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jié)束后,心情頗佳的燕帝照例留宿淑妃的鐘粹宮。
沐浴后的淑妃嬌美的面龐上浮著淡淡紅霞,她纖手扯掉外袍,貼身的大紅褻衣勾勒出無比曼妙的身材。
燕帝是個顏控,果然勾唇拉她入懷,眸色漸深。
“陛下,臣妾好難過?!笔珏L(fēng)情萬種地伏在燕帝胸膛上,聲音楚楚可憐。她知道,意動時的燕帝尤其好說話。
燕帝撫著她柔滑的背脊。
“愛妃怎么了?”
“自然是因為那個圣女啦!她搶了我的明月宮,還讓我當(dāng)眾出丑,陛下都不幫我……”淑妃說著說著,愈發(fā)委屈的樣子,“臣妾好傷心,我不管嘛,陛下要為臣妾做主?!?p> 燕帝的手頓了頓,轉(zhuǎn)而柔聲道:“若非你主動跳出來提出要見圣女神力,圣女又如何會注意到你?須知圣女非凡人,性子特別些也是有的。今后你不要主動招惹圣女即是?!?p> 似乎是想起殿上淑妃被圣女作弄時滑稽的樣子,燕帝忍不住又輕笑起來。
聽到這樣的回答,淑妃從燕帝懷中坐起身子,神情半是撒嬌半是羞惱。
“哪里是臣妾主動招惹圣女?明月宮是陛下為臣妾所建,分明說好了臣妾晉為貴妃時便賜給臣妾,如今卻給了那圣女。臣妾當(dāng)然不忿,這才多說了幾句。哼,我看是陛下先招惹臣妾的。”
言罷,一雙柔夷握起,半真半假地錘在燕帝胸膛上。
“哈哈哈!好好好,愛妃受委屈了,都是孤的錯?!?p> 燕帝最愛淑妃這般明艷靈動的樣子,一邊哄著一邊把她拉回自己胸膛。
整個大燕,能得燕帝認(rèn)錯的,也唯有淑妃了。
淑妃哪里聽不出燕帝的寵溺,自然要乘勝追擊了:“錯了說說便算了嗎?”
燕帝會心一笑:“孤自然要好好地補償愛妃,愛妃想要什么?快告訴孤?!?p> 淑妃蹭了蹭燕帝,柔柔地說:“臣妾被圣女作弄的事情,就這么算了吧。但臣妾的明月宮,不能就這么算了,臣妾有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哦,什么主意?”燕帝的表情冷淡了一些。
伏在燕帝下首的淑妃并未察覺,一臉歡快道:“圣女住在宮中,總有些不妥,不如在宮外給圣女賜府。這樣一來,明月宮也還是臣妾的了。豈不是兩全其美?!?p> “不妥,圣女必須籠絡(luò)在宮中?!毖嗟垡豢诨亟^。
“為什么?”淑妃一臉訝異,“后宮多為嬪妃,圣女久住宮中,恐有流言蜚語?!?p> “休得胡言!”燕帝本能地擰眉呵斥。
不知為何,燕帝就是覺得圣女必須留在宮中。只想了片刻,他就找到了理由:“明月天上有,圣女也非凡人,外加太卜監(jiān)的預(yù)言,可見冥冥之中就昭示著明月宮就該屬于圣女?!?p> 才說完,他又想到一點——
“今日圣女所穿華服,原本是為你而制,上面繡了許多蘭花,可巧,圣女名諱中就帶一個'蘭'字。這一樁又一樁巧合,只能說明,一切都是天意。既是天命,自不可違,愛妃莫要再惦記明月宮了,孤再為你另修宮殿即是?!?p> 原本只是胡謅,可說著說著,燕帝就覺得自己邏輯滿分,理由充分,不覺理直氣壯了起來。
淑妃進宮后便得圣寵,幾年來燕帝也從未駁斥過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她先是呆了呆,很快就撲在榻上表演梨花帶雨,不依不撓地非要燕帝把明月宮還給她。
燕帝曾說,她一哭,他的心便碎了,恨不能對她掏心挖肺、摘星送月。
可這一次,燕帝竟然露出一絲不耐,很快拂袖而去。
燕帝最后歇在了景仁宮。皇后對圣女贊不絕口,對燕帝賜明月宮給圣女的決定也十分擁護。
“還是皇后識大體。”燕帝神色舒緩了許多。
皇后暗自好笑,戲弄的不是我,失了宮殿的也不是我,我自然識大體。至于燕帝心底那點小心思,老夫老妻了,她焉能不知。
燕帝分明是對圣女動了心,只不過圣女冷淡,燕帝尚處于有賊心沒賊膽的階段。有了新目標(biāo),對淑妃的愛便淡了許多。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后對燕帝也無多少真情,只要太子之位穩(wěn)固就好。皇后此生最大的目標(biāo)便是要長壽,至少要比燕帝活得久。做了太后,無上尊貴、逍遙自在。
何必在意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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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粹宮中,淑妃氣急敗壞地砸了整套茶盞和幾個花瓶后,胸中郁結(jié)才散去些許。
她終于意識到,君恩可以是雨露,亦可以是雷霆。而燕帝頭一遭這樣對她,皆是拜那圣女所賜。
如此想著,淑妃對圣女的敵意更甚,咬牙吩咐貼身宮女枝琴:“把和那個圣女一起進宮的賤婢帶上來?!?p> 已作宮女打扮的阿香很快面帶惶恐地跪在淑妃面前。她長期營養(yǎng)不良,臉色蠟黃,加之神態(tài)拘謹(jǐn),哪怕穿了宮女服也依然一身小家子氣。
淑妃嫌棄地望了阿香一眼,垂眸假寐。
枝琴替淑妃開口詢問:“你和圣女認(rèn)識多久?圣女是何時有了異能的?你還知道些什么,都詳盡道來,不可有絲毫隱瞞。消息有用,少不了你的賞賜?!?p> “奴婢……”阿香也很想來點獨家爆料,可她真的沒有料啊。阿蘭如今被燕帝尊為圣女,她甚至不敢說阿蘭以前膽小,常挨打,有點饞,做夢愛報菜名……誰知道說這些會不會被扣個對圣女不敬的帽子?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她可不想以身犯險。
苦思片刻,阿香也只能干巴巴地說圣女之前并無特別,是在斗獸場上忽然顯能的。
淑妃難掩失望。枝琴請示:“娘娘,您看這阿香如何安排?需不需要讓她到內(nèi)殿伺候?”
“不必。”淑妃沒好氣,“一個趙國賤奴,真以為跟著圣女能雞犬升天不成?你看著辦吧,叫她離本宮遠(yuǎn)一些,免得污了本宮的眼。”
枝琴會意,領(lǐng)了阿香下去,只把她當(dāng)粗使丫鬟般對待,有什么臟活累活,統(tǒng)統(tǒng)丟給她去做。
阿香表面上逆來順受,心里卻十分不忿。咬牙發(fā)誓,終有一天會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們付出代價。
想起阿蘭,阿香很是羨慕,但又覺得十分蹊蹺。阿蘭有此巨變,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她能窺探一二,那阿蘭如今有的,她便也能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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