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吃瓜,但是瓜又腥又臭,她放下了車簾,閉眼休息到了尼姑庵。
車子停下她跳下馬車,被人帶領(lǐng)著進了后院金嫣兒失蹤的那個房間。
房門大開,袁少回早已經(jīng)到了。
洛錦抬腳進去,他們已經(jīng)打算離開,洛錦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人,發(fā)現(xiàn)什么了?”洛錦難得露出笑臉,就是想從他這里打探到情報。
畢竟她來的晚一些,一些線索恐怕早已經(jīng)被袁少回找到了。
袁少回負著手看著她,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個男人,用這么重的香粉做什么?害的他總是想到山林里的事情。
微擰了眉心,“想知道?”
還沒等洛錦開口,這狗男人說:“自己去查?!?p> 說著,他帶著清塵跟她錯身而過,斂著衣袖,生怕碰到洛錦。
洛錦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看看她這是救了什么玩意兒!
洛錦終歸還是自己查了金嫣兒住過的房間,上上下下慢火了一個時辰,等出來之后灰頭土臉,在尼姑庵里收拾了一下才離開。
回到將軍府天已經(jīng)暗了,曹明宴正在用餐,洛錦毫不客氣坐到了曹明宴對面,讓人添了一副碗筷。
“有什么收獲?”曹明宴看了她一眼,繼續(xù)用餐,動作很是雅觀。
“您知道夫人……不,應(yīng)該說是金小姐,畢竟你們都已經(jīng)和離了?!?p> 曹明宴眼底神色因為洛錦這句話濃郁了幾分,“你想說什么?”
“您知道金小姐是怎么死的嗎?”
“如何?”
“上吊自殺?!?p> 曹明宴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不可能?!?p> “為什么不可能?”
曹明宴張口就來,“她那么要強的人……”
怎么可能自殺。
洛錦把手腕上的小黑蛇放到桌子上,給它夾了一塊紅燒肉,然后她自己吃著,“再要強的人的心理也有脆弱的時候,就好比,被人冤枉的時候,被人陷害的時候,或者,被一段感情傷的體無完膚的時候……”
洛錦話沒說完,曹明宴啪的放在了筷子,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洛錦夾著花生米,“大人知道鎮(zhèn)南侯請誰查金小姐的案子嗎?”
“誰?”曹明宴拿起筷子。
“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少回?!?p> 曹明宴筷子在空中一頓。
洛錦笑了,快速往嘴里塞了兩塊紅燒肉,然后拎起小黑蛇纏到手腕,“謝謝將軍款待?!?p> 洛錦唰的打開扇子,一副偏偏風(fēng)流公子模樣,曹明宴沉默無語,在她快走出飯廳的時候開口,“嫣兒,是自殺的嗎?”
洛錦勾了勾唇,“不是?!?p> 曹明宴捏著筷子的手更緊了幾分,“她是怎么被害的?”
洛錦看著他坐在餐桌前僵硬的背影,本來是想說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咽了下去,“將軍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啊,金小姐的尸體就在別院放著呢。”
留下這句話洛錦走出了飯廳,曹明宴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放下了筷子。
許久之后開口,“撤了吧?!?p> “將軍?”旁邊伺候的管事上前,“您才用了幾口?!?p> 曹明宴沒再說話,起身離開的背影格外落寞。
*
離開了將軍府,洛錦踩著夜色回了客棧。
因為出了命案,客棧里的客人都跑光,那些伙計也被錦衣衛(wèi)的人帶走了,在洛錦被將軍府的人請走之后掌柜的以為洛錦也不回來,在柜臺上打著算盤,看到洛錦走進來的時候嚇了他一跳。
“哎呦,是人是鬼?。俊闭乒竦耐罂s了縮,驚恐的看著洛錦。
洛錦搖著扇子,“活的?!?p> 逛到了后院,喂了驢子之后就回了房間,剛洗漱躺下閉上眼,就聽到屋頂傳來瓦礫細微摩擦的聲音。
洛錦沒睜開眼,靜靜的聽著那聲音移到了窗戶的位置,然后窗戶從外面被推開。
洛錦耳朵動了動,摸到了放在枕邊的折扇。
來人放輕了腳步來到了她的窗前,洛錦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盤在床頭的小黑蛇對來人吐了吐信子然后又趴了回去,完全放棄了戒備,洛錦對來人的身份已經(jīng)猜的差不多了,輕嘆一聲睜開了雙眼。
站在床前的男人沒想到她突然睜眼,身體明顯的一僵。
一身夜行衣,帶著面罩,只露出來一雙深邃的雙眼。
“錦衣衛(wèi)都是這樣行事的嗎?”洛錦看著來人,“袁大人?!?p> 被人看出了身份,袁少回惱怒,危險的視線落在洛錦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錦坐起來盤腿看著男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子?!?p> 袁少回一聲輕嗤,“普普通通?”
