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避開了漫天層云,跌落海面,散作一片波光粼粼。月明滄海人獨立,夢里花落雪紛紛,一切如夢似幻,是花?是雪?
洋洋灑灑,漫天飛舞,一片又一片凋零著往昔的歡笑和離別。海風(fēng)冷不了多情的夢,雪花塵封不了銘心的回憶,月光下那悲傷的側(cè)臉,唇齒間那蒼白的告別,淚雨婆娑濕了雙眸,也傾覆了夢的舟。
海邊的看客忽然化身一只孤鳥,乘風(fēng)扶搖掠過了蒼茫的大海,海的對岸朵朵金蘭爭相綻放絢爛了延綿的群山,花叢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正起舞翩翩,多姿婀娜迷醉千山,青絲蕩漾如錦瑟之弦,長袖起舞猶若廣寒之仙。
丹唇輕啟,歌聲凄婉,道不盡愁思哀怨,訴不完情意繾綣……
只是此生此夜不長好,明年明月何處看?夢醒時唯有一聲長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對不起……”
……………………
左豪悠悠醒來,疲憊的睜開雙眼,眼角還噙著淚水,他覺得很累,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柔和的光線映入眼簾,淡淡的幽香漂浮在整個房間,他只覺渾身一陣酸痛,緩緩的坐起身體剛想抬手去擦拭臉上的淚痕,胸口處便傳來一陣劇痛,當(dāng)時吸了口涼氣,疼的臉色發(fā)白。
他身體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再動,過了好一會這股鉆心的疼痛才慢慢退去。
“呼~”他小心翼翼的吐了一口氣,臉上的汗滑落了下來。
“你醒了?別亂動!”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似有些焦急的說道。
左豪一點一點的將頭扭過去,只見一白衣女子,他身型俏麗容貌端莊,白皙纖細(xì)的雙手里捧著一只精巧的玉碗,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是慕容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左豪說道。
慕容妁燦然一笑,有若白蘭綻放美不勝收,輕聲說道:“我不是答應(yīng)過等你比試過后要替你療傷的嘛?”
“哦!”左豪點了點頭,隨即一怔,猛的站起身來,“哎呦!”劇痛再次襲來疼的他慘叫一聲跌坐了回去。
“呼……呼……呼……”
左豪滿頭大汗,臉色煞白,有節(jié)奏地控制著呼吸的頻率,來緩解這難忍的疼痛。
慕容妁站在一旁,看著左豪的那副模樣,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板著臉?biāo)凄练青了婆桥卣f道:“你要是再這么折騰下去,那我這些天可就白忙了!”
左豪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胸口四周已經(jīng)纏滿了繃帶,他赧然一笑,歉意地說道:“在下一時情急,忘了有傷在身,還望姑娘見諒!”
慕容妁輕輕的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真搞不懂,一場比試而已為何要那樣拼命呢?
玉露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嘛?可以連性命都不顧?”
左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有些不想再跟別人討論這件事,搖了搖頭說道:“不全是為了她,那個……我昏迷了多久?公孫昊死了沒?”
慕容妁說道:“昏迷有些日子了,至于公孫昊嘛,傷勢我也察看過了,雖然很重,但并不致命,怕是需要好好修養(yǎng)一些時日了”
左豪攥緊拳頭,恨恨的說道:“沒想到這樣都?xì)⒉凰浪?,哎!?p> 慕容妁沒有說話,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碗遞給左豪說道:“倚公子還是先把藥喝了吧,你傷的太重了,需要好好靜養(yǎng)一段時間?!?p> 左豪接過碗,藥剛送到嘴邊,卻猛然記起“魂毒”的事情了,而這慕容妁恰恰正是慕容世家的人,左豪將碗停留在嘴邊,遲疑不決。
慕容妁看著左豪將藥放到嘴邊,卻不肯喝下去,輕聲笑了起來:“倚公子真是個有趣的人啊,與公孫昊以命相博之時,連死都不怕,想不到此刻居然還會怕藥苦?
呵呵,以前我給那些小孩子治病的時候,因為擔(dān)心他們害怕藥苦不肯喝下,所以常常會備些糖果帶在身上。
只是此次出來匆忙,未曾攜帶,真是苦了公子你了,呵呵呵呵……”慕容妁說著嬌笑不止,她笑顏如花近在咫尺,直看得左豪心神搖蕩。
忽然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來,將手中的碗放在一旁,別過頭去,面色晦暗,悵然若失地說道:“讓姑娘見笑了!”
他慢慢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姑娘可曾看見我的面具在哪里?”
慕容妁眉頭微皺,望著左豪說道:“公子真是個奇怪的人,在這里!”
說著便將放在不遠(yuǎn)處的面具拿了過來。
左豪接過面具,將它戴在臉上,神色恢復(fù)如常,他感激地說道:“此次重傷昏迷,感謝姑娘連日來的悉心照料,此份恩情倚天豪銘記在心。
所謂大恩不言謝,若姑娘以后有什么用得著在下地地方,只管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慕容妁說道:“公子嚴(yán)重了,懸壺濟(jì)世本就是醫(yī)者的本分,沒什么大不了。
只是,都說醫(yī)者父母心,慕容妁只能醫(yī)好公子的外傷,卻沒法治好公子心里的傷。
心病還需心藥醫(yī),連日來公子時常在昏迷之中抽泣不止,不停的呼喊著一個名字,實在是令慕容妁見之神傷,怎奈這世間從無醫(yī)治心病之藥,慕容妁只能眼看著卻無能為力,想來那人對公子很重要吧?”
左豪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在下不單怕苦,還怕疼的狠,可能是昏迷中疼痛難忍,所以才哭了出來吧?!?p> 慕容妁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公子已無大礙,那么慕容妁也應(yīng)該告辭了,公子還需要臥床靜養(yǎng)一段時間,萬不可掉以輕心。公子有傷在身,不必相送,保重!”
慕容妁說完,沖著左豪一施禮后轉(zhuǎn)身便走。
“哎……”
左豪呼喚一聲,想要起身相送,但渾身劇痛難忍只好作罷,還不待他再說什么,慕容妁已是來到門口處。
她拉開門,停在那里,頭也不回地說道:“倚公子一直昏迷不醒,連日來所服之藥皆是由慕容妁親手調(diào)制,公子即便公子心存疑慮也不差這一碗吧?
藥涼了效力就弱了,公子還是趁熱喝下吧”
說著慕容妁邁步出門,隨手又將門帶上了,屋子里只留下左豪呆呆的坐在那里,愣愣的看著被關(guān)上的那扇門。
左豪只覺羞愧難當(dāng),不住的嘆息著:“哎!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人家故意說你怕苦不肯喝藥,就是為了避免尷尬不想揭穿你,哎!慚愧啊,慚愧啊,!”
“慚愧什么呢?”這時陳孝正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笑瞇瞇地說道。
“啊,沒什么!”左豪說道,看見自己的舅舅進(jìn)來,頓時露出笑容來。
陳孝正望著左豪,神秘兮兮地說道:“外甥,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左豪說道:“什么好消息,把舅舅高興成這樣?”
陳孝正說道:“該高興的是你才對,臭小子,舅舅已經(jīng)去南宮家下過聘禮了,下個月你就可以迎娶那南宮玉露進(jìn)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