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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不太正常

第七章公然挑事

這位小姐不太正常 酸奶果粒喵 2504 2020-05-19 22:18:19

  有了前車之鑒,車夫擔(dān)心馬車再陷到泥淖里,故而走得極慢。這一走就走了半個時辰,再加上前面推車時耽擱的時間,待大家到松蘿山的鐘家茶園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鐘家大房的這個茶園,名叫梔子園,是鐘老太爺給取的。出自《茶經(jīng).一之源》里的,其樹如瓜蘆,葉如梔子,花如白薔薇,實(shí)如栟櫚,蒂如丁香,根如胡桃。又因茶之用于世者主要在葉,故而叫“梔子”。有取名癖好的鐘老太爺自然不肯放過這等事,便給這一處茶園取了這個名。

  鐘靈玉的馬車剛一停穩(wěn),生月便又跑了過來:“大小姐,天黑了路不好走,孫公子讓小的來問問您,園子里有沒有多余的空客房?如果有的話能不能留兩位公子在這里住一晚?”

  “有的,前院有好幾間客房,你讓李管事收拾出來,再弄些酒菜,讓少爺好好招待他們。”鐘靈玉道。

  每個季節(jié)采茶的時候,鐘德平總要帶著鐘靈玉在山上住一陣,所以這茶園也建了個院子,分了前后院。前院一排五間,左右各帶三間廂房,足夠這么些人住了。

  看著生月離去,蘇玉畹吩咐元浩康:“元叔,把馬車直接駛到后院去?!?p>  “好嘞?!痹瓶荡饝?yīng)一聲,一甩馬鞭,便要將馬車趕到旁邊的那條岔道上。

  因?yàn)椴鑸@的人員較雜,常有采茶的人進(jìn)進(jìn)出出,擔(dān)心女兒被沖撞,鐘德平在建造這院子時,特意砌了一條路直接通往后院。每次蘇玉畹到茶園來,都是直接在后院里下車。

  可沒走幾步,前面便來了個人,攔在馬車旁,嘴里嚷嚷道:“小姐,小人有事找您?!?p>  鐘靈玉掀簾一看,卻是茶園的管事李祖青,趕緊讓元浩康把車停了下來,問道:“什么事?”

  “小姐,打今兒個午時起,就有一大群茶農(nóng)到了咱們茶園,說老爺不在了……”說到這里,李管事頓了頓,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鐘靈玉一眼。

  提到父親,鐘靈玉心里一酸。她壓住心頭的悲傷,揮揮手讓李管事繼續(xù)說。

  “……擔(dān)心咱們原先訂下的毛茶不要了,來這里討個說法?!崩罟苁吕^續(xù)道。

  “午時?”鐘靈玉眼里閃過一抹冷意。

  鐘德清提出要代管茶園,鐘靈玉不答應(yīng),雙方起了口角,可不正是午時之前那一下么?

  她抬起一雙墨玉般的眼眸,注視著李管事:“你沒跟他們解釋?”

  “解釋了,我跟他們說去年既訂下了合約,我們又沒說要改,那自然是按原來的約定來。可他們不聽,一直在鬧,說……說即便老爺不在了,也要叫二老爺或三老爺給個說法?!?p>  “哦?”鐘靈玉眉毛一挑,看向李管事的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小姐,這些話不是小人說的,是那些茶農(nóng)說的?!崩罟苁乱娝抗夤殴郑稚?,忙解釋道,”他們的擔(dān)憂也能理解,畢竟一個家,還是得有成年男子出來說話,方才讓人信服,這世道都是如此?!?p>  鐘靈玉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依然沒有什么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我知道了?!?p>  說著,她轉(zhuǎn)臉對坐在車門口的立春道:“咱們在這里下車?!?p>  春立先下車拿了小兀子放在門口,這才扶著鐘靈玉下了馬車。

  “姐,你怎么在這……”那邊鐘靈名也跟著孫學(xué)文下了馬車,正要往園子里去,看到鐘靈玉竟然也在這里下車,忙跑了過來。

  “茶農(nóng)們鬧事,我要去處理一下。”鐘靈玉邊說邊朝前走。

  鐘靈名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我也去?!?p>  鐘靈玉緩了緩步子,等弟弟跟上來這才繼續(xù)往前走。

