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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宇宙和星辰

第82章 過錯 錯過

是宇宙和星辰 織和 2370 2020-10-17 09:00:00

  席池自嘲的笑笑,“其實我只喜歡你不到三年,也不是很久,對不對?可那是我全心全意的喜歡啊,是我二十一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想拼盡全力對她好?!?p>  門邊有窸窸窣窣的響動,但他們兩都沒理會。

  “席池……”

  他像是剛從水里被打撈起來,額頭臉頰都濕漉漉的,“所以我的喜歡會讓你無措和沉痛,是嗎?”

  這時候無論怎樣的回答都顯得枯白,“我這樣的人,并不值得?!?p>  “可世事就是這么無常,你覺得你不值得,可我就義無反顧的喜歡你,和所有的所有都無關,我喜歡的是你這個個體,又怎么會因為你生病而不喜歡你呢?”

  沈星寧靜了靜,再開口時才意識到聲音沙啞,“席池,你值得更好的人,值得一個同樣全心全意只有你的女孩。”

  一瓶酒已經(jīng)見底,他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轉瞬又有晶瑩的淚珠涌出,“這種話根本毫無意義,不是嗎?就像勸一個絕癥病人,明天會有奇跡發(fā)生。”

  她把頭埋進膝蓋,“抱歉,我以為你看得懂那些拒絕和冷漠,我想讓一切都回到正軌?!?p>  他的眼睛里是一席煙雨,尤其干凈明亮,“正軌?星寧,你理解的正軌是什么樣的?在我看來,我喜歡你,和你有喜歡的人并不沖突,喜歡是很私人的事情,所以我喜歡你是我的私事,請不要再說回到正軌這類話,我不認為喜歡你是出格的事?!?p>  在家時,母親也常常這樣自言自語般對他說一大段一大段的話,絮絮叨叨的,那些承載著關懷和愛意的話語啰嗦又重復,似乎還沒什么邏輯。

  他臉上的金豆子撲簇簇地往外冒,像是尋求到了某種精神上的解脫,聲音輕而緩,“生病不是你的錯,我查過冼宇的資料,他是國內(nèi)外知名醫(yī)生,也是國內(nèi)罕有的在國際醫(yī)聯(lián)占有一席之地的醫(yī)生,他一定能治好你,一定能?!?p>  聽到這句話后沈星寧才稍稍顯得不那么無動于衷,國際醫(yī)聯(lián),突然有個代號闖入腦海,U。

  她不是個有強烈探索和求知欲的人,相反,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維持寡淡無味的生活。

  說到最后席池的言辭像被粗暴拖拽的進度條,速度和語序都毫無節(jié)奏,像小孩子堆沙子的游戲,想到什么就往上堆。

  “星寧,你很討厭見到我吧,覺得我像個自導自演的小丑,一個人興致盎然地唱了一場長達三年的獨角戲,你覺得今后沒有再單獨見我的理由,所有才答應今晚來這里吧?!?p>  “我父親的調遣令下來了,最早可能年后就要去京都,不過我還是決定留下,去傅教授的實驗室?!?p>  “京都已經(jīng)沒有我的夢想了?!?p>  “等你健康起來,如果還愿意見我的話,隨時告訴我?!?p>  “一定要健康起來啊?!?p>  曹清語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龍興一號,手包里的手機堅持不懈地想,她拿起來剛接了一聲,聽到曹東饒暗含責備卻興喜的語調,掛斷電話把手機和手包一起扔到人工湖里。

  撲通一聲,兩樣不大的物件就沉入濃墨般的湖底。

  今年的冬天這樣冷,她提著裙子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區(qū),不知不覺走到一片居民區(qū),沒有商業(yè)街區(qū)的喧鬧和繁雜,只有冷冰冰的路燈散著昏暗的光芒,她的高跟鞋沾了水,每走一步都會發(fā)出嘎吱的聲響,像踩在年久失修的木板上,而她自己也應該是個破敗不堪的老物件。

