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朋友之間就是有偏袒,事情的對錯遠遠沒有維護朋友重要。第一次見面太過匆忙,低估了對面的實力,再加上被陳子桔‘拙劣’的表演出賣,打草驚蛇了,讓我失去了和那位社長辯論的籌碼。不過人是會成長的,這次我又陪她來了,我不僅人來了,還帶來了滿腹的酸言酸語。
她們社長半坐在臺下的桌上,靜靜地看著手里的資料。我是吸取過教訓了,別看他不說話的時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誰知一說話能把人畜都氣死。
他抬頭看了一眼我們,瞬間皺了下眉,冷笑了兩聲道:“現(xiàn)在的大學生沒有人陪同,連門都自己出不了了嗎?”
我笑了笑,回道:“沒有陪同,我自發(fā)過來參觀的。怎么?話劇社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組織,不能接受群眾的監(jiān)督?”
“可以倒是可以。”他也不示弱,“不過你有這時間,不如去學點知識。怎么?下半輩子有著落了,不用努力了嗎?”
“我哪有那種本事呢。聽聞你比較厲害,專門趕來學知識的?!蔽倚π?,反問道,“就是不知道這聽聞是不是名過其實呢。”
他咬牙,不情愿地點了點頭,轉頭對陳子桔吼道:“愣著干嘛?準備呀!你能一次過嗎!”
說不過就吼人是吧?沒關系,早料到了,盡在我的掌握。
我擺出一副做作的姿態(tài),翹起蘭花指,用食指做出堵耳朵狀,尖聲尖氣地說:“哎喲,怎么說也是接受過素質(zhì)教育的大學生吧,我要是上了年紀,聽這么一出耳朵都要聾了呢?!?p> 哼,吵不過你就惡心死你。
“哼?!彼@道桌后自顧自坐下,小聲嘀咕道,“好男,不和女斗?!?p> 沒想到他心態(tài)還挺好,我在心里暗自佩服。我本著積極防御但不進攻的作戰(zhàn)原則,目前看來我們不分勝負,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那我也就不主動引戰(zhàn),先看看陳子桔今天的表演有沒有進步吧。
“哦,這是哪兒?好害怕呀,有人救救我嗎?”陳子桔雙手交叉在胸前,踮著腳尖來回搖晃著自己的肩膀,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害怕還換著咬嘴唇,下嘴唇咬完了咬下嘴唇。
果然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我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這舞臺有魔力,能讓一個平時表情自如的女生在上臺的瞬間變得四肢癱瘓、五官錯位。
“停!停!停!”社長連連搖頭,“你在念臺詞嗎?你不僅演不出一點恐懼的感覺,還讓我覺得你很恐怖,我還以為你演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這太嚇人了!我毫不夸張地說,就你這表現(xiàn),要是在正式演出的話,不出一分鐘,就會有觀眾報警抓你?!?p> “你要是覺得她不行,為什么一開始確定角色的時候選她呢?”我拋出了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但其實想告訴他,他自己也是這一切問題的源頭。
他扶了扶眼鏡,看著陳子桔,認真說道:“外形上她像啊,我看一眼就確定了。哪知道一排練這么幻滅,看來還是不能只憑直覺?!?p> 咦?這是在變相夸陳子桔嗎?我突然被他的回答繞暈了。
“你這么一說,確實有部分責任在我。陳子桔你這么下去不行,表演源自生活,走,我?guī)闳フ艺铱謶值母杏X?!彼麑⑹种械墓P蓋起來,起身帶陳子桔往外走。
“等等,我也要一起?!蔽抑备松先?,挽住陳子桔的胳膊。
“你?”他冷哼了一下,“嘖,跟屁蟲,隨便吧?!?p> 我們倆跟在他后面,跟著他上了車,聽他打電話嘀嘀咕咕預定了什么東西,然后就看著窗外的建筑越來越少,后面居然開進了大山里。
看著兩側綿延的山,我握住了陳子桔的手,心中有種不詳?shù)念A感,他不會要把我們倆賣進山里吧?這人有些陰晴不定,情緒容易過激,為了讓陳子桔找到恐懼的感覺,沒準兒就采取非法手段了。
“這個鬼屋之前是私宅,后來因為主人結仇被追殺,連帶著里面其他人,在一夜間被滅門了,怨氣很重。據(jù)說,大堂地面晚上會憑空出現(xiàn)移動的影子,村民們討論是死去的陰魂不肯散去,這件事傳開后,就沒人再敢住進去。村里的人把它改造重修了一下,變成了一個特色游樂點?!彼蝗徽f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東西,聽起來還有點瘆得慌,“你們進去的時候小心點,我在外面等你們?!?p> 半山腰出現(xiàn)一座那種只有在電視劇里面才見得到的古宅,從外面看非常老舊,牌匾都被灰塵蒙得看不清一個字。
我們下車后四處張望,古宅屋檐下掛著白色的紙燈籠,被風吹雨打得有些泛黃。古宅側面被深深的雜草包圍著,草叢中有一些被吹散的紙錢,草的深處我隱約還看到了一個墓堆。
“這地方哪兒找的?這么偏?!蔽矣悬c后悔跟過來了。
這荒山野嶺的,本來就夠害怕的了,天上的云還慢慢移過來把太陽遮住了,一下子暗了不少,更覺陰森恐怖了。
我一言不發(fā)看著面前的宅子,恍恍惚惚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暗自想著他車里講的故事不會是真的吧?裝神弄鬼的,肯定故意在捉弄我們,哼,我才不信什么怨魂索命呢。
“時間到了,快進去吧?!彼戳艘谎凼直?,催促我倆去開門。
這話說的,像在送我們上路一樣。我和陳子桔互看了幾眼,誰都沒有要先去敲門的意思。
正當我們僵持在原地,大門吱吱嘎嘎響了一陣,門開了,門內(nèi)伸出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腦袋,有一個滿臉皺紋、眼睛渾濁的老人。
這個老人給我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他的臉被稀稀拉拉的白發(fā)蓋住,皺紋很深,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好像嵌在臉部深處一樣,沒有底,幾乎看不到瞳孔,全是眼白。
老人伸出皺巴巴的手,顫顫巍巍走了兩步,對我們說道:“孩子們,孩子們,進來吧。”
“怎么了?嘴巴不是挺能說的嗎?不會這么膽小吧?”變色龍還得意洋洋地挑釁我。
“切,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我緊緊握住陳子桔的手,“多大回事兒啊,走,我們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