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吧,拿來做口脂也不錯(cuò)?!鳖欔弦暰€落在一簇花上,這個(gè)顏色,倒是配顧憐,罷了,就當(dāng)是謝禮。
又匆匆忙忙過了幾日,該赴的約都赴了,該全的面子都全了,忽然從忙里抽身,竟還有些不適應(yīng)。
顧惜一時(shí)興起,逛起了王府,四下尋齊紈不見,也就隨他去了,吩咐了不讓人跟,拿出一張不知從哪摸來的王府平面圖,看了兩眼,記了大概的位置,確定不會迷路,隨手將圖夾在??吹臅铩?p> 王府偌大,仆從丫鬟自是不少,卻也極有規(guī)矩,見了她也只是恭敬行禮,各做各的事。
路過了墨辰易的院,半月前還盛放的桃花如今已經(jīng)謝了,只留滿樹木葉,郁郁蔥蔥。
跨過一道門,進(jìn)了院。
東邊是一片桃樹林,樹下是一片蓮池,初夏時(shí)節(jié)的荷葉還不是墨綠,是透亮的翠綠,蓮花還沒開,花苞的尖兒上帶著嫩粉。池邊三三兩兩的小亭。
顧惜站在蓮池邊,靜默地站著。
一只蜻蜓落在花骨朵上,停留一瞬又振翅而飛,引得那蓮花微微顫身。
顧惜吐出一口濁氣,連同這些日的迷茫和對沒能揭開謎底的諸多迷題的疑惑一同吐出。
總是會解開的。
身后的輕笑讓顧惜回了神,轉(zhuǎn)身。
墨辰易站在屋檐下,那陽光太短,只照到他的腰間,上半身籠在陰影里,身后的小廝低聲笑著,低語著。
“他們笑什么?”
墨辰易走到顧惜身邊,伸手拂去她肩頭的落葉。
“他們在笑,在笑王妃的風(fēng)華絕代。”
顧惜無語,卻看墨辰易滿眼認(rèn)真,望著她。
臉莫名燒得慌。
顧惜輕咳了一下。
“你怎么在這?”
“聽下人說王妃一人在王府閑逛,本王怕王妃孤單,特來陪王妃一同?!?p> 難得墨辰易無事,顧惜自是沒意見。
王府偌大,逛了許久也不足四分之一,兩人入了一處小亭,仆從把備好的呈上,顧惜捻了一塊,咬了小口,醉人的桃花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這時(shí)節(jié),哪來的桃花?!眹L著,內(nèi)里的桃花應(yīng)是采摘下不久,可現(xiàn)今已然入夏,哪來的桃花。
正心下疑惑著,隱約的,竟聞得暗暗桃花香,轉(zhuǎn)頭,環(huán)繞著涼亭的桃樹上掛著朵朵桃花,緩緩盛開。
一朵桃花飄落,落在她肩頭,墨辰易伸手,拂去那桃花。
“戰(zhàn)王府的桃花,永遠(yuǎn)為它的女主人開著?!?p> 眉眼如星,璀璨而奪目。
“這么會說話,不知道禍害過多少良家姑娘?!边@話不免有隱藏自己臉紅的成分。
“就禍害過你一個(gè)。”
禍國殃民為何?不過如此。
“禍國殃民。”顧惜側(cè)目,喃喃道。
“王妃對這王府,可還滿意?”他那語氣,顯然是又要逗她。
“嗯,甚是滿意?!?p> 小到一草一木,大到亭臺樓閣都甚和她心意。
“王府里每一樣?xùn)|西都是王爺親自置辦的,就連院子里種的花木都是王爺親自挑選的。”身后隨著的小廝笑道。
他家這王爺,做的多說得少,這次也算是當(dāng)個(gè)助攻。
墨辰易十八歲回宮時(shí)被封了王爺,仔細(xì)算算也有四年時(shí)間了。
“親自置辦的......”
“我和惜兒的愛巢,當(dāng)然每一件物什都要精挑細(xì)選?!钡皖^啜著茶。
四年前,她才十二歲而已......
“我對惜兒,一見鐘情?!蹦揭纂p眸含水,望著她。
顧惜才發(fā)現(xiàn),他對她的喜歡真的不是說說而已,所有她的喜好他都了如指掌。
往事如潮水襲來,原來掩埋在心底不知名的種子早就悄悄破土而出,以他的愛意為養(yǎng)料,悄然生長。
不消旁人多言,只需對視一眼,便可知曉對方心意。
顧惜發(fā)現(xiàn),她對這人竟是絲毫都不了解,閑聊著,把話題引到喜好一塊。
“喜好?”墨辰易摩挲著茶杯“聽曲,飲茶,品酒,倒也算不得喜好,在江湖上待久了,被一些人帶的?!毕袷窍肫鹆肆钊擞鋹偟氖拢旖菐Я诵σ?。
“江湖啊......是個(gè)讓人向往的地方。”關(guān)于江湖的傳說,原身多少聽過一些,不只她,原身也曾對快意恩仇的江湖有著諸多向往。
面對顧惜的好奇,墨辰易挑挑撿撿講了些有趣的小事,一些江湖軼事,也講了些關(guān)于那些被人們稱之為“仙”的諸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