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王久久凝視李自在：“這樣燃燒血脈的負(fù)作用，看起來讓你很不輕松?！?p> 李自在撐著劍，艱難地抬起了頭，苦笑道：“是?！?p> “力量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摈俭t王淡淡道。
“看來這一次是很難取得九府對決的冠軍了?！崩钭栽谏裆锔‖F(xiàn)一絲哀傷，“難道這就是結(jié)果嗎？”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他已經(jīng)無力進(jìn)行比賽，而面對天師學(xué)府，還有那神秘莫測的碧落，圣寶學(xué)府幾乎已經(jīng)沒有取勝的可能了吧？
“你不知道么？”黑暗里，骷髏王緩緩踱步，“這一次九府的冠軍是天師學(xué)府，這是命運?！?p> “連您也這樣說嗎？”那一瞬，李自在脫口而出。
“天命如此罷了?！摈俭t王停下了腳步，站在黑夜的盡頭里，悠悠，“人世間在天命眼中不過是棋盤，生靈萬物都是棋子。黑白棋局中，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拿來取悅的工具而已?！?p> 李自在臉色難看，身體的無力感越來越強，撐住劍坐了下來。
他深深吸一口氣，問道：“他們口中的神殿到底是什么？”
“神殿？”黑暗里的人凝視著李自在。
“你說過你會告訴我答案?！崩钭栽诘?。
骷髏王嘆息一聲：“你最開始進(jìn)來時，看見天邊盡頭那燃燒的殿堂，便是神殿?！?p> 李自在回憶起遙遠(yuǎn)的盡頭、萬千塵埃中那座宛如從神國而降的燃燒殿堂，當(dāng)時就讓他十分地震撼，也記憶猶新。
“只不過能有資格知道神殿的人寥寥無幾，大概也只有那幾位神座君王罷了?，F(xiàn)在你只需明白、神殿和天命密切相干。天命的定數(shù)，任何人想要改變天命，都是神殿的敵人。哪怕是神座君王出手，都只是螳臂當(dāng)車?！?p> 看著李自在沉默，骷髏王喃喃道：“在我們那里，有一種叫蝴蝶效應(yīng)的說法?！?p> 李自在抬起頭，血脈燃燒的負(fù)作用讓他后腦隱隱作痛，痛的想要裂開。
他咬牙重復(fù)了一遍這個隱晦的詞語：“蝴蝶效應(yīng)？”
骷髏王點了點頭道：“在你們這兒，就像那神秘的觀星之術(shù)一樣——看見命運的人，如果想要改變未來的命運，然而星象便會崩塌重組，產(chǎn)生新的變化，看似不同的道路，詭變的終點卻依然是同一方向?！?p> 李自在忽然回憶起了這一世，玄天宗主追殺他與金烏時發(fā)生的意外，他做足了四年準(zhǔn)備，結(jié)果僅僅因為多出來的暴龍神就把局面全部攪破。
但玄天宗主最后那一槍，原本是要斬斷金烏的羽翼，這一世他為金烏擋下了這一槍，
李自在目光閃爍，反駁道：“縱然天命千變?nèi)f化，然拼死搏斗，也未嘗是完全無法改變的吧？”
“哪怕最后無法改變，至少奮斗過，不默而生，那才不算后悔?！彼季加辛Φ?。
“非常好?！摈俭t王盯著李自在，一字一句道，“不愧是我從星象中看見那個——宿命之外的人，你說得沒錯，事在人為！”
骷髏王抬眼，茫茫的目光似乎掃了一眼漆黑的天穹，接著低聲道：“今天我說的幾個地方你要尤其的記住，那是神殿之手也觸及不到的天地。”
李自在把手緊緊撐在劍上，點了點頭。
“第一個就在此地——大荒戰(zhàn)場，地下城。”
骷髏王的聲音很低很快，如同耳語，仿佛在躲避天道的竊聽：“第二個是昆侖山，不老泉千丈以下?！?p> “第三個是廣袤中州的皇城，王寂冢。”
“第四個是隱秘之地?！?p> “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也是完全能規(guī)避神殿搜索的，無天無地之所?！?p> “無天無地之所？”李自在聲音微微沙啞。
“無天無地之所?！摈俭t王看著李自在，“去過么？”
“去過?！崩钭栽谟悬c疲憊，強行地凝起神智。
“看來那種禁忌一樣的血脈燃燒，負(fù)作用就是摧毀你的身體?！摈俭t王道，“雖然這是很強大的手段，不到關(guān)鍵時刻，一定要慎用?！?p> “我明白?！崩钭栽诘?。
骷髏王抬起了手掌，手心里天藍(lán)印記一閃，拍在了李自在的額頭上。
李自在跪倒在地上，眼瞳頓時變得血紅，嗷嗷地叫了起來，仿佛沒有靈智的野獸。
“我用神府的靈力為你治愈，但不能太久，否則可能被神殿發(fā)現(xiàn)，此時只能治愈你一半的身體機能，命運當(dāng)頭，如果最后想要戰(zhàn)勝天師學(xué)府，就要看你們自己了?！摈俭t王道，“記住你的話，想要逆天改命——唯有奮死拼搏，義無反顧哪怕沖進(jìn)洪荒！”
“我明白?！崩钭栽谄D難開口，一字一頓道，仿佛有熔漿在他血脈里滾動，劇烈地痙攣。
“若你們能取得最終勝利，將能來到隱秘之地，才算是通過了我最后一道考驗。到那時，我會與你對酒交接，喝我家鄉(xiāng)的酒，把剩下的后手呈于你前?！摈俭t王道。
“會的！”李自在身體滾燙，吼了出來。
“很好?！镑俭t王加重了力道。
那一瞬，漆黑整個世界被瀑布一樣的光彩映亮……李自在才發(fā)現(xiàn)這里宛如一個監(jiān)獄，星辰散布在沉默的天宇上，宛如一雙雙冷銳的眼睛。
他吃力地問道：“創(chuàng)圣……您知道‘錯序之體’嗎？”
“錯序之體？”骷髏王遲疑了一瞬。
“錯序之體?！?p> 骷髏王聲音冷澀，緩緩道：“錯序之體是一種因為時空錯亂而造成的體質(zhì)，為天地不容的存在，而違天命者，神殿無所不用其極而除之?！?p> 李自在的眸子跳了跳，深深吸一口氣，接著問：“那是什么樣的時空錯亂？”
“神殿已經(jīng)有注意到我了?！摈俭t王忽然低低地說了句，“我必須立即藏匿起來，資料在圣寶學(xué)府藏書閣第五層……是我記載過的。”
話音剛落，骷髏王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自在撐住劍，緩緩地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這一片空間劇烈地顫動里起來。
——
埋骨之地。
圣寶小隊苦斗尸魔群，冷劍厲聲揮劍，劍光破開一只藍(lán)色尸魔的頭顱。
忽然，沙漠盡頭快步掠來了一個黑色斗篷的年輕男性，手中握著藍(lán)色寶珠。
他抬起了頭，露出陰影下的臉，赫然是不久前離開去尋找死靈法師系統(tǒng)的郝難。
殘陽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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