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濕潤。
好像有誰在舔他?
顧誠感覺自己沉浸在夢幻中,耳邊傳來細嚼慢咽的聲響,臉龐劃過一絲絲滑膩的水漬。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顧誠不禁回想起了剛剛分手的女朋友。
他記得自己與女朋友吵了一架,圍繞的話題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桶泡面,然后女朋友就變成了前女友。
那時,氣急敗壞的他并沒有去道歉,只是狠心的拉黑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默默等著女朋友放下脾氣,回心轉(zhuǎn)意。
但事愿人違,擁有鈔能力的他直到天黑都沒有等到女朋友再次出現(xiàn)。
最終他還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喝了桌上的一杯水,帶著眼角的淚水獨自上床。
那現(xiàn)在,他是在睡覺?
是在夢里?
顧誠睜了睜眼,卻發(fā)現(xiàn)始終不能清醒過來,眼皮上的沉重讓他無法擺脫。
這和鬼壓床很像,明明意識是清醒的,但就是渾身動彈不了。
除此之外,顧誠還能清晰的感覺到某個東西在他的胸膛游走,時不時還吮吸一口。
舌頭?
難道是前女友回心轉(zhuǎn)意來到家中迷了他,想要謀圖不軌?
顧誠下意識的掙扎了兩下,表示自己是抗拒的。
作為男人要是和前女友被迫發(fā)生關(guān)系,那實在是太窩囊太無能了。
但下一刻一股溫暖包裹住了他,他仿佛靈魂出竅了一樣,腦子里一陣酥麻,思維陷入了混亂中。
在這股溫暖中,他看到了許多光景,許多畫面,還有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
顧誠,雷鳴州禹山城顧家大少爺,天資聰慧,相貌非凡,有父有母,衣食無憂,年僅十八歲便達到了先天之境。
他憑借著過人的天賦,英俊的長相,成功拜入了夢寐以求的宗派,然后經(jīng)過日復(fù)一日的努力,不過短短三年就成為了首席大師兄。
他就像被命運眷戀的寵兒,從此人生一路高升猛漲,所過之處,百花繚亂,群星失色。
那一年,江湖人稱他為,千人斬,萬人迷,博愛情圣,玉面郎君,禹山誠哥。
然而被眾星拱月的顧誠,漸漸失去了動力,慢慢迷失了本性。
他感覺自己就像天命之子一樣,任何事都難不倒他,只要想做,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所以宗門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就將目光望向了外界,開始探索尋求一些緊張刺激的事情。
結(jié)果,他死了......
顧誠神情呆泄的看著這些記憶消融在腦海,心中有些凌亂。
這是什么鬼!
我我我怎么就成了渣男?
我不是在家睡覺嗎?怎么就多了一份記憶?難倒現(xiàn)在的夢都那么真實?
顧誠滿臉疑惑,忽然想起了之前看的一本小說,難道......我穿越了?
正當(dāng)顧誠這般認(rèn)為時,不禁感到大腦一陣抽搐,鉆心的劇痛猛然襲來。
這片溫暖的空間開始崩潰,黑暗淹沒了他的靈魂。
顧誠瞪大雙眼,拼命掙扎,如一條脫水的魚兒一樣,企圖脫離這如噩夢一樣的空間。
光景漸漸出現(xiàn)在眼前,疼痛仿佛在遠去,現(xiàn)實與記憶不斷重疊。
顧誠猛地睜開了眼,手掌揪著心臟倒吸一口氣。
然而待視線漸漸清晰,眼前的場景差點讓他崩潰。
叢林、繩索、鮮血。
還有一只長相丑陋的怪物趴在他的胸膛,正伸出鮮紅的舌頭不斷舔食著!
“臥槽!”
顧誠雙目瞪圓,當(dāng)場罵出聲響。
這是玩cosplay嗎?還是玩捆綁誘惑?沒有這樣開玩笑的吧!
突然的睜眼,沒有預(yù)兆的怒罵聲,頓時將這頭怪物嚇了一跳。
它猛然向后踉蹌一下,撞在了樹干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看著顧誠。
“奇怪,奇怪,你明明都魂飛魄散了,為啥還活著!”
這個丑陋的怪物長似異鬼,如前世指環(huán)王的咕嚕一樣,但它的膚發(fā)更暗,指甲更鋒利、舌頭更長。
只見那丑陋的怪物緩過神來后,朝著顧誠走去,忍不住伸出舌頭的舔了舔嘴唇,然后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利牙。
“沒死就再死一次好了?!?p> 它搖頭晃腦的盯著顧誠,雙目中綻放出貪婪的欲望。
“你!你!你別過來!”
