻不能解釋的滋味更不好受!
“姍姍啊,媽以前就跟你說過,承勛愛厲堯勝過于我這個當媽的,你真的不該……唉,暫時別去嶸錦上班了?!?p> 歐白姍下意識就要拒絕,但是,她想到了什么,眼里劃過一抹精光,她點了下頭。
……
薄書容讓家里司機,去一品華庭接厲堯過來。
她則帶著歐白姍出門,去商場買玩具和衣服去了。
樓上臥室,葉悠然幫厲承勛換上深色襯衫和外套。
之前的一套明明是來之前新穿的,也不知道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又要換。
葉悠然的動作有些粗魯,厲承勛俯視著她,“傷口好不容易長好了,你再給我弄出血來,你還得照顧我?!?p> 一想到又被他奴役,葉悠然的動作立刻放輕,厲承勛的眼眸變得深邃,手指在她臉頰上用力捏了一下。
葉悠然又痛又氣,張嘴咬他,咬住他一根手指,指腹浸出血,涌入她口腔里。
她想把他吐出來,他卻往里伸了伸。
看他戲謔的眼神,葉悠然不由得想起上次。
她面紅耳赤,嗚嗚搖頭,厲承勛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含住她。
“啊啊,啊啊……”厲堯稚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兩人剛分開,葛媽就在外面敲起了門。
葉悠然低頭走進洗手間,看著鏡子里臉頰通紅的女人,下巴上染著水漬……
……
傍晚時分,薄書容和歐白姍從外面回來,為厲堯帶了許多禮物。
葉悠然站在二樓望著樓下,薄書容抱著厲堯坐在游戲墊上,一件件的拆開禮物,無論什么東西,厲堯拿著就往嘴里塞。
不讓他吃,給他拿開,他就搶,搶不來就看厲承勛,讓厲承勛幫他的意思。
厲承勛不會幫他,但會點頭或者搖頭,他若是點頭,厲堯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那東西,先是搶,力氣太小搶不來就啊啊啊的大叫,像是跟人吵架。
讓人忍俊不禁。
歐白姍也在旁邊陪著,看得出來她是強顏歡笑,眼神不時的瞥向厲承勛。
葉悠然看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小郭的身影。
厲邵元提著公文包回來,一抬頭就看到了葉悠然。
葉悠然想退回房間已來不及,下樓,“爸,您回來了?!?p> 他冷冷瞥她一眼,“你還有臉來?”
這是他對她說過最重的一句話。
歐白姍這時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挽住葉悠然,“爸,您別一回來就嚇人好不好?堯堯正高興著呢!”
看歐白姍對葉悠然的態(tài)度,厲邵元眼里飛快閃過一抹疑惑,隨即意識到宴會上葉悠然的所作所為大概另有隱情,但錯已鑄成,他警告葉悠然,“下不為例!”
“是的,爸爸?!比~悠然點頭。因為不熟悉,所以懼怕他。
歐白姍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將他拉到沙發(fā)上坐著。
……
一家人都在場,歐白姍開口,“爸爸,承勛,我覺得諾亞項目經(jīng)理一職不太適合我?!?p> 薄書容贊賞的眼神看向歐白姍,這事,是要跟厲邵元商量一下才可以。
厲邵元擰眉,“怎么,遇到瓶頸了?這很正常。”
“不是的,爸爸,我們嶸錦集團一向唯才是用,高管都是一步步提拔上去的,諾亞項目組里的人更是人才濟濟,我初來乍到,沒有做出任何成績就坐在了高位,何以服眾?”
“那你打算退出項目組?”
看厲邵元露出不滿情緒。
歐白姍心中大喜,她裝作為難的看向薄書容和厲承勛,無言的說,她已經(jīng)盡力了,是爸爸不答應。
薄書容拍拍她的手,表示理解。
思索片刻,歐白姍咬了咬唇道,“爸爸,我想作為項目組的一員,從頭做起!”
厲邵元看她斗志滿滿,滿意頷首。
他開口,“承勛,你覺得呢?”
厲承勛正在逗弄著厲堯,聞言道,“挺好的啊?!?p> 葉悠然面對著厲承勛,看到他嘴角露出一絲不明顯的笑容,好像是……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
晚餐時,歐白姍坐在厲承勛左邊,夾菜過程中離得太遠她站了起來,不小心用胳膊肘頂?shù)搅藚柍袆椎男乜凇?p> 那一下,頂?shù)眠€很重,葉悠然都聽到砰的一聲。
正常人都會痛,更別說他一個傷患。
可是,厲承勛的臉色一下都沒變,就連吃飯的動作都不帶停頓的。
葉悠然鼻子很靈敏,她聞見了血腥味,下意識看向他胸口,厲承勛轉(zhuǎn)臉,對上她的目光,他開口,“怎么,又肚子痛了?”
葉悠然一愣,什,什么意思?她什么時候肚子痛了?
厲承勛用餐巾擦了下嘴,擱下碗筷,轉(zhuǎn)身看她,一只手在后面環(huán)住她的身體,低垂下來的眸子里滿是擔憂,“痛得很厲害?”
葉悠然的視線,正好落在他的胸口,已經(jīng)開始往外滲血,因為后來換的深色衣服,并不明顯。
而他像是失去了痛覺一樣。
他伸手,大手蓋著她腹部,輕輕揉著,“還能忍受嗎?”
葉悠然幾乎是被他抱在懷里,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她緊張,又有些無所適從。
同樣是女人,薄書容和歐白姍幾乎立刻就把她的反應聯(lián)系到生理痛上面去了。
歐白姍銀牙咬碎,胸中酸意翻滾,哪里還顧得上關(guān)注厲承勛是不是有傷在身?
“你們先用?!眳柍袆讓ψ郎系娜苏f著,扶葉悠然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直到走進臥室,關(guān)上門,厲承勛才放開她,坐在床尾,把襯衣下擺撩起來,揭開染紅的紗布。
傷口邊緣崩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子,鮮紅的血液在往外流。
葉悠然看到了,扭頭就往外走,去拿醫(yī)藥箱,厲承勛開口,“不要去。”
“那怎么辦?”葉悠然問他,“你為什么要瞞著他們?”
厲承勛不語,皺眉將襯衣脫下來,在傷口上按了會兒,等血止住的時候,將衣服和紗布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里。
好在他的襯衣就那一個牌子,相同顏色相同款式的很多,葉悠然又找了一件給他穿上。
沒有紗布,就用葉悠然包里給厲堯準備的紗布巾粗略包扎了一下。
“我們回去吧,要盡快消毒。”葉悠然看他把垃圾袋系好,放在媽咪袋里,如此的謹慎!讓她下意識里繃緊了身心,他到底在防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