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像一尊泥塑般靜默無語的坐在食堂的椅子上,不知過來多久,她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仍無法干擾到她沉醉在震驚和混亂的思緒之中。
事情朝著她未曾想到的方向發(fā)展,是什么原因能把蜻蜓和靳鈞聯(lián)系到一塊,她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來。但以秦靜的判斷,靳鈞是個孤傲清高、特立獨行的人,而能和蜻蜓扯上關(guān)系,就只會是方青穎死皮賴臉的咬著不放了。她對這個猜想有著百分之百的肯定。
她無處宣泄的怒氣沖破了理智,為此,必須找一個人去印證,于是,她像是一陣疾風般沖出食堂,向著宿舍的方向跑回去。
“嘭”宿舍的門被秦靜撞開,正在邊吃著零食邊看著韓劇的莉莉被嚇了一大跳,她捂住胸口,一臉愕然又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越走越近的秦靜。
“怎么了?秦靜。”
秦靜緩緩的平復著微亂的氣息,拉過一把椅子,與莉莉面對面的坐著,眼鏡下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閃出寒光,“蜻蜓到底是去哪里了?”她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莉莉有些不懂了,秦靜平時和蜻蜓幾乎不照應的,怎么會突然問起這事呢?可是看在倆人是一個系的,她還是會對秦靜客氣一點。莉莉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手機的屏幕,無所謂的說著,“我也不知道呀!”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和靳鈞住一塊了?”秦靜一手按下莉莉手機上的息屏鍵,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問道。
本想發(fā)脾氣的莉莉,被一句“是不是和靳鈞住一塊了?”震驚得瞪目結(jié)舌,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靜,試圖看清楚她是否在開玩笑,可對方既認真又緊張的神情里,絕對沒有一絲半毫開玩笑的意思。
“不可能吧?你聽誰說的?”莉莉也顧不上吃零食了,把袋子一扔,滿眼八卦的期待著更進一步的內(nèi)容。
“哼,看來她們也沒把你當成好朋友吧!就把你當一傻缺?!鼻仂o看著莉莉臉上的驚訝,不遺余力的諷刺著。
莉莉努力的回想著蜻蜓最近的反常,以及嬈哥說過蜻蜓喜歡靳鈞地話,還有靳鈞上次偶遇蜻蜓時的態(tài)度,好像一切都是有所預兆的發(fā)展。那么,蜻蜓真的是搬出去和靳鈞同居嗎?莉莉的心涼了半截,被朋友欺騙和隱瞞的怒氣也像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壓抑在她的心頭。
但作為曾經(jīng)的好友,她還是不死心的慫回去,“你沒證據(jù)就別亂說,有本事就拿出證據(jù)來說話。”
“證據(jù)?你怎么不問問女漢子呢?她可是有第一手的證據(jù)呢!”秦靜口中的“女漢子”指的就是嬈哥。
此時,宿舍的門被人推開,莉莉和秦靜不約而同的看著門口處的嬈哥。嬈哥心情有點失落,她無精打采的走了進來。
“嬈哥,蜻蜓是不是和靳鈞同居了?”不會察言觀色的莉莉,脫口而出的問到,帶著一副質(zhì)問和指責的語氣。
嬈哥一聽,再看看坐到一塊的倆人,心中的火氣莫名的升騰而起,她瞪大眼睛,狠狠的瞅著她倆,大聲呵斥道,“誰說的?那個不知死活的三八說的?”
莉莉看到動怒的嬈哥,心里不禁有些畏懼,但她總不能背著黑鍋呀!于是,她毫不猶豫的把手指指向秦靜,“她說的。”
秦靜在心里暗罵童莉莉的缺心眼,但她在體格上占盡優(yōu)勢的嬈哥面前也沒有方才的氣勢,畏畏縮縮的辯解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p> “別人是誰?是誰他媽的閑得沒來大姨媽,有空嚼舌根?”嬈哥叉著腰,像個婦女主任似的訓斥著倆人。
秦靜怎么說也是個自尊心特強的學霸,被嬈哥這樣罵著心里自然是不服氣,她托了托眼鏡,翹起下巴,以一種高傲的姿態(tài)說到,“那你倒是說說她為什么退宿,然后又去了哪里?”
“去哪里關(guān)你四眼大嬸屁事呀?”嬈哥平時和秦靜就不對付,所以對于她的詰問理所當然的理解成一種挑釁,因此也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準備應戰(zhàn)。
秦靜被嬈哥這樣羞辱,心里那叫一個怒火中燒?。∷v地站了起來,大聲的沖嬈哥喊到,“你說誰是四眼大嬸?學渣!男人婆!”
嬈哥被人說是女漢子還不樂意呢!現(xiàn)在秦靜居然說她是男人婆!不是找死的節(jié)奏嗎?她幾步向前要以拳頭代替說話。
莉莉慌了,她可是知道一旦打起來,秦靜絕對處于挨打狀態(tài),嬈哥也不會有好下場。她瞬間擋在秦靜的前面,拉住猶似一頭猛獸似的嬈哥,“別打,別打,會驚動老師的?!?p> 牛高馬大的嬈哥被一個圓滾滾的“大皮球”熊抱著,只能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秦靜,嘴頭上也不減氣勢,“四眼大嬸,你就別覬覦靳鈞了,人家看不上你,也是時候拿出照妖鏡來照照了?!闭f著,還得意的露出一個無比嘲諷的笑容。
秦靜看到嬈哥要沖過來打她,心里是害怕的,當莉莉擋住了嬈哥,她才將心頭的大石減輕一點,沒想到嬈哥居然拿她最在乎的事來取笑她,能不生氣嗎?可是秦靜明白敵我的懸殊勢力,所以她好漢不吃眼前虧,暫且壓下心中的怒火,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會討回來的。
莉莉的手都抱得酸痛了,用近乎哀求的眼光看著嬈哥說到,“嬈哥算了好不?要不你去洗洗睡?”
“你倒是下來呀!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分量嗎?熱死人了!”嬈哥用嫌棄的眼神瞪著莉莉,還用力抖動著身體。
莉莉訕訕的笑著,退了下來,她知道嬈哥除了嘴巴不饒人,平常對她還算不錯的。
嬈哥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把換洗的衣服往身上一甩,朝秦靜狠狠的刮了一眼,才走向衛(wèi)生間。
莉莉看了一眼在她床上懶著不走的秦靜,估計是后怕了,“以后別亂說話了。”
秦靜定了定神,站了起來,壓低聲音指著衛(wèi)生間的門說到,“我可沒瞎說,如果不是真的,她憑什么不敢說出來?就因為是真相被揭穿了,她才這樣惱火。”
一個宿舍,三個人,整夜都輾轉(zhuǎn)難眠,吳嬈想的是周晨風;秦靜想的是靳鈞;莉莉想的是蜻蜓。三人都彷似進入了一個無休止的循環(huán)里,越想越猜不透,個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