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厚照這么一問，王瓊嚇得臉都白了，背后也生出了汗，忙回了一句：“自然是陛下！臣有罪！”
朱厚照則看向正拿著一份奏本不動的魏彬，問了一句：“發(fā)生什么事了？
魏彬忙把奏本遞了過來：“陛下，延綏巡撫趙錦上報，俺答譴使上書希望和貢?！?p> “果然求和貢了。”
朱厚照笑著說了一句，然后問向王瓊：“按理，這種事是政事堂負(fù)責(zé)，愛卿對此有何建言？”
王瓊知道皇帝陛下是志在奪河套，自然順從皇帝朱厚照的心意回道：“回陛下，俺答明著是求和貢，實則是想?yún)柋黢R，臣以為不能同意與其和貢?！?p> “回他，開邊可以，但和貢不行！”
朱厚照說了一句。
他自然不會同意俺答和貢。
因為朱厚照知道大明朝的朝貢是一種不公平的交易方式，雖然朝貢者會向大明皇帝上貢一些物品，但很多時候都是以次充好，而且朝廷的回禮還得足夠豐厚，要價值高于朝貢者的朝貢禮品的走價值。
這種虧本的買賣，朱厚照自然不愿意干。
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儒家這種禮尚往來且賠本賺和平和面子的治國方式。
當(dāng)然，開邊互市就不一樣了，朱厚照相信以他大明的生產(chǎn)技術(shù)應(yīng)該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對俺答部落進(jìn)行經(jīng)濟控制的。
……
“開邊不行，和貢才可以！”
俺答知道這事后就把大明朝廷的回文給摔在了地上，哼了一聲，頗為郁悶：“他朱厚照妄想！本汗缺的是他中原的茶鹽綢緞嗎，只要本王愿意，有的是漢人官紳給本汗送來，本王缺的是時間！”
俺答說著就看向自己身邊的侍衛(wèi)哈薩錫說道：“隨本汗去看看你父親?！?p> ……
哈薩錫的父親敏泰，一名常年潛伏在俺答父親和他本人身邊當(dāng)侍衛(wèi)的老錦衣衛(wèi)，如今因為年老而把侍衛(wèi)位置傳給了他兒子哈薩錫的他，此時正鞭笞著廖道存：“狗奴才，黃羊都看不好，活生生讓狼偷走了三只！老子不打死你！”
廖道存一個勁的磕著頭哭訴起來：“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而這時候，麥小五牽著三只羊走了過來：“主子，黃羊都找到了，它們沒有被狼偷走，是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奴才在它們常去的牧場找到了的?！?p> 敏泰見此才住了手，吼了一句：“送回圈里去！”
然后，敏泰就走進(jìn)了里屋。
而廖道存則依舊跪在地上抽泣著，心道：“想我堂堂一個舉人，居然落到如此地步，嗚嗚！”
麥小五把黃羊牽回羊圈后就來了廖道存這里：“別哭了，今天給主子擠羊奶的活，我?guī)湍愀闪税?，你記得隨時提防著主子有什么需要。”
“哎！謝謝你，小五，你一直這么幫我，是為了什么？”
廖道存問了一句。
麥小五神色警惕了起來，強笑道：“主子是個脾氣暴躁的，如果他把你打死了，就是我挨打了?！?p> 廖道存恍然大悟：“這樣啊，不過不管這樣，我都會記住你的，我若能再次富貴，必要把你主子身邊要走，跟著我。”
麥小五回了一句：“那不還是奴才么?！?p> “不一樣，我不會打你的，而且我肯定值得你效忠，因為其實我出身名門，我還是舉人出身，雖然朱厚照那暴君對我廖家抄家滅族，但我廖家的底蘊其實他能抄的干凈的，江南八家的徐家與我廖家是世交，只要俺答可汗還需要關(guān)內(nèi)的糧食和茶鹽，就得重用我?！?p> 廖道存說著就很自信地?fù)P起了頭。
麥小五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而這時候。
俺答在哈薩錫的陪同下走了來：“廖先生，別來無恙?！?p> 廖道存忙跪在了俺答面前：“大汗?！?p> “如果你能促成大明皇帝朱厚照愿意接受本汗的和貢，本汗就讓你做本汗的官?！?p> 俺答一見到廖道存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廖道存忙興奮地朝俺答磕了頭：“請大汗放心，奴才一定辦到！”
“如此，那你現(xiàn)在就不再哈薩錫家的奴才了，先做本汗的侍衛(wèi)，你可以在新掠的漢人中選一個當(dāng)你自己的奴才。”
俺答說了起來。
廖道存忙指了一下麥小五：“奴才想讓他做奴才的奴才，請主子恩準(zhǔn)！”
俺答因此打量了麥小五一眼。
突然，俺答對哈薩錫說道：“這個奴才的食指太丑，哈薩錫，把他的食指給本汗剁了?！?p> “是！”
哈薩錫沒敢遲疑，只瞅了麥小五一眼，然后還是把麥小五的手拿了出來，然后拔刀直接剁了下去。
“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麥小五痛苦的掙扎著，但沒敢表現(xiàn)出自己半點能夠反抗的武藝來，硬是眼睜睜看著哈薩錫將自己的食指剁了下來。
然后，麥小五則因此慘叫了起來。
俺答見此十分滿意，也沒再懷疑麥小五會是錦衣衛(wèi)細(xì)作，只起身準(zhǔn)備離開，且看了一眼廖道存：“以后，他就是廖先生你的奴才了?！?p> “謝大汗！謝大汗！”
廖道存忙感激不盡地磕起頭來。
……
“總旗，對不起，今日下官不得不這樣做?！?p> 深夜，哈薩錫在麥小五面前說了一句。
麥小五咬著牙，一臉嚴(yán)肅：“沒事！這事不怪你，你當(dāng)時做的是對的，如果你稍微有所遲疑，沒準(zhǔn)俺答就會殺了你，雖說你和你父親很早就來了這里，取了胡名，說了胡語，但到底是漢人，他俺答不可能不有所試探?！?p> “謝總旗！”
哈薩錫回了一句。
“我要跟著廖道存了，記得報告給上面，記得安插新的眼線來接替我?！?p> 麥小五說著就走了。
……
“又是江南士紳？看來朕要想開疆辟土，真正的對手阻力還是在內(nèi)部?！?p> 朱厚照看了錦衣衛(wèi)左都督朱泰一眼：“讓你的人盯緊那個廖道存！”
“遵旨！”
朱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