  簇簇淚水從眼眶滑落,仿佛那是眼睛唯一的作用,濕透的睫毛熨貼在下眼瞼,襯得她一雙眼睛空大無神,從這雙眼睛望出去的世界好像冥古時期天地尚混沌一片,而她撐著一旁的花壇,像個瞎子一樣一遍又一遍的企圖看清周遭事物。

  可無論她怎樣努力,都是徒勞。

  眼前始終是一張清朗卻淚流滿面的臉,那個人低低地說,說他喜歡另一個女孩。

  人總喜歡做一些感動自我的事并沉淪于此。

  曹清語沿著花壇跪坐到地上,促不及然從長達九年的自我感動中仰首回望,沉醉在迷失中連最基本的判斷和邏輯都喪失,曾經(jīng)有那么多破綻和細節(jié)明晃晃地擺在她面前,她選擇了視而不見,甚至可笑地為席池找好了解釋和理由,就像一個夢,她編排好夢中人的行為和結局,為所有顯示不合理的舉動編造借口。

  南柯一夢,都是夢。

  夢醒時分,都是痛。

  夜風叫囂,樹影婆娑,斑雜細碎的影子落在曹清語身上,寂寂寒風中她凝固成為一座雕塑,連眼角的淚都凝成冰,棱棱刺在心尖。

  高跟鞋磨得腳背洇出一片血紅,她蹬掉鞋子,撐著地面站起來,赤腳踩在地上,宛如陸地上行走的小美人魚,每一步都走在刀尖。

  她不禁想,童話殘忍一些也是好的,夢醒時不會那么痛。

  沒有估算距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半夜的時候她才雙腿打顫的回到家門口,傭人給她開門時嚇了一跳,又是請醫(yī)生又是清理傷口鬧到天朦朦亮。

  林曼本來就沒有睡好,她自視甚高又空有美貌而無才學,將一生中大部分的精力釋放于無休止的攀比和鍍金,不僅將自己締造成為每天僅需保持美貌的富家太太,同時致力于將兒女都送上高位。

  這也是她最近每日憂心兒子事業(yè)連美容院都不去的主要原因。

  望子成龍之心暫時擱淺,林曼將希望都寄托于望女成鳳。

  聽到傭人的忙碌聲后她就起來了,興沖沖來到曹清語的臥室,開口時略帶斥責卻飆高音的情緒掌握得極好,她當然明白夜不歸宿代表著什么。

  “真是的,就算和小池回家也該給家里來個電話,我……”林曼嬌嗔的語調戛然而止。

  即刻慈母般奔到曹清語旁邊,手掩住口鼻,嗓音再次尖細得拔高,“小語,你,你這是……”

  林曼一把攬住曹清語,緊緊護在懷里,眼淚撲簇簇地往外冒,竭力遏制所有不好的揣測,“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告訴媽媽,媽媽在呢,小語?!?p>  曹清語當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多狼狽,腳浸泡在傭人端來的溫水里,挨著林曼用頭蹭了蹭,像受傷回家的小鹿,躲在母親的懷里取暖。

  林曼撫順她的秀發(fā),一遍遍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身體逐漸回暖,曹清語僵硬地動了動胳膊,摟住林曼的腰,囁嚅地喊了句,“媽媽……”

  林曼叫傭人拿了熱毛巾,捏著毛巾一角輕輕揩曹清語的臉,她臉上的妝融成一團,一塊黑一塊青,“沒事了小語,你回家了,小池呢?他沒送你回來?他沒見到你這樣吧……”

  曾經(jīng)提及那個名字有多甜蜜和燦爛,現(xiàn)在就有多慘痛和麻木,曹清語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席池喜歡上了沈星寧,他不喜歡我了?!?p>  下一秒,清脆的響聲掠過耳畔,她怔怔地把頭偏向一邊,過了好久才感到半邊臉發(fā)木,痛上加痛而已,對她而言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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