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男子步步逼近,竹之敬握刀的手在半空中瑟瑟發(fā)抖發(fā)抖,額頭細密的汗水匯聚成水滴劃過臉頰流向脖頸,癢癢的。
她不敢有絲毫分神,刀尖朝滿臉油膩的男子再次提醒道:“你別過來,我會傷到你”
怕男子不相信,特意強調道:“我真的會傷到你。”
男子依舊指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極具猥瑣的嗓音傳來:“來,寶貝兒,往這刺,刺這兒才能刺死爺。”
刀都拿不穩(wěn)的娘們兒還敢威脅他?
他男子在賭,賭竹之敬不敢殺人,也在等,等竹之敬精神完全崩潰的那一瞬間,他就可以借勢奪刀,到時候美人毫無反抗之力,還怕抱不得美人歸?想想都覺得刺激。
竹之敬當然不敢真刺上去,她連踩死一只蜘蛛都怕蜘蛛的同伴回來報復她,現下只得連連后退。
當背脊抵到身后的墻角的時候,竹之敬的恐懼達到極限,刀緩緩舉起,朝男人低聲吼道:“我說,讓你別過來!”
手起刀落,快到兩人都沒反映過來,刀就直直的刺進男子的胸膛,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竹之敬驚慌失措的松手,想后退又害怕男人流血身亡,忍住心中的厭惡趕緊上前幫男子捂住傷口:“不,不是我,我沒想,沒想刺你的,你可別死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刀會不受她控制的刺進男子的胸膛。
男人身上的血還是不受控制的流,竹之敬想從衣擺扯塊布幫男子止血,撕了半天也沒撕爛。只得重新用手幫男子捂住傷口,環(huán)顧四周尋找可以幫男子止血的東西。
這時旁邊的門被打開,墨非宿從里面走出來,淡定的看向兩人。
墨非宿的出現對竹之敬來說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剛想松手走過去,又不敢,怕她一松手男子就血流如注,一命嗚呼。只得求救的看著墨非宿無論輪次的說道:“公子,你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我不是故意要刺傷他的,他非禮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傷到他了。”
她不想看到人死,還是被她殺死的,她不想被當做殺人犯抓起來,不想一輩子在牢獄里艱難度日,更不想讓自己活在自責和愧疚之中。
墨非宿當然知道那一刀不是她刺的,是他刺的。本想借此機會練練小乞丐的膽量,沒想到小乞丐被人逼到這種地步了還是什么也不敢做,廢物!
墨非宿心里極為嫌棄竹之敬,面色卻極為平淡的說道:“回去睡覺,剩下的本尊來處理?!?p> 墨非宿的聲音有股莫名的信服力,他說處理就肯定能處理好,竹之敬松開捂住男子傷口的手,起身呆愣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門之前又不放心的看了地上血流不止的男子一眼,在心里默默祈禱他不要出事。
墨非宿神情冷漠的看著地上的男子,眼里迸發(fā)出嗜血的殺意:“本尊的地盤也是你能撒野的?閻俞,帶到冥界好好伺候。”
只眨眼的功夫,男子就被一道突然出現黑影帶走,地上的血跡也隨之消散不見。
男子被帶走后一切歸于平靜,平靜的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甚是無趣的墨非宿打算關門睡覺,關門的瞬間門卻被一只突如其來的光腳死死抵住,抱著被褥跑來的竹之敬還喘著粗氣,額頭泛著密密麻麻的細珠,一臉忐忑的問道:“公子,我想和你睡可以嗎?”
“滾回你自己的房間!”
墨非宿想也不想就拒絕,他絕對不容許一個凡人睡在自己房間,小乞丐簡直在癡人說夢!
“我打地鋪,保證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
“不行?!?p> “公子,我不會吵,也不會鬧,你就當沒有我這個人一樣。”
“不行!”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竹之敬急了,軟下聲來乞求:“求你了,公子,我一個人睡害怕,我會被嚇死的?!?p> 這次墨非宿到沒說不行,看了眼竹之敬后良久轉身進屋:“關門”
他從來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可膽小鬼眼里那份深深地恐懼他能清楚感受到。
“謝謝公子”
知道公子這是同意她的請求,竹之敬抱著被褥走進來好奇的詢問:“公子,剛才那男子去哪了?”
她剛才路過走廊的時候沒看到男子的蹤跡。
“走了”
走了?這么快?能走路說明應該沒什么大事了吧,肯定是公子幫他療傷了。
竹之敬懸起的心放下來,沒死就好,她不想成殺人犯:“公子,謝謝你?!?p> 墨非宿緘默不語,竹之敬也沒有期待他會回復。
半晌,竹之敬的聲音再度響起:“公子,我想洗手?!?p> 雖然她剛才在房間用濕抹布把手上的血跡擦干,可她沒忘男子還拿著她的手碰了那個惡心的地方,不洗手怪不舒服。
“想洗手就去,喊本尊作甚?!蹦撬薏粸樗鶆?,靜靜的躺在床上。
“我一個人不敢去”
只有廚房才有水,縱然樓道里燈火通明,她還是不敢一個人去,萬一又碰到猥瑣變態(tài)的客人怎么辦?
“那就明天洗!”
墨非宿不耐煩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可是……”
“再多說一個字就滾回自己的房間!”竹之敬還要再說什么,被墨非宿的冷聲威脅給制止了。
公子不和自己去,她一個人不敢去,只好無奈的蹲下身來整理床鋪,睡覺的時候都嫌棄的將手擱在被褥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