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海中,李輝沒有繼續(xù)吸噬灰氣,他在不斷的感應(yīng)著身軀。
他想確認(rèn),他之前的進入,是偶然還是必然。
是因著灰蓮的主導(dǎo),還是達到一定的契機后,他就能再度進入身軀。
不怪他如此警惕,確實是之前的事,讓他也有些莫名。
當(dāng)時他什么都沒做,突然就掌控了身軀。
如同曾經(jīng)的那般,掌控身體就像睜眼閉眼那樣的簡單,眨眼間,畫面瞬轉(zhuǎn),但也在眨眼間,他又回到了這里。
只是時間太過倉促,他都沒來得及有什么作為,就被排斥出了身體。
雖是如此,這段經(jīng)歷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也是彌足珍貴。
李輝努力的感應(yīng)著,他想試試,自己能否再次進入身軀。
這次他做足了準(zhǔn)備,只要能再次進入,第一時間他就去探查自身的情況,他想知道那股排斥力是什么。
解決了排斥力的問題,他是否就能像從前那般,自如的掌控身體。
所以再一次進入身軀,對他而言很重要。
一番努力過后,李輝的意識始終進不去身體,但偏偏又能讓他感應(yīng)到身軀的動向。
感應(yīng)中,他的身軀處于移動中,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漸漸的,李輝的臉黑了下來,他發(fā)現(xiàn)與身軀之間的感應(yīng)開始變得模糊。
直到最后更是毫無感應(yīng),比之最初的情況還不如。
看向意識海中的那些灰氣,李輝無奈。
還是要走到這步嗎?
若還有其他選擇,他也不愿再去吞噬這些灰氣。
有些事被他刻意的忽略了,上回進入身體的時候,他并非像現(xiàn)在這般,而是正吞噬著灰氣,然后就被莫名的傳送到軀體中。
這件事他一直記得,心存芥蒂之下,他也刻意去忽略掉了這個事實。
直到現(xiàn)在,他連最初的感應(yīng)都不存在了。
他不知道這些灰氣是不是對方制衡他的手段,但是灰蓮,灰氣,全是灰,而灰蓮還處于灰氣的包裹中,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這些灰氣全是對方的。
對方隨便在這些灰氣中做點手腳,他就會像咬餌的魚一樣,任由對方擺布。
看向意識海中央的灰蓮,李輝使勁擦了擦眼睛。
是錯覺嗎?
他連忙驅(qū)開籠罩著灰蓮的灰色氣體。
映入眼前的灰蓮,它的三瓣蓮蓬中有一瓣正在向著白色轉(zhuǎn)變。
這時,李輝想到了地底空間內(nèi),那株通體玉白的白蓮。
對方在恢復(fù)中。
這個念頭在李輝的意識中一閃而過。
李輝隱隱有種危機感,他必須要做點什么,繼續(xù)像現(xiàn)在這般無所事事,坐等這株灰蓮徹底變白的時候,那時就是他的死期。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是他信,自變成靈后,他的直覺就沒有不靠譜過。
“我只想當(dāng)一條咸魚啊,為什么?為什么連這都不讓我如愿?”
李輝咬牙切齒,抓起面前的一條灰氣吞噬了下去。
不吞不行,不能再次進入軀體,他有很多猜想都得不到證實。
而以知進入身軀的方式,就是不停的去吞噬灰氣。
至于灰氣中是否還存著灰蓮的什么后手,此刻的李輝已經(jīng)顧不上了。
留給他的時間只剩三分之二,再拖延下去,他的結(jié)局也好不到哪去。
一縷接著一縷,李輝放開了,一邊吞噬,一邊去感應(yīng)著身軀。
隨著吞噬掉的灰氣積多,他發(fā)現(xiàn)與身體的感應(yīng)開始逐漸清晰。
畫面瞬轉(zhuǎn),李輝重新進入了軀體,早就有所準(zhǔn)備的李輝顧不上外界的情形,直接將心神沉入體內(nèi)。
片刻后,李輝又出現(xiàn)在意識海中。
他的意識體在發(fā)呆,神情古怪,似乎是釋然,又似是失落。
過了許久,李輝呢喃自語。
“我,我的體內(nèi)也有一株灰蓮?”
“意識海中一朵,小腹處一朵?!?p> “果然,我的身軀是被對方占據(jù)了嗎?”
“抗拒排斥我的是身體中的那株灰蓮嗎?”
“我還有機會嗎?一朵我都搞不過,現(xiàn)在有兩朵……”
“對了,怎么會是兩朵?”
“它們是同一株,還是不同的灰蓮?一個占據(jù)了我的識海,一個占據(jù)了我的身體?”
“我吞噬灰氣,為什么會與身體產(chǎn)生感應(yīng)?”
“還是說它們并未完全占據(jù)我的身體?”
“可灰氣不就是灰蓮嗎?”
這次進入身軀,讓李輝知道了些信息,但也有了更多的疑惑。
他有一些猜測,但還不是很確定,他需要再進去一次,去查探究竟。
至于灰氣,管他的,都兩株灰蓮了,哪還管的上灰氣。
意識海中,李輝繼續(xù)吞噬著灰氣。
這次吞噬的時間更久,吞噬灰氣的總量也更多。
李輝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變化,但仔細檢查了一番,卻又找不到異常。
頓了頓,李輝繼續(xù)吞噬著灰氣。
蓮蓬變白,兩朵灰蓮的壓迫,留給他的時間已然不多。
若搞不清這些原由,與其就這樣糊涂的死去,還不如拼上一拼。
吸著吸著,李輝啞然失笑。
感慨一聲,果然是好奇害死貓。
我明知這些灰氣歸屬于對方,可我還是去吸噬了,我這算是找死嗎?
