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兒,朕抓住你啦,看你往哪兒跑,哈哈,待會睡覺就是你啦!”
深宮大院內,午間休憩的朱厚照正和十來名絕色妃嬪做著貓捉老鼠的游戲,對外面處斬鬧事士子的事自然是充耳不聞。
朱厚照知道自己這個正德皇帝現在還沒有子嗣,所以,現在他在后宮的時間如今倒也不少,而不是像以前的正德皇帝一樣只知道和一幫大男人切磋武藝研究軍事,甚至還觀獅虎斗,使得現在穿越來的朱厚照不得不替自己身體的原主人開了幾個絕色宮嬪的苞。
而為了增加后宮生活的趣味性,所以,朱厚照倒也昏君一樣的增加了許多趣味性游戲,貓捉老鼠不過是其中一種而已,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也算是豐富一下自己當皇帝的生活。
劉良女的剪水雙瞳一眨,就偎依在了朱厚照懷中:“陛下!請讓臣妾受刑吧。”
……
“陛下!請讓老臣受刑吧,腰斬、凌遲都行,別殺他們啊,他們皆是受老臣蠱惑的,是老臣的罪啊!”
毛紀跪在左順門外,哭了起來,他不得不哭,這件事對他而言,實在是讓他感到太痛苦了,他沒想到王瓊一派官員會直接要斬殺自己這些富商家族出身的士子,而且還要自己去監(jiān)斬,因而他不得不主動交待,寧肯讓他自己受罪,畢竟這些士子很多都是他毛紀門下最年輕的門生,這等于要斷他的政治根基。
“請吧,閣老,別耽誤了時辰,陛下說了,他現在正在為大明的未來操勞,沒精力理會你,陛下還說,你毛紀的命只有一條,與其用來保他們,不如將來拿來保大明?!?p> 孫和說了一句就讓人把毛紀扶了起來,同時也勸離了這里其他的大臣。
毛紀只得離開了這里,拿著象笏回到了府上,但一回到府上就重重地把象笏摔在了地上:“王瓊!今日之仇,毛某必定會報的!”
而這時候,一些富商來到了毛紀這里。
然后,這些富商也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著毛紀:“閣老啊,你想想辦法啊,我們家的孩子怎么就這么上了斷頭臺呀,他們可都是我們家族的希望??!”
“就是閣老,我們讓他們拜在你門下,每年十萬八萬的送禮,為的是讓他們的金榜題名,將來為我們這些做生意的說話,而不是做斷頭鬼呀,嗚嗚,我可憐的兒啊!”
“老夫有什么辦法!是王瓊那奸臣建議陛下斬殺他們,說他們大不敬,老夫不惜以死求情,可陛下只聽那王瓊的,你們來找老夫還不如找王瓊那奸臣去!”
毛紀怒吼了起來。
……
病急亂投醫(yī)的富商們還真的來找了王瓊。
但王瓊直接閉門不見,送銀子也不要,畢竟這次鐵了心要打壓他們的就是王瓊這一批想獨掌朝權的文官。
而毛紀這邊最終還是不得不履行了他的監(jiān)斬官職責,在刑場上親自下令斬殺這些鬧事的士子。
這些士子在得知自己被處斬時自然是哭的肝腸寸斷的,一個個心里是后悔的不行。
咔擦!
咔擦!
咔擦!
但隨著毛紀一時令下,這些鬧事的士子自然還是被處斬。
因而,這無疑給了其他士子們很強的震懾,讓這些士子開始明白朝廷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場起于開中法改革,發(fā)展于收復河套的事被兵部放到民間來討論而最終引發(fā)的一場士子譏諷朝政與朝廷對著干且哭先帝的風波就這樣被平息。
這場風波過后,王瓊自然更招人恨了,已經開始有文人在創(chuàng)作有關他坑害忠良的劇本,或者寫一些詩詞來暗諷他。
而毛紀倒是也更加直白地在所有人面前包括皇帝面前表現出自己對王瓊的厭惡,甚至已經毫不掩飾地表示自己有要除王瓊的心。
朱厚照倒是沒有因此懲罰毛紀,他現在把毛紀就像養(yǎng)一個吉祥物一樣養(yǎng)在內閣,無論毛紀怎么和王瓊針鋒相對,他也不過度偏護王瓊,甚至對毛紀也會時不時的施點恩德,他這樣做既是為了在內閣留一個代表富商巨賈利益的新興士紳集團的代言人,也是為了平衡一下朝中勢力,如果讓王瓊一家獨大,朱厚照也擔心自己會被反噬。
王守仁和魏彬則是兩跟著朱厚照干實事的。
兵部的宣傳動員工作與國防教育工作在砍了十多顆士子的腦袋后順利了許多,官僚和士紳們開始主動跟著朝廷這樣宣傳起來,即便有真心不愿意的,為了討好皇帝,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跟著贊成,他們都知道畢竟現在的皇帝有一幫自己的勢力,自己要是不老實會被收拾的很慘。
民兵司的募兵工作也開始進行,不過,這個年代募兵沒有后世那么容易,畢竟在大明這個文貴武賤的社會里,當兵是最不被人瞧得起的職業(yè),與后世是大家都很尊崇軍人職業(yè)是不一樣的。
再加上基層民眾都被士紳集團控制著,所以,要獲得兵源,還得靠這些士紳們肯放人,而士紳們自然是不肯放人的,畢竟這就意味著他們放棄了剝削某個人的機會,意味著他們的利益會受到損失。
好在,朱厚照有自己的皇莊,也因此,朱厚照也就有自己的佃戶。
因而接下來的募兵的兵源就主要是來自于朱厚照這個皇帝自己的和佃戶和一些破產而愿意選擇當兵吃糧的自耕農。
為了鼓勵自己皇莊的佃戶,朱厚照特地給管理皇莊的御馬監(jiān)下旨,參軍的佃戶減租一半,全家免徭役,所以,朱厚照的這些佃戶們倒是很積極參軍加入了朱厚照的近衛(wèi)軍。
“陛下,現在兵部一共招了六千多名士卒,您看是否還要再招,若還要再招,只能去出京去招募流民,不然就難以招到合適的兵源。”
王守仁說道。
“先訓練這六千士卒,后面再招,給各省下達鈞旨,令當地督撫督促各府州縣多招募愿意當兵的青壯,定期送到京城進行訓練,經費由兵部直接撥予?!?p> 朱厚照說道。
……
“你們知道朝廷這次開始募兵組建近衛(wèi)軍,才募集到多少兵馬嗎,只募集到六千士卒,哈哈哈!”
