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封告天下書震驚三國。
孟帝減免商貿(mào)城賦稅主動向燕國示好,絕不主動的開戰(zhàn)的誠意讓燕國有火都無處發(fā),只得撤回邊疆蠢蠢欲動的鐵騎,承諾與孟國交好。
百姓為孟帝的決策喜悅,紛紛向著皇宮的方向跪拜。
同時被百姓口口相傳的還有那孟帝待柔貴妃的赤忱之心,眾人皆說這帝王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帝王。
孟燕昭閑來無事在府中修建花枝,一株株紫陽開的妖艷。
卜元低聲道,“主子,燕國的使臣如今接觸不到柔貴妃,想必不日便會返程?!?p> 孟燕昭笑道,“不急,那些爪牙還沒拔除干凈,倒是孔府需要添一把火了?!?p> 卜元眸色暗了暗,“是!”
“孔大人的壽辰就在幾日后了吧,孔家小姐過得不如意,總不能一直這樣不溫不火的。”
吉祥窩在窗下,心中愁緒不減,卻聽孟燕昭接著說道,“前些日子,橑木傳信說孝懿太后的身體已然無虞,既是沒有大礙了,便能多活個幾年?!?p> 卜元回道,“是,孝懿太后已有奪位的想法,只是三皇子和四皇子那邊.....”
“我們要扶太后上位,就得替她掃清所有障礙才行,先拔掉兵部尚書,孟修洌手里沒了兵馬便是沒了最大的依仗。”孟修洌將那紫陽花從瓶中拔出捏在手中把玩。
“至于孟修染?!泵涎嗾褜⒛亲详柣蟮姆鬯椋八晨孔笙喔蛯O皇后,可不是折掉他手里的牌就能拉下馬的?!?p> 卜元沉聲道,“主子想如何做?”
“逼他反!”孟燕昭笑的宛若鬼魅,“若我沒記錯,宮中可還有一位體弱多病的五皇子呢!”
扶持一個廢物皇子上位,有什么比讓心高氣傲的孫家,受如此大屈辱來的痛快呢。
連連幾日,孟帝都宿在柔貴妃的風粹宮,湫貴妃和皇后更是連孟帝的面都不曾見過。
饒是孫皇后并不在意那個廢物皇帝,此時也生了焦急的心,“陛下今日又去了鳳粹宮嗎?”
一旁的侍女大氣不敢出,只敢低聲答,“是,奴婢們沒能攔下陛下?!?p> 孫皇后扶了扶額頭,“本宮只是要你們?nèi)ニ筒椟c,你們?nèi)r陛下做甚。”
那侍女連忙跪地,“娘娘息怒,奴婢蠢笨?!?p> 孫皇后懶得理會,便揮了揮手讓侍女下去。
孟帝最近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明顯,且不說不經(jīng)她的同意將原本要指給三皇子的燕知鳶納入了后宮,陛下往常下了朝都是先來看她,現(xiàn)在卻是給了鳳粹宮專寵,一日都未曾斷過,雖說那燕知鳶生下的皇子也不可能為帝,但陛下向來是個搖擺的性子,真做了錯事也不一定。
“來人,傳信與左相大人,就說本宮心悸憂思想念親人,請左相大人進宮一敘?!?p> 后宮嬪妃本不許隨意見外臣,可孫皇后向來獨權(quán),是以都未曾問過孟帝,便擅自決定。
這消息傳到孟帝耳里,孟帝正與燕知鳶琴瑟相和。
宦官說完,孟帝手中的琴聲戛然而止,燕知鳶走上前輕言細語的問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的事情?!?p> 孟帝握上燕知鳶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并無大事,不過是皇后思家,令人接國丈進宮罷了?!?p> 燕知鳶聞言輕笑,“皇后娘娘大度,臣妾進宮這幾日可派人送了不少補品來呢?!?p> 隨即她似想到什么欣喜的問道,“若臣妾有想見的人也可以請她進宮一敘嗎?”