  而此時孫學(xué)文正和他的朋友站在馬車前,一邊聊天一邊看著下人們搬卸行李,并給時間讓鐘家人安排客房。此時見鐘靈玉姐弟倆緩步走了過來,他連忙住了嘴,朝這邊迎了上來,跟鐘靈玉道:“表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涪陵郡的一個朋友,何道安,他家也有好幾處茶園,在江陽和南広那邊?!?p>  一個穿天藍(lán)色交領(lǐng)袍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含笑著朝鐘靈玉拱了拱手,嘴里道:“本要去松蘿庵的,結(jié)果路上耽擱了,天黑路不好走,今晚還得在府上叨擾一二?!?p>  “何公子客氣了。”鐘靈玉福身回了一禮,“寒舍簡陋,如有不周之處,還請公子海涵?!?p>  孫學(xué)文又指著另一個穿長青色紋云長衫、年紀(jì)跟何道安差不多的男子道:“這位是易顏公子,他是從京都到涪陵游玩來的,與何兄是至交好友?!?p>  鐘靈玉又與易顏互相見了禮。

  “表兄,名兒還小,兩位公子就麻煩你多照顧了。”鐘靈玉客氣了一句,又朝兩位公子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直朝里面走去。

  “小姐您慢些走,我先去看看,免得這些粗野漢子沖撞了您?!崩罟苁抡f著,快步先行幾步。

  而鐘靈玉的周圍,四個護(hù)院也分散了護(hù)在她左右。鐘靈名本來一臉輕松,看到這架式,心里頓時緊張起來,望著姐姐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什么又不敢問。

  何道安注意到這情形,低聲問道:“孫公子,你表妹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啊?”孫學(xué)文剛才正低著頭跟易顏說話,并未注意這些。此時見問,他抬起頭來,茫然地望向何道安。

  何道安揚(yáng)起下巴,朝鐘靈玉那邊點(diǎn)了點(diǎn)。

  孫學(xué)文看看鐘靈玉,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又望向何道安;倒是易顏的眉頭皺了皺,轉(zhuǎn)過頭來問何道安:“要不要去看看?”

  何道安見孫學(xué)文沒什么主意,點(diǎn)頭道:“走,去看看?!?p>  兩批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茶園大門,便看到園子里有二、三十個人,或坐或站,正鬧哄哄地說著什么。見了幾個穿著錦鍛的人進(jìn)來,大家漸漸地住了聲,盯著這邊不再說話。

  “各位,我說的話你們不信。如今我家大小姐和二少爺來了,他們說的話,你們總該信了吧?”李管事大聲道。

  “大小姐和二少爺?”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鐘靈玉抬目一看,這人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面色黝黑,面容蒼老。他戴了頂竹笠編的雨帽,身上披著件破舊的蓑衣,腳下還穿的一雙黑色靴子,雖然已經(jīng)染了泥土,快要變成土黃色了,但細(xì)心的鐘靈玉仍然看得出那是一雙皮靴。

  涪陵地處南邊,皮革價格偏高,一般的茶農(nóng)可穿不起皮靴。

  那漢子不知道一雙皮靴便泄了自己的底,依然在那里高聲嚷嚷道:“你們鐘家除了去世的大老爺,難道就沒別的男人了嗎?派個小姑娘和孩子來主事,這是看不起我們是咋的?”

  “對,叫你們家大人來?!逼渌思娂姼胶?。

  鐘靈玉放開弟弟的手,走上幾步,站在了那個漢子面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去,將他的靴子好好端詳了一番,輕笑一聲:“這皮靴挺防水,在這下雨的初春穿著正合適,不知大叔買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這時候那些茶農(nóng)才注意到這人腳下的靴子,其中那些機(jī)靈的頓時心里噔了一下。

  這漢子名叫成遠(yuǎn),是松蘿山腳下的一個茶農(nóng),祖上雖傳下來三四畝山地,現(xiàn)在改成了茶園,但他家孩子多,老娘常年臥病在床,茶園栽種茶樹也才兩年,產(chǎn)量少收入不多,家中日子并不寬裕。他平時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哪來的錢買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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