彼時,一會館內,幾位士大夫彼此聊起了眼下的新聞,而其中,兵部民兵司新任主事裘文國便對幾位同僚說起了最近兵部民兵司招募士卒的事。
“哼,不出本人所料,沒有我們士紳支持,朝廷想招到上十萬士卒?怎么可能,這早已不是國初,民間人丁皆在我們士紳之手,朝廷除了臨戰(zhàn)時調集各地兵馬組成十萬大軍外,想直接募集十萬青壯訓練,哪有那么容易!還想收復河套?也不想想現在是不是時機!”
翰林院庶吉士廖道南冷笑了起來,說著就道:“俺答部可是有數萬鐵騎,朝廷拿什么滅人家,就憑這六千新招士卒組成的近衛(wèi)軍?”
“依廖兄所言,反對此時收復河套的朝中諸公并非短視者,只可惜當今奸臣王瓊逢迎君上好大喜功這一點,竟嚴打反對議收復河套之言論者。”
翰林院侍講倫文標也附和了起來。
而此時,一直一言不發(fā)的葉貢突然開口問著廖道南:“俺答那邊想辦法聯絡到沒有,他們什么時候入關劫掠?別拿了錢不干活!”
“已經聯絡上了,今秋,他們就入關?!?p> 廖道南回道。
葉貢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到時候俺答入關圍了京城,就能逼陛下殺了王瓊!”
……
“陛下,據錦衣衛(wèi)報,自納糧開中改為納銀開中后,雖然許多商戶棄守屯田,但仍有許多屯田在種糧,而這些屯田大多被當地豪紳或在朝為有權有勢的大鹽商兼并,甚至還有不少衛(wèi)所軍戶的屯田也被這些人兼并,尤以葉家為主?!?p> 王守仁這時候向朱厚照稟報了總參謀部關于收復河套相關事宜的最新情報發(fā)現。
朱厚照聽王守仁這么說后,不禁擰住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弘治朝納銀開中后,并非出現北方大量田地被拋荒,反而出現大量田地被豪強兼并的現象,而且所屯田畝比之前更多?這說明這些豪強大戶在邊鎮(zhèn)的糧食產量反而有增無減,可這些糧食去哪兒了?怎么邊鎮(zhèn)的糧價反而一直高漲?”
“陛下,據來自俺答部的錦衣衛(wèi)暗探報,俺答部的糧價不到邊鎮(zhèn)糧價的一半,臣懷疑這些豪強把糧食走私給了俺答,從而換取了俺答部在關內劫掠所得的金銀,一在葉家假扮掌柜的錦衣衛(wèi)說,上次俺答入關后葉家從關外運回白銀二百多萬兩,經的他的賬,他甚至還自己備抄了一份賬本,已經送抵總參謀部,而因此,臣更加確信這些仗著自己在朝中有勢力的豪強在大肆走私糧食到關外?!?p> 王守仁回道。
朱厚照猛地一拍桌子:“哼!真會做生意!朕定要抄了他的家!”
“陛下息怒,現在關鍵不是抄沒葉家,而是謹防邊關有變,據錦衣衛(wèi)送來的賬簿,我們發(fā)現走私俺答的并非葉家一家,背后有很多勢力是邊鎮(zhèn)督撫與邊將,而現在我們已經確立收復河套為國策,臣認為他們必有所動作,比如引賊入室,逼迫陛下與俺答簽訂城下之盟,我大明雖國力強于俺答,但一旦有內賊,邊關再多也難擋俺答數萬鐵騎!如當年也先?!?p> 王守仁說道。
朱厚照點了點頭,心道王守仁不愧是軍事家,首先看到的不是葉家可惡,而是這背后的軍事危機。
“陛下,既如此,以臣看,不如放棄收復河套之議?!?p> 這時候,毛紀說了一句,心想陛下終于知道了北方大族與天下巨商是反對收復河套的,也知道了這里面的危機,自己好幾次想說都不敢說出來,幸好王守仁說了出來,收復河套哪有那么容易。
“放棄?然后讓俺答年年入關劫掠,讓這些豪紳巨商年年兼并土地大發(fā)橫財?朕年年把幾百萬兩的銀子砸到邊關除了添幾座經常被破關的邊墻外就任由這些錢落入他們腰包?你們覺得大明能撐得住被這樣年年吸血嗎?”
朱厚照冷聲問了起來,直接果斷說道:“收復河套之國策寧可慢慢來也絕不擱置放棄,大不了逼得朕丟失京城,回鳳陽龍興之地學太祖再舉義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