孟帝面色有些為難,一旁的宦官輕聲回道,“貴妃娘娘,咱們宮里是沒這個規(guī)矩的,外人進宮需交由宮內(nèi)來安排,需入冊登記才可以?!?p> 燕知鳶聞言眼神暗了暗,“原來是這樣,那看來是只有皇后姐姐才可以了?!?p> 孟帝看著燕知鳶這幅單純的模樣,心中一軟,“你可是想家了?”
燕知鳶眼里蒙上水霧,小鹿般的眼眸眼巴巴的看著孟帝,她順勢窩在孟帝懷中,“陛下,臣妾便是想家,也無法啊,何況臣妾已經(jīng)是陛下的人,有陛下在的地方也是臣妾的家?!?p> 孟帝被燕知鳶撩撥的身體燥熱,燕知鳶卻起身笑道,“陛下,那日宮宴臣妾見孟京的舞女,翩若游鴻,而燕國的舞藝卻講究個靈動活潑,不如臣妾為陛下舞一曲。”
孟帝含笑,“自然是好的?!?p> 燕知鳶嬌笑,隨即長袖揮舞,身姿輕盈靈巧,一顰一笑皆鮮活,宛若花間仙子飛入人間,不沾染半點塵世濁氣,卻偏偏降落在了這帝王的身邊,臣服敬仰。
一曲終了,孟帝將燕知鳶擁入懷中,他微微嘆口氣,“得你,是朕之幸?!?p> 他知曉,皇后看似溫婉卻不敬他,湫貴妃小意卻不愛他,這滿園的女子皆是因為要依仗他,卻沒人真心誠意的將一顆心交付于他,宮中所有人的情感真心都被壓在權(quán)利和陰謀之下,永不得翻身。
唯獨這人,他看得出,燕知鳶是真的全心的信任與他愛慕與他。
他是帝王,是至高無上的君主,他向來不覺得高處不勝寒,卻因這人,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不過是條可憐蟲。
燕知鳶感受到孟帝那逐漸縮緊的臂膀,心有所觸,她輕聲溫婉說道,“也是臣妾的幸。”
不管這人是不是帝王,不管是不是與她年齡相差,在她的眼里,這人只是她的夫君而已,少女總有憧憬。
而此時,孟燕昭正帶著壽禮坐在孔府的席間與大臣們推杯換盞。
這邊熱熱鬧鬧,孔家小姐孔芍的院子卻冷清的宛若沒有生機。
孔芍坐在榻上雙目空洞,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紀那周身的氣息卻枯如老朽。
“小姐放心,今日是老爺?shù)膲垩?,其他小姐不會來這邊鬧事,奴婢給您溫了小粥,等下便給您端來,雖是沒胃口可也不能餓壞了身子。”紅蓮心疼的蹲在孔芍面前,輕聲細語的說,生怕嚇壞了這個脆弱可憐的小姐。
孔芍扯出一抹苦笑,“如今我還在乎那些姐姐們來鬧么?”
自從出了那日的事情,身邊落井下石的人不再少數(shù),說出的話就像一把把利刃將她的心窩剜的鮮血淋漓千瘡百孔,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著路邊的乞丐,憐憫諷刺嘲弄,恨不得將她趕出孔府去。
她恨??!
恨禽獸不如的褚岱,恨冷眼旁觀的父親,恨不聞不問的母親,恨那些對她極盡凌辱的姊妹。
也恨自己。
孔芍趴在錦被上悶聲大哭,卻突然有丫鬟高喊著跑進院子。
“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
紅蓮連忙迎出去,“大喊大鬧的干什么!有什么事進來說!”
見那丫鬟進來,孔芍抹了抹眼角的淚,“有何事?”
那丫鬟急急忙忙的說,“三小姐,老爺方才在壽宴說要解除您與盛公子的婚約!將二小姐許配給盛公子??!”
孔芍一愣,隨即身子晃了晃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爹爹,你真當這般絕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