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開

　　王鳳兒說道這里，便頓了頓，接著對張氏道：

　　我來和你說一句，那就是我以后跟著奶住了，不再你家住了。

　　王鳳兒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張氏見狀，便有些慌了，心想，她雖然是白般看不上這個(gè)女兒，只是到底是她生的，是她的財(cái)產(chǎn)，若是走了，可不就是沒了嗎，這算起來不太合算了，再說了，王二栓還叫他將鳳兒叫回來呢，若是鳳兒不回來，王二栓可得找他麻煩了。

　　張氏說道這里，便忙轉(zhuǎn)換了一下表情，露出幾分笑意來，對王鳳兒道：

　　鳳兒，你先別走，我再和你說說話。

　　張氏上前拉過王鳳兒，道：

　　鳳兒，我和你說，你奶不是個(gè)好的，她心中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的，你在她那里，要受很多的累，吃很多的苦，不比在娘身邊，

　　張氏說到這里，便接著道：

　　娘那么的說你，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你確實(shí)有些壞毛病，不改不行的，鳳兒，你要記著，這天下再?zèng)]有人比娘對你好了。

　　王鳳兒抬頭對張氏道：

　　讓我傷心，讓我難過，不管我的死活，也是對我好嗎？

　　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明白呢，長大了就知道做爹娘的都是為了你好-

　　張氏又接著這里，然后站起來從桌子上拿了一個(gè)雞蛋塞進(jìn)王鳳兒的小手中，對王鳳兒說道：

　　給你吃吧，你小弟還沒有吃呢，我就先給你拿一個(gè)，你吃吧。

　　王鳳兒默默的看著手中的雞蛋，心思不由得回到了從前，那模糊的記憶，因?yàn)楹痛丝痰娜f般相似而變得更加的清晰。

　　那個(gè)時(shí)候王鳳兒還說不清楚話，獨(dú)自在家睡醒，看不到娘，便跑出來找娘，張氏和幾個(gè)婦人說話，王鳳兒仰著頭，一臉渴望的看著張氏，伸出雙手想要張氏抱，

　　張氏用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著王鳳兒，就對旁邊的婦人道：

　　你看這個(gè)孩子，可真的是纏人，不讓大人歇息一會(huì)。

　　那旁邊的婦人只笑著不說話。

　　王鳳兒還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感覺到來自大人的距離感和排斥感，邁著小腿回了家。

　　張氏隨之便回了家，見王鳳兒一個(gè)人做著門檻上，一句話也不說，張氏摸出身上的一文銀錢塞進(jìn)王鳳兒的手里，看著王鳳兒變高興起來，然后又轉(zhuǎn)身而去。

　　王鳳兒握著手中的銀錢，就仿佛握著張氏的關(guān)心和在意，王鳳兒也不賭氣了，又出門去找張氏。小腿剛邁出門，卻聽到張氏在其他婦人面前，用嘲諷的語氣說：

　　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愛錢了，先前還看著她挺傷心的，給兩個(gè)錢就高興了。哎呀，孩子可比大人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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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鳳兒陷入回憶中，張氏有些不耐煩，拽了拽王鳳兒的衣袖，道：

　　說話啊，還回不回你奶家了。

　　張氏看著王鳳兒，樣子甚是得意，以為王鳳兒一定會(huì)聽她的話，不再說回奶家去了。

　　王鳳兒見張氏一臉躊躇滿志的樣子，小嘴呲的一笑，將手中的雞蛋往地上一扔，道：

　　我不要你的雞蛋，我要回奶家

　　哎，你這個(gè)孩子，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不要雞蛋，你說你要什么，是不是嫌少，行行，我再給你拿，給你二個(gè)，行不行，三個(gè)行不行。

　　張氏又從桌子上抓了三個(gè)，往王鳳兒手中塞去。

　　王鳳兒瞇著眼睛看張氏，心中知道自己想要的，張氏終究是給不了的，她想要的不過是溫暖的陪伴和溫柔的相待，而這些對于張氏來說是沒有的，或許她有，只是她將她的耐心都給了男人，給了王二栓和王金柱，這兩個(gè)她以為能依靠終生的男人。

　　張氏見王鳳兒遲遲不答應(yīng)，便有些冒火了，道：

　　你還想要什么，總不過是煮了四個(gè)雞蛋，我都給你拿了三個(gè)了，你要這樣的貪心，要四個(gè)都拿去嗎，你就不能給金柱留一個(gè)嗎，他可是你的親兄弟-

　　王鳳兒聽了，笑了笑，這次將手中的雞蛋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然后穩(wěn)穩(wěn)的站起來，對張氏道：

　　娘，我不會(huì)在這個(gè)家中留下來，我走了，去奶那邊過日子了，就算是我吃苦，就算我受累，但是我不會(huì)后悔的，娘，你和爹，和大姐，三妹，小弟過吧，我知道這個(gè)家沒有我，你們可能過的更好，我加入你們，對你們來說，是毫無用處的，我走了。

　　王鳳兒說完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這，這-

　　張氏還是第一次見王鳳兒如此，看著王鳳兒離去的背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王彩兒在一旁看了，說道：

　　娘，二姐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了，哪根筋不對勁了。

　　王平兒道：

　　娘，等過一陣子，我去和鳳兒說說去，你不要著急。

　　我著急？張氏呲的一聲笑著說道：我著什么急，找她？找她干什么，都不要找她，她不在才好呢，省了一個(gè)人的口糧，你們剛才可看到了，我是怎么的留那個(gè)死丫頭，她就是不知好歹的要走，等你爹回來了，都和你爹說說，是那個(gè)死丫頭犯了倔，死活要走的。

　　張氏怕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接著做飯。

　　王彩兒聽了，馬上應(yīng)道：

　　知道了，娘，等爹回來了，我就和爹說。

　　還是彩兒聽話，不惹娘生氣

　　張氏笑呵呵的說道：

　　行了，咱們吃飯去，那個(gè)死丫頭有本事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也不管了，你們這幾個(gè)我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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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太太看著王鳳兒從家中走了，心中便覺得空落落的了，暗想著，不知道鳳兒能不能回來，不會(huì)被她娘說兩句話就哄住了吧，王老太太想到這里，便又搖頭，心道：看著鳳兒不像那種孩子。

　　王老太太剛心情放松一些，隨即又內(nèi)心嘀咕，道：鳳兒才多大的孩子，就算是聰明，也比不過大人

　　王老太太這么左想一會(huì)，右想一會(huì)，按耐住抬屁股出去找王鳳兒的沖動(dòng)，獨(dú)自坐在炕頭上，胡思亂想著。

　　院門吱呀一聲響了，王鳳兒走了進(jìn)來，王老太太見了臉上一喜，就要下炕，不過又立馬坐了回來，收斂住臉上的表情。

　　王鳳兒邁開步子，走進(jìn)屋子，便看到王老太太如一尊佛像一般，木著一張臉，端正的坐著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