一個眨眼間,李輝又來回了一次,這次回來后,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不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原本,他感覺可以停留更久的時間,但因為沒能控制住激蕩的心神,導(dǎo)致秒去秒回了一趟。
“我的身體,怎么變成了真正的肉身?”
為此李輝還特意捏了一把臉,是久違的那種手感,心神激蕩下,也因此秒回了。
“是身軀那株灰蓮的原因嗎?”
“以蓮重鑄肉身,所以,我現(xiàn)在是什么?”
“李吒?”
身為滴球人士,李輝也知神話故事中,太二真人的那位弟子。
他都沒多想,就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深受茶毒的他,對于這種結(jié)果毫無違和感。
這個肉身若不是灰蓮的緣故,他愿意把意識海中的這株灰蓮給生啃了。
一提到啃字,李輝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因為這是他最擅長的手段。
不會是真把對方給啃了吧?
李輝越想就越覺得這是真相,幻燈片的記憶告訴他,陷入混亂后,他將進入意識海的所有灰氣,一股腦的全吞了,也導(dǎo)致了他意識體的爆炸。
既然意識體都能吞灰氣,他肉身為什么不能啃白蓮。
搞不好自己意識體爆炸,就是肉身吞了白蓮造成的。
至于對方為什么會在自己的肉身里,自然也是因為自己主動將它吞進來,然后又沒能消化掉,導(dǎo)致這株灰蓮就在自己的身體中扎根了,順帶著還給自己整了一副肉身。
反正也不知事情的真相,李輝使勁的腦補著。
真相往往都是通過推理得出的,只要能說的過去,多半就是八九不離十。
上回的察探,不僅讓李輝知曉了身軀的變化,還讓他有了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
當(dāng)時,他感應(yīng)到肉身里除了他之外,還存著一個微弱的意識。
對方雖占據(jù)他肉身的主導(dǎo)權(quán),卻處于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它的行為舉止,完全沒有一絲靈動,似乎是依著本能行事,甚至都可以用一句沒腦子來形容。
腦子?
念至此,李輝重新將目光投向意識海中的灰蓮。
他懷疑,灰蓮其實只有一株,就是處于他身軀中的那株。
至于意識海中的這株,應(yīng)該是類似于它意識體的這種存在。
自己的身軀并未被對方完全占據(jù),對方應(yīng)該是借著蓮軀來驅(qū)使著自己的肉身。
它的靈智衰退,應(yīng)該是被金線大佬處理過了。
而金線大佬也不知什么原因,沒能將它處理干凈,導(dǎo)致對方還殘存了一絲靈智,還搶占了他的身軀
這樣或許就能解釋,控制他肉身的那株灰蓮,為什么傻里傻氣的。
跟它同源的灰氣,應(yīng)該也被金線大佬處理過了,這才讓原本附帶的負(fù)面情緒也隨之消失。
按照這個方向推測,灰氣或許還存在著一些隱患,但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至少在他可吞噬的范圍之內(nèi),而灰氣具體的作用他尚未知曉,但他知道,自己能進入身軀,就是吞噬灰氣的緣故。
對方靈智不足,之前他能進入肉身應(yīng)該是吸取了足夠量的灰氣,導(dǎo)致肉身中的那株灰蓮沒能識別出他,而后排斥他的,應(yīng)該是意識海中的這株灰蓮給予了提示。
所以眼下要么吞噬掉全部的灰氣,讓對方?jīng)]有灰氣可吞,這樣對方就沒法恢復(fù),自己再徐徐圖之。
可自己又能拿什么去圖,只要意識海中的這株灰蓮還在,他就算將灰氣全部吞噬,終究還是要與對方做過一場。
灰蓮,就是阻礙他進入身軀的關(guān)鍵。
李輝閃過一個念頭。
要不,直接將意識海中的這株灰蓮給吞并了,若能不死,身軀中那個微弱的意識壓根就無法與他抗衡。
李輝的意識體沒有絲毫的攻擊手段,他不知意識海中的這株灰蓮,如今是否還有什么攻擊手段。
腚子緊了又緊,李輝開始了第一次上前,對方的黑炎不見蹤跡,但自己還有手,還有腳,更有一張嘴。
要是對方也沒什么攻擊手段,拿什么跟他斗。
咬不死你。
若是對方還有著攻擊能力,那他就是將這些灰氣全部吞完了,估計還是打不過對方,與其拖延時間讓對方恢復(fù),還不如就這么上去,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他還能做到與對方五五開。
先打了再說。
至于煉化之類的手段他不會,邁入修行界,他到現(xiàn)在唯一的手段就是吃。
李輝直步邁進了濃郁的灰氣中。
“金線大佬,我若死了,就是你辦事不地道,我肯定會怪你的,保佑我吧?!?p> 揮舞著王八拳的李輝從走變成了跑,氣勢洶洶的沖向灰氣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