“普通人能解得了金蟾蜍的毒?普通人武功如此強勁?普通人把北戎境內(nèi)的毒蛇當(dāng)寵物養(yǎng)?”
他的人快馬加鞭去京師查了“巴霸”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但是那路引,卻也是真的。
這樣危險不明的人恰巧出現(xiàn)在北戎奸細出沒的地方,他不能掉以輕心。
男人一連三問,洛錦只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大人想說什么?”
袁少回負在身后的手摩擦了一下大拇指,“你是北戎人?!?p> “哈?”
洛錦差點甩白眼。
雖然這個靈魂不是本土的,但也是跟著這個身體出生活到現(xiàn)在,真真切切的大月人。
這些年大月和北戎一直交戰(zhàn),兩國關(guān)系可以說得上是水火難容,袁少回這一句在她聽了可謂是惡意滿滿。
“你什么眼神?”
北戎有長得她這么好看的公子嗎?
借著窗外照進來的光,袁少回視線落在洛錦臉上。
白白凈凈,頭發(fā)散開披散在肩膀上,說話的時候兩張唇一張一合,嘴唇很紅,就像是那天山林里看到夕陽……
袁少回猛地打住,渾身散發(fā)冷意來掩飾剛剛那一瞬間的失神。
北戎人大多粗狂,確實沒有這么娘的小白臉。
但如果不是北戎人……
“你是南越人?”
洛錦撫額,“大哥,窗在那邊,慢走不送?!?p> 她這一躺,睡衣的衣領(lǐng)散開,露出脖頸和好看的鎖骨,袁少回擰眉,覺得這人的皮膚白的晃眼,他想把對方的衣領(lǐng)扯上。
他確實也這樣行動了,不受控制的雙手就伸了過去。
洛錦剛閉上雙眼,感覺危險靠近,她靈活往床里面一滾握住了折扇向著袁少回攻擊而來。
袁少回恍然回神,倒在床上才險險躲開洛錦的扇子,然后惱怒的回擊洛錦。
他嚴重懷疑這個人對他下了蠱,不然為什么總是在這人面前失態(tài)?
客棧的床就這么大,根本就施展不開兩個人,過了沒兩招,兩人卸了內(nèi)力,在床上廝打開。
床柱搖晃,床帳翻滾,床板吱呀作響,小黑蛇察覺不對,剛爬下床,小床終于不堪負重一聲巨響,塌了。
纏斗在一起的兩人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猶豫慣性兩人直接就緊密撞到了一起。
男人的身體如鐵,洛錦被撞到胸口一陣痛,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靠,起來!”
胸都被砸癟了。
壓在她身上的人渾身僵硬,被她這一吼,一個激靈猛地后退,那雙深邃的雙眼睜的比平時大。
袁少回靠在倒塌的床角,聲音沉好幾個度,“你是女人!”
腦中靈光猛地閃過。
怪不得身上這么香,怪不得這么白,怪不得長得這么……咳,好看,原來是女人??!
那一絲激動的情緒他還沒來得及捕捉就已經(jīng)消失。洛錦揉胸口的動作頓住,冷眼看向男人,“大人眼睛莫不是出了問題,學(xué)生哪一點像女人?”
袁少回視線落在了她胸口,“你……”
哪里都像。
洛錦拍了拍胸口,“咋啦,還不興人家有胸肌啊,不信大人親自來檢驗啊。”
袁少回雙眼猛地一顫,“胡攪蠻纏!”
洛錦笑了,“到底是誰胡攪蠻纏啊,深更半夜闖到我房間,先說我是敵國奸細,現(xiàn)在又說我是女人,大人,你如此這般,莫不是看上學(xué)生了吧?”
袁少回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在夜色里黑的可怕,“我只是過來試探你!休要胡說八道!”
洛錦懶散的靠在塌陷了一腳的床板上,“誒~大人莫要害羞,喜歡就大膽說出來嘛,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不過大人如此這般神顏,學(xué)生還是可以給大人一個機會的。”
袁少回臉更黑了,氣的胸口起伏,猛地一踩床板跳下床,怒視著床上的人。
“你簡直……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扔下一句話,男人推開窗子跳了出去,窗外月光大盛,照亮了他微紅的耳尖。
洛錦傾耳,直到聽不到動靜她才呲牙揉著胸口。
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