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七點左右,矗立在濱城市中心的帝都大廈巍巍聳立,燈火闌珊。
蘇檸溪正在上班,見專柜前走來一位留著短發(fā)的十一二歲女孩,女孩的耳朵上打著耳釘穿著打了洞的牛仔褲,白色的針織衫,看上去酷酷的帶著點兒時下女孩的痞氣。
蘇檸溪立即展開笑容迎上去:“小妹妹,請問你想給誰挑選衣服?”
女孩撇了她一眼說:“我想給我爸買,他穿的太土了,真應(yīng)該換換牌子?!?p> 蘇檸溪笑著問:“你爸?他多大年齡,身高體重是多少,要不要我?guī)湍氵x?!?p> 女孩不耐煩的揮揮手:“不用那么麻煩,你走開,我隨便看看,我爸說待會便過來?!?p> 蘇檸溪尷尬的笑笑,只好從女孩身邊走開?,F(xiàn)在的少女都是這么有個性,這么難以讓人接近嗎?蘇檸溪搞不懂。
片刻之后,女孩朝著遠(yuǎn)處走來的男子大聲喊道:“爸,我在這兒,快點過來?!?p> 蘇檸溪低著頭在電腦前入完賬,一抬頭突然呆若木雞,女孩的身旁多了一位清高偉岸的男子,他身長如松,側(cè)顏極是精致俊美,站在十幾歲的女孩旁邊不像她的父親,反而像她的哥哥。
“原來他早已成家了,還有一個這么大的女兒……”蘇檸溪心中灼痛,不敢抬眼去看那個離他幾步之遙的男子。
顧南謹(jǐn)此時也看到了蘇檸溪,他愣了一下便如同不認(rèn)識蘇檸溪一般顧自和自己的女兒說笑。
兩人選好了衣物走過來付賬,顧南謹(jǐn)將手中的卡遞給蘇檸溪,蘇檸溪手指輕顫,低頭接過,刷卡結(jié)賬,然后像對待其他顧客一樣躬身相送:“謝謝光臨!”
顧南謹(jǐn)臨走之時仿佛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說任何話,他一旁的女兒問道:“爸,你認(rèn)識那個女人?”
顧南謹(jǐn)搖搖頭:“不認(rèn)識”
女孩挽過顧南謹(jǐn)?shù)氖直?“你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我還以為你認(rèn)識她呢。”
蘇檸溪送走這一對父女,剛剛松了一口氣。對面便走過來三位胖胖的貴婦,其中一位穿著名貴的紫色皮草,臉上撲著厚厚的粉,看上去極為倨傲。
蘇檸溪還以為他們是為老公挑選衣服的,剛剛笑容滿面的迎上去,那位穿紫色皮草的貴婦,抬起胖胖的手對著蘇檸溪便是狠狠地一掌。
蘇檸溪被打懵了,她憤怒的質(zhì)問:“你干什么,為什么無緣無故打人呢?”
貴婦冷笑:“打你?打你都是客氣的,仔細(xì)我揭了你的皮,你老實交代,你究竟拿了我們家歐陽多少錢?用你骯臟的身體得了多少好處?”
其他兩個胖女人也走上前去對著蘇檸溪又抓又打。
“使勁打,打死這個勾引我丈夫的狐貍精……”
附近專柜上的促銷員嚇傻了,趕緊跑下去喊人。
顧南謹(jǐn)剛剛坐電梯下來,便看到幾位保安急匆匆的往樓上跑,其中一位大聲喊:“快,快點,樓上已經(jīng)打起來了,紳士一族專柜的女促銷被人打慘了……”
顧南謹(jǐn)看了一眼自己手提袋上印著的“紳士一族”手提袋,撇下女兒便朝著樓上飛奔。
女孩愣住了:“爸,爸,你去哪里?”
顧南謹(jǐn)跑回蘇檸溪所在的專柜旁邊時,保安已經(jīng)將那幾個胖女人拉開了。
他看到她癱坐在地上滿臉青紫,嘴角流著血痕頭發(fā)被扯掉了一塊,她用手捂著,指縫間滿是血跡,上衣的扣子也被扯掉了,單薄瘦削的肩裸露在外,看上去如此狼狽不堪……
在國外這幾年,顧南謹(jǐn)恨透了那個叫蘇檸溪的女子,恨她害自己害的那么慘卻始終占據(jù)著自己的心。
可是,他明明已經(jīng)將這個女人從生命里剝除了,為什么自己的心還是會那樣疼,難道這一切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嗎?
蘇檸溪被同事扶了起來,有人立即撥打了120救護(hù)車。
王思思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蘇檸溪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完了,但臉上的青紫還尚未褪去,往日黑瀑似的發(fā)頭頂上少了一塊,看上去甚是突兀。
王思思將那幾個打了蘇檸溪的潑婦罵了一遍祖宗八代,有些納悶的問道:“檸溪,她們一定是誤會你了,像你這樣的女孩怎么可能跟人去做情婦呢?你如果被大款包了,早就開上豪車住進(jìn)別墅了,又何必活的這么拮據(jù)?!?p> 蘇檸溪沉默,倘若王思思知道自己做了別人三年的情婦不知道會怎么想?三年,她知道自己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可是只要能還清,還清當(dāng)初欠下顧南謹(jǐn)?shù)囊磺?,就算是把自己賣了,她覺得也是值得的。
蘇檸溪一直在家躺了三天,三天之后帝都專柜的經(jīng)理打來電話,說蘇檸溪造成的影響極為惡劣,恐品牌受損,只能辭退了。
蘇檸溪又一次失業(yè)了。
歐陽靖宇約蘇檸溪在咖啡廳見面,他抱歉的說:“檸溪,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老婆會帶著人去打你,這樣,我這兒這張五百萬的卡你先拿著,權(quán)當(dāng)是給你賠罪了?!?p> 蘇檸溪沒有去接那張卡,卻反而問道:“歐陽,咱們得合約還有三個月對嗎?”
歐陽靖宇笑:“是啊,怎么,是不是有些舍不得我?”他這樣說著,一雙手便忍不住扣住了蘇檸溪白皙纖細(xì)的手腕。
蘇檸溪卻推開他,將頭上的一頂帽子摘下來,正色道:“歐陽,我這次不要你的賠償,但你也看到了,你夫人險些把我殺了,頭皮都被揪掉了一塊,為了我的安全,也為了你少一些麻煩,咱們還是提前解約吧?!?p> 歐陽靖宇沒有想到蘇檸溪會這樣說,三年了,這個女人所想的竟然是立刻推開自己,她對他竟沒有一絲留戀。
他有些凄涼的笑笑忽然攥住蘇檸溪的手:“檸溪,你難道就沒想過催我離婚,然后咱們再……”
蘇檸溪抽出手搖頭:“歐陽,我剛才提的是合約的事?!?p> 歐陽靖宇只好苦笑道:“好,既然你去意已決,那便隨你吧,明日我會讓秘書將合約撕毀?!?p> “檸溪,以后你若有了任何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
蘇檸溪點點頭,她戴上帽子起身離去。
歐陽靖宇坐在窗邊看著蘇檸溪的身影漸漸的走遠(yuǎn),他拿起電話說道:“南謹(jǐn),今晚有空嗎?陪我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