顧誠臉色一變,雙腳蹬著地面拖動身體向后,驚慌的叫喊道。
他身上的白色衣袍已經(jīng)破爛不堪,胸口處盡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咬痕,隨著向后移動,這些血跡逐漸擴散,玷污了衣衫也玷污地面。
顧誠只是一個普通人,可能有點錢,但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最多就是平日里仗著顏值有點飄。
如今遇到這種情況,沒有被嚇得動彈不得就不錯了!
此時的顧誠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穿越了,只是這開局與他所認(rèn)知的完全不同。
幻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別喊了,喊破喉嚨也沒有用?!?p> “原本還想把你帶回去當(dāng)夜宵,現(xiàn)在看來只能就地解決了。”
“你還是乖點吧,至少我會溫柔一些,你越掙扎我可就會越殘暴哦!”
“桀桀桀!”
小鬼一臉奸笑的撲向顧誠。
它就像樹袋熊一樣掛顧誠身上,雙腳有力的束縛著他,雙手嘞著脖頸張開血盆大嘴,猛地咬下。
“?。。。 ?p> “我艸你瑪!”
顧誠怒罵出聲,脖頸上的劇痛讓他僅有的理智陷入了瘋狂。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濺射,全身因死亡的接近而顫抖。
他拼命掙扎著身體,張開口向那小鬼咬去,欲圖以牙還牙,從它的身上撕下一口血肉。
但小鬼卻沒有給他絲毫機會,脖頸瞬間被勒緊,一股窒息的無力感淹沒了他。
顧誠張著嘴巴,雙目漸漸渙散迷離,抬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眼角下漸漸滲出一滴淚水。
我要死了嗎?
我才剛穿越啊......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個賊老天!
他嘴邊留下一縷鮮血,暗淡的目光死死盯著天幕,心中那還未消亡的靈魂在咆哮,在怒吼。
在這一瞬間,一股子熾熱的感覺從他腦中直沖而上,仿佛在回應(yīng)他心中的不公。
哪怕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孔逐漸變得漆黑,身上那些粘稠的血液在不斷消失。
“嗯?”
在進食中的小鬼抬起頭,詫異的看了一眼顧誠,那樣子似乎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然而還未等它反應(yīng)過來,顧誠抬起了眼,目中漆黑的瞳孔散發(fā)出幽光,濃厚的殺意在沸騰。
小鬼驚得嚇起身,但下一刻顧誠的大手卻擺脫了束縛,強而有力的掐住了它的喉嚨,如掐住了它的命運。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在這一瞬間翻轉(zhuǎn)。
小鬼一臉驚恐的看著顧誠一步步發(fā)生異變,慌張的揮舞著利爪,欲圖撕開那緊扣著脖頸的大手。
但一切都是徒勞,它的利爪劃在顧誠此時的皮肉上,連一道白痕都沒留下。
只見顧誠那身軀在它眼中迅速脹大,精壯的肌肉撐破了衣衫,四肢紛紛變得生硬粗大,烏黑的發(fā)絲無風(fēng)自動,翩翩起舞,強大的氣息隨著他張口吐息而蔓延在叢林里。
一時間,鳥獸驚慌,樹木顫抖。
如今的顧誠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也變成了一個不成人樣的怪物。
他的胸膛有一條條詭異紋理,似妖如魔,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森森寒光,那沒有人性的眼神靜靜注視著小鬼,就像注視著一只螻蟻。
小鬼戰(zhàn)顫著身體,感覺大手在收緊,那股強大的力量可以輕易掐斷它的脖頸。
“啊!”
小鬼怒吼一聲,露出獠獰的牙齒,朝著顧誠大手不斷啃咬,似乎在爭取那一絲渺小的希望。
但隨著時間,希望沒有降臨,絕望卻深深的蓋住了它。
顧誠的變化已經(jīng)達到了驚人一幕,原本掐著小鬼脖頸的大手隨著身軀而變大了數(shù)倍。
如今的小鬼整個身體都被顧誠握在手心,他一抬頭便能透過高聳的樹木,看到遠方的山脈,就像一個巨人。
小鬼放棄了掙扎,生無可戀的看著顧誠握著自己,心中無力再抗衡。
它做夢都沒想到撿到的一具尸體竟然會突然回魂,然后變成怪物!
如果還有來世,它撿到尸體一定會歸還原主,絕對不吃這種嗟來之食。
顧誠眼珠微微一動,轉(zhuǎn)向手心中的小鬼,嘴角漸漸上揚,咧開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
這和藹的笑容嚇到了小鬼,它驚慌失措的搖著腦袋,嘴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喊著。
“大哥......你聽我說!”
“不......不要!”
大手一下子收緊了,血濺四方,殷紅的液體從指縫中緩緩流下,滴落在了叢林地面上。
大手又張開了,露出了里面的小鬼。
“等等,你聽我說......”
“不......”
