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左豪腦子嗡的一下,師父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讓他腦子一片空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難道……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沉默了片刻,左豪顫聲問道。
“還沒有?”
師父只是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隨后便低頭不語,即使燈光昏暗也難以掩飾他黯然的神色。
房間里再度陷入沉默,黯然不語的師父此刻在左豪眼里分明像個晚年喪子的老人,是啊,或許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也掩飾不住的。
左豪的心忽然間莫名的痛,他似乎可以清楚的感受的到眼前的這個老人的心情,他,一定心如刀絞吧。
“還沒有……三年……那就是我三年內會死吧?”
左豪終于打破沉默,平靜的問道。而一旁的師父沒有答話,依舊沉默不語。
“呼……”
左豪深吸一口氣,一骨碌的爬下床,大大咧咧的坐到師父跟前,雙腿往前一扔,身子往后一仰,頭剛好枕在床沿上,這是大學時最放松的姿勢,標準的“葛優(yōu)癱”。
若在平時師父見了徒弟這副德行早就嚴厲呵斥了,現(xiàn)在卻置若罔聞。
“這他娘的誰頂?shù)淖?,這都什么情況?不裝了,老子攤牌了?!?p> 左豪邊說著,邊從道袍里掏出煙來,點燃了一根遞給了師父,師父有些迷惑不解,但還是接了過去。
左豪又給自己點了一根,悠哉悠哉的說道:“抽根煙解心寬吶,別問這是啥,我解釋不清楚,這玩意好學,來,跟我學,看我是怎么抽的?!?p> 師父雖然滿面狐疑,但還是跟著學了起來,就這樣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坐在一起抽起煙來,畫面極度詭異。
或許教老和尚抽煙這種事也只有左豪這樣的奇葩才能干的出來吧。
“要不說是師父呢,一學就會,好點沒,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來,續(xù)上!”左豪翹起了二郎腿,再次抽出兩支煙,遞了一只過去,在左豪的指引下二人將第二根煙點燃,眼看氣氛差不多了,左豪也開始正式的問詢。
“來吧,老爺子,咱爺倆好好嘮一嘮。
你是不是被人騙了,聽哪個江湖術士胡扯什么的,他們說我命不久已一類的話,你信以為真了,跟你說封建迷信不可信,都是騙人的……”
煙這東西似乎對男人有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力,一但沾染想戒似乎就很難了,師父深吸了一口煙后便開始將一切娓娓道來。
“你我?guī)熗较嘁罏槊嗄?,潛心念佛與世無爭,很少同外界接觸,想來也不曾與他人有過任何恩怨。
那一日深夜我見你外出仍未歸來,不免有些擔心,便出來尋你,可是尋了一整夜,快將四周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你的蹤影。
直到第二天清晨,師父才在一處斷崖下發(fā)現(xiàn)你的尸首,你滿身血污,筋斷骨裂,摔的不成人形,早已氣絕多時……”
說到這里師父哽咽了起來,已然是說不下去了。
左豪還是很難相信,自己明明好好活著,可師父說得這些卻又跟親身經(jīng)歷過的一樣。
“師父,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怎么感覺像說夢話一樣呢?”
師父沒有理會左豪的問話,繼續(xù)說道:“我本以為你是失足跌落山崖,若是這樣以為師的本事還可以救你,但我卻發(fā)現(xiàn)你的生命線竟被人齊齊斬斷,再無生還可能!”
“生命線?”左豪嘀咕著,對于這個詞他并不陌生,在學校的時候特別流行的就是看手相,手上的每條掌紋代表不同命運。
比如愛情線,事業(yè)線什么的,而從拇指和食指間向下蜿蜒的弧線便是生命線,當然這不過是大家的一種消遣娛樂方式罷了,哪有人會當真吶。
左豪抬起手攤開手掌,仔細瞧了瞧,嘴上卻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嘛的,果然沒讓老子失望,還真他么是斷的?!?p> 離奇的事發(fā)生的太多了,左豪有些麻木了,看這手上的斷開的掌紋線,也沒有太大波瀾,只是心里疑惑又加深了。
師父仿佛看穿了左豪的心事一般,抬手便在面前劃了一下,半空中立刻出現(xiàn)一條的藍色光線。長短粗細如一只筷子般,在師父的控制下不停的伸縮著,師父也開始講解起來。
“此線便如同人的生命線一般,線的長短代表壽元的多寡,因人而異各有不同,于凡人而言最多不過百年上下,而線之長短不可改變,于修仙問道者卻不同。
修仙者追求長生之道,便以無上修為將此線延長,從而延長壽命,修為強弱便決定生命線的拉伸長短。
然而這也并非真正的長生之道,即使修為再高線也是有盡頭的,終將會死去,所以這也只不過是延續(xù)壽命的一種手段罷了,若你生命線不被斬為師便可以此法救你。”
“師父,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嘛?”
“有,世人常言得道成仙,那么何為‘得道’?
道,即是規(guī)則,法則,是這世間的規(guī)則,例如日月交替,四季更迭自有其法,而所謂’得道’便是掌握了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從而可以趨吉避兇隨心所欲,但是卻又不能逾越規(guī)則。
若修煉再進一步,便可脫離規(guī)則束縛,真正達到隨心所欲,甚至可以隨意制定規(guī)則,那便成為這一方天地的主宰。”
左豪聽的云里霧里的,似乎懂了又好像沒懂,合著師父的大概意思就好比自己的學校一樣,大多都是學生,學生之上是老師,老師呢拿著校規(guī)管理著學生,但他們遠比學生自在隨意的多,老師之上還有校長,校長就是校規(guī)的制定者,也是學校的老大。
但又好像不貼切,左豪真是越聽越迷糊,越想就越亂,但他也早就習慣了,醒來后就一直都是這樣的懵逼狀態(tài)。
“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不會嘮嗑???跑題了吧,這哪跟哪?。磕悴徽f我死了嘛?”左豪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師父并沒有理會左豪,仍然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
“為師以為,世間修煉之人分三等,術法武功為下乘,尋求長生掌握時間者次之,而上乘著便是掌握空間之力,沖破寰宇越出這方世界者。
為師窮極一生,對時間之力也只不過是初窺門鏡罷了,而那能斬斷你生命線之人必是神通廣大之人,就是以為師之修為怕也忘塵莫及。
在你慘死后,為師見救你無望,便不惜耗盡畢生修為,帶你回到了三年前的現(xiàn)在,而為師畢竟修為不足,只帶回半個你……”
師父頓了頓,看了左豪一眼,便繼續(xù)說了下去:“
一來為續(xù)你我?guī)熗角榫墸?p> 二來為師也想查出究竟是何人對你下此毒手,
三來……罷了,一切已成注定,逆天改命那是何等神通,談何容易…………”
師父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過沮喪,最后幾乎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而一旁的左豪卻陷入了沉思,三年后他死了,師父帶他回到了三年前的現(xiàn)在,這有點繞……總覺得這一切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了。
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左豪一拍大腿,說道:“臥槽,這么科幻的嘛,時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