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一天的功夫,山莊里傳遍了少莊主惱了塵主君的事情。
辛星出門了,她不想再待在山莊,她心情很煩躁。
街道上熱鬧依舊,辛星漫無目的的走著,后面跟著蕓蕓。
蕓蕓跟在辛星身后,拿著冰糖葫蘆吃。她明顯很高興,也不知道是因為有好吃的,還是因為辛星帶她出來,或者是因為別的。
蕓蕓拿過一串遞給辛星笑的甜甜的:“少莊主,吃糖葫蘆?!?p> 辛星看都沒看一眼,冷冷道:“不吃?!?p> 蕓蕓繼續(xù)說:“少莊主,我們?nèi)ツ耐嫜???p> 辛星眸子里怒氣未散:“不玩?!?p> 蕓蕓笑的沒心沒肺,咬下一顆糖葫蘆嚼了嚼:“那我們要做啥呀?”
辛星面無表情:“呼吸。”
“哦。”
辛星轉(zhuǎn)了好一會,蕓蕓累的不行,拉住辛星喘著氣道:“少莊主,我們別走了,我好累呀?!?p> 辛星停了下來,看了眼蕓蕓的腰道:“你該減肥了。”
蕓蕓一臉苦兮兮:“?。繂鑶?!少莊主!我不要!”
辛星晚上去了漫花樓,她記得她以前最喜歡來這兒,她雖然肚子餓,但是一點東西都不想吃。
美味佳肴擺了一桌子,但是一筷子未動,桌邊倒是零散著空空的酒壺。
辛星半支著腦袋,眼神朦朧的看著珍珠簾,燭火耀灼下,亮亮的,盈盈的,很好看。
蕓蕓躺在一邊抱著燒雞已經(jīng)睡得熟了,辛星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還是很清醒,她現(xiàn)在還能想起上官離塵給她帶來的煩惱。
辛星閉著眼睛,淡淡道:“來人!”
小二進(jìn)來,做禮恭敬道:“少莊主有何吩咐?”
辛星皺眉道:“你都給我上的什么酒呀?甜膩膩的,酒還是糖水呀?我要能醉的!”
小二抬頭看著眼醉態(tài)已露的辛星,笑著道:“少莊主,這些酒對身體的害處小,味道甘甜。但終究是酒,不可多飲呀?!?p> 辛星眉顰春山:“你敢管我?別給我咕噥些沒用,聽的我頭疼。沒酒了,給我上酒!越對身體有壞處越好!因為能喝醉,能忘記。少活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人活這么久,活的不開心,有什么用呢?
辛星又道:“還有,給我找一個會彈琴的,我要聽?!?p> 小二點頭下去了。
辛星支著腦袋睡著了,不知有人推門走進(jìn)來,來人步態(tài)款款,抱著把琴,走到珠簾后坐下。
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撫琴弦,緩撥慢捻,悅耳的琴音如流水傾瀉而出。
辛星蹙緊的眉微展,暫忘憂事,耳清心舒。
琴音悠揚,委婉動聽,辛星微睜星眸,長長的睫毛微微輕閃,滿眸星光,燦爛點點。
辛星呢喃細(xì)語:“嗯?哪來的琴音?”
隔著道珍珠簾,朦朧身影似柳如煙,那人并不言語。
辛星雙眼失神,定睛一看。
那人一身淡綠籠紗的錦袍,衣擺繡著墨竹,面容絕色,眉目如畫,長發(fā)束起,木簪簪起。
斂著眸子認(rèn)真的彈奏著,雅致風(fēng)流至極。
辛星腦中混沌一片,一時不辨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辛星有些口渴,拿起手邊的酒壺欲飲,搖了搖,空空如也。
辛星氣餒,望著珠簾后的人道:“嗯,酒呢?”
那人抬眸,露出一雙惑人好看的眸子,桃花眸子瀲滟,紫色的瞳色清透好看。
琴音未絕,冷絕雙淺笑:“少莊主少喝點酒吧?!?p> 辛星揉了揉眼睛,一時失神,詫異道:“冷絕雙?你怎么在這?”
冷絕雙唇角漾起惑人的淺笑:“我是樂師,自然是來彈奏樂曲的?!?p> 辛星以為自己在做夢,怎么可能,冷絕雙是宮廷樂師,怎么可能跑到我漫花樓里表演?
辛星思之又嘆氣疑惑:“我怎么可能夢到你呢?要夢我也夢上官離塵呀。怎么回事?”
冷絕雙手微一抖,琴音亂了一分,斂眸輕誚。
辛星搖搖晃晃的起身,走望冷絕雙,素手掀簾,珍珠凌亂相撞做響。
冷絕雙抬頭凝視著辛星,看著她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心里的什么東西在偷偷跑出來。
辛星醉眼朦朧,雙腮微紅,眉眼似含萬般春,如嬌花照水般,越近越清晰。
冷絕雙看著她,看著她走近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久違的心悸。
然后,辛星錯過了他,冷絕雙眸子里的光乍然滅了。
辛星走到窗戶那,推開窗,夜色燈火盡收眼底,夜風(fēng)涼涼,瞬間辛星酒醒了。
辛星看著夜色,天上的月亮繁星依舊,只是沒有了曾經(jīng)的歡心。心里的感覺越發(fā)復(fù)雜,越發(fā)沉重,越發(fā)的愁了。
夜色醒人,今月依舊,不見曾經(jīng)人。
心事重重,星火燦爛,難覓那時心。
辛星長吁短嘆,望著點點繁星,人間燈火,眼中漸清明,看來非夢。
琴音漸沉,漸悲,漸纏綿悲離。似花枯葉悲月離星,又如朦月漸被烏云籠。
冷絕雙語氣嘆息稍輕:“少莊主有心事?”
辛星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行人過客,面無表情,語氣淡淡:“干卿底事?!?p> 冷絕雙琴音微顫,笑意漸起:“少莊主,我們不是朋友嗎?怎么對冷某這么疏遠(yuǎn)。女皇少聽琴,我為宮廷樂師不過形如空氣。
陛下不過想在我的琴音中尋找曾經(jīng)心愛之人的記憶,但我不是方莊主,記憶可以很短,也可以很清晰。
冷某只好來漫花樓里謀生覓存了,好在漫花樓是昌樂山莊名下,我的待遇很好。
我在這世上就少莊主一個朋友,來漫花樓還是存有私心,想見少莊主。
若是此番唐突少莊主了,冷某這就離去,此生不踏入鳳回京城。”
冷絕雙說完,手指停下,余音不絕。他抱起琴就要走,走到門口。
辛星才開口淡淡道:“你干嘛?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
冷絕雙停下腳步,面上染起笑意,有些得逞之色。
冷絕雙站著看著趴在窗前的少女,身姿裊裊,背影如畫。
辛星淡淡道:“給我彈一曲《聊愁兮》吧。”
冷絕雙坐下來,撫弦平氣,琴音低低婉轉(zhuǎn),絲絲愁緒。
辛星越想想煩,越看越惱,想起來了很多和上官離塵的事,轉(zhuǎn)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喚道:“小二!”
小二趕緊進(jìn)來:“少莊主?!?p> “上酒!”
“是?!?p> 辛星一邊喝一邊想,煩躁至極。
冷絕雙抬眸淺笑,指轉(zhuǎn)音變,音色淡歡了來。
辛星閉著眼睛喝著酒:“你這彈得什么?是《聊愁兮》嗎?”
冷絕雙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何必一直憂心?這一曲乃《吟愉柒》,少莊主何不放下煩惱?!?p> 辛星未答話,只一個勁的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