小鬼面部扭曲,四肢殘廢,七竅流血,聲如蚊蚋的垂死喃喃道。
但顧誠仿佛沒有聽到般,又一次的收攏了大手,噗呲!
血花飛濺!
只見小鬼的胳膊腿兒在顧誠的手掌中揉搓著,漸漸被擰成了麻花狀。
而在這過程中,小鬼的聲音也逐漸微弱,最終帶著一副恐怖的模樣死癱在顧誠的手心,極為凄慘。
玩死了?
顧誠歪了歪頭,看著手中輕易捏死的小鬼,那目光似乎有些呆滯,就像失去奮斗目標(biāo)的行尸走肉一樣。
他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也忘記了自己出現(xiàn)后要做些什么。
只是用大手握著小鬼時而一松,時而一緊,如同對待一個玩具一般,樂不思蜀。
沒事,還沒玩壞......
顧誠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可憐的小鬼就算死了也沒法安息,就這樣被顧誠的大手肆意擺弄著。
直到時過半響。
顧誠身上的氣息開始衰弱,胸膛上的條紋漸漸隱退,高大的身軀也在慢慢縮小。
而與此同時,他的肚子響起了一道咕嚕聲,一股饑餓的感覺油然而生,充斥在血肉中不可遏制。
顧誠抬了抬頭,目光盯向手中握著的小鬼,那鮮血淋漓的尸體在此刻散發(fā)出誘人的氣味。
他朝著尸體張開了大嘴,手掌捧著那美味的血肉塞了進去,隨后無情的閉合了牙齒,發(fā)出一陣咀嚼聲。
“吧唧!吧唧!”
沒有留下一點殘渣,他就這樣將小鬼吞入了肚子,殘忍,殘酷。
而隨著他的進食結(jié)束,身軀也恢復(fù)到了正常大小,那股要命的饑餓感悄然退去。
一切都結(jié)束了。
顧誠雙眼一翻,腿腳一軟,暈倒在了地上,赤裸著全身,不省人事。
......
“師傅!你終于要帶徒兒除魔衛(wèi)道了嘛?”
“這幾年宅在山里不是救助路人,就是拔草除根,靈兒都快無聊死了!”
一名身穿長紗裙的小女孩,舉著一柄桃木劍,嘟起嘴巴,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在一名老道身后。
這名小女孩清純可愛,含苞待放,容顏恰似精雕細琢的白玉,五官神態(tài),美不勝收。
那雪白的衣裙在腳邊輕輕曳動,不沾半點塵土,一頭烏黑發(fā)絲在頭頂挽成了一個簡單發(fā)髻,發(fā)尾如瀑布一般隨意披在肩后,氣質(zhì)淡雅出塵。
而與之相比,她身前的老道就有點不夠檔次,一身大眾化的灰色長袍,滄桑老邁的臉孔,拿著樸素陳舊的拂塵,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亮點。
兩名氣質(zhì)渾然不同的人偏偏是一對師徒,這說出去恐怕誰也不信。
“剛剛叢林鳥獸被驚動,空氣中還摻滲著一股不安的味道,這定然是有邪魔歪道來我山門腳下作亂!”
“跟緊為師,莫要多語。”
老道一臉警惕的揮了揮拂塵,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說道。
聞言,小女孩雙眼微微一亮,看著老道施展一個個復(fù)雜繁瑣的結(jié)印手勢,不由張大嘴巴,發(fā)出一聲。
“哦~”
她自幼在道觀中生活,不問世事,沒見過邪魔外道,也沒見過師傅斬妖除魔,只是聽著師傅講述的故事,露著向往崇拜的神色,一點一滴的長大。
師傅說他很厲害,但她卻從沒見過他飛,師傅說他能算天下事,但她卻從未見過哪一卦靈驗過。
咳咳,不是她懷疑師傅的實力,也不是在質(zhì)疑那些故事的真實,而是她總會忍不住去想象外面世界的精彩。
而現(xiàn)在,她終于有幸見到故事中的一角,不免有點興奮與緊張。
小女孩握緊桃木劍,眼睛時不時掃視周圍,一臉緊張期待的看著邪魔外道出現(xiàn)。
老道緩下腳步,神情凝重,推著掐好的手勢一步步接近叢林。
師徒倆在此刻都很默契的安靜著。
忽然,老道停下了腳步,目光望向顧誠倒下的區(qū)域,使勁的抽了抽鼻子,皺眉道。
“這里......有妖氣!”
“徒兒!拿劍來!”
說罷,老道大喝一聲,騰起身子往后一跳,舞起小女孩遞來的桃木劍,朝著顧誠倒下的草叢一指。
“何方大膽妖孽竟敢班門弄斧!還不快快現(xiàn)出原形!”
夢境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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