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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宇宙和星辰

第八章 桐鄉(xiāng)福利院

是宇宙和星辰 織和 5814 2020-06-12 01:11:37

  禮堂里是喧鬧聲,歡笑聲,孩子們奔跑的腳步聲和微微的嘆氣聲。禮堂東邊有個高臺,在節(jié)日里舉行的晚會活動都會有孩子們在這兒表演。高臺兩邊有兩段木質樓梯,沈星寧坐在里邊的樓梯上,嬌小的身軀被高臺擋住。

  席池在禮堂里找了一圈,終于發(fā)現了抱膝坐在樓梯上的沈星寧,他跑過去,擦著額頭上的汗,他剛剛陪孩子們一起玩游戲,小孩子精力無限,倒是弄的他滿頭大汗,“怎么坐這兒,去椅子上坐?!?p>  說著手指向禮堂中間的一排折疊椅,那是為了歡迎他們的到來特地擺出來的,禮堂里沒有固定的座位,怕孩子們玩起來瘋,會被桌椅絆倒。

  她整理著沒發(fā)完的書,剛才被孩子們翻亂了,她重新整理歸類,“人多?!?p>  席池興致很高,單手撐著臺階,“你應該多來參加班級活動,看孩子們玩的多開心。”

  話還沒說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沖過來撞在席池腿上,席池單手撈起他,小男孩抱著席池的腿不肯撒手,席池拍拍他的肩膀,“先去找老師玩吧?!?p>  那雙胖乎乎的小肉手猶豫著放下,席池沒來得及留意到他眼里的落寞,但沈星寧注意到了,他黑色的瞳孔中流轉著的期待和渴望,和一瞬間就消失的失落。

  “開心?你覺得他們開心?”沈星寧眉目疏淺,語氣散漫。

  席池幫她把書歸類擺好,“我沒來過福利院,沒想到福利院的氛圍和環(huán)境這么好,剛才聽徐院長說起,社會上有很多組織都自發(fā)來福利院送溫暖,也很關心孩子們的成長?!?p>  那邊院長和老師組織孩子們集合,又跟班長商量給學生們布置了一些任務,陪孩子們玩,布置教室,打掃操場……

  禮堂里的人集中在另一邊,沒人注意到另一頭縮在角落的席池和沈星寧。

  沈星寧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往人群中走去,剛走兩步便回頭望著落后的席池,“席池,不要以你的認知和判斷去解讀他們的感悟,那是一種侮辱,你從來沒有切身體會過他們的生活?!?p>  席池截住沈星寧的手臂,“還在生氣?”

  “沒有,班長在叫你?!?p>  人群的方向,班長在朝他們倆招手,席池松開手,小跑過去,不忘回頭對她說,“在那兒等我?!?p>  曹清語望著兩人有一瞬間的失神,回想起那晚家宴上席池的表現,她又安定心緒,席池不過是去幫同學發(fā)書,他從來都是這么幫助每一個人的。

  曹清語和幾個女同學被分配去圖書館幫忙,幾個女孩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出禮堂。

  班長帶著席池和另外幾個班委拿著掃帚簸箕去打掃一進門的小操場。

  等禮堂里的人群散開,沈星寧才慢吞吞地拿著書走過來,幾個女孩兒散開打掃禮堂,而院長還站在原地望向她。

  待沈星寧走近,徐院長推了推老花鏡,扶著她的肩膀,神情激動,“寧寧!你是寧寧!”

  沈星寧看著老太太泛著濕意的雙眸,十分恭敬地開口,“徐院長,好久不見。”

  徐院長摘下老花鏡,抬起袖子蓋在眼睛處,嘴里含糊地說著,“好,好。”良久,她才放下胳膊,衣袖處濕了一大片,老太太笑的滿臉的皺紋都縮在一起,“走,去我辦公室?!?p>  老太太拉著她纖細的手,繞過開滿紫羅蘭的廊道,沈星寧落后老太太一兩步,低垂雙目,冰冷的手被溫暖包裹著,鼻尖都是木芙蓉和木槿花的香氣。

  古銅色的欄桿外,一輛亮黑色的G63停在門口。

  兩人到了辦公室,老太太讓沈星寧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去泡茶,將一只杯子放在沈星寧面前,“快捧著,手怎么這么冷?!?p>  沈星寧把杯子握在手心,右手手指上有幾道紅色的勒痕,方才提書時留下的痕跡,暖意即刻攏在手掌中。

  老太太坐在她對面,語氣中藏不住的歉疚和惋惜,“怎么瘦成這樣,多吃點飯。”

  她抬頭對上老太太的眼睛,聲音低柔,“好?!?p>  老太太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眼中又泛起淚光,“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p>  “不是您的錯,是我太愚蠢?!彼闷鹱郎系募埥聿潦弥咸珴M是皺紋的臉頰,或許有一條皺紋就是因為操心她而生,她語氣依舊平和,像是在訴說一個久遠的故事。

  門外駐足兩道修長的身影,冼宇盯著廊道墻面上的照片,用大頭釘釘在藍色布面的板子上,那時的小操場還沒有塑膠跑道和彩色的滑滑梯,壓平的黃土上還冒出一兩朵紫色的小花,一個穿著背心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看小花兒,照片里她的側臉已初綻姿顏,嬌翹的鼻子,雪白的肌膚,精致的下顎線。照片的左上角有兩個正在玩簡易蹺蹺板的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開心地沖著鏡頭笑,那個女孩的脖子上,用紅線拴著一顆綠色的珠子。

  頎長的手指取下大頭釘,將照片小心地放進風衣外套的內側口袋。兩人表明來意后,保安就帶著他們到院長室門口,還告訴他們今天有桐鄉(xiāng)大學的學生來做義工,所以院長可能在接待他們。

  兩人敘舊良久,沈星寧正準備拉開門,老太太從抽屜里翻出一張支票,門開了一條縫,話音傳入走廊,“你每個月都有寄錢來福利院,我以為你過得很好,我以為……”聲音開始顫抖,“寧寧,如果當年我堅決一點,你會不會……”她停頓了很久,“寧寧,你恨我嗎?”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半斂著的眼睛看不清神色,聲音縹緲虛無,“沒有,您保重?!?p>  沈星寧拉上門,將窸窸窣窣地哭聲隔絕,門外的兩個身影令她有些意外,手指有些冷,麻痹的發(fā)木。

  酆生撥下墨鏡掛在衣領處,跟沈星寧打了個招呼就敲門走進院長室。

  走廊上只剩下兩個身影,他今天穿了件灰白相間的針織衫,卡其色的長褲,單手插在黑色風衣的口袋里,歪著腦袋。

  走廊一側是窗戶,陽光鍍在他身上光輝熠熠,黑色發(fā)絲的末梢都是陽光的顏色,他就那么站著,五官疏朗,眉眼清雋。

  她沒戴帽子,風拂起她茶色的卷發(fā),幾根碎發(fā)落在額前,襯得她膚如凝脂,右手垂在腿側,露出一小截光裸的手腕,瘦骨嶙峋。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頂白色的毛線帽,頂端還有一個可愛的毛球,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撩到耳后,把帽子扣在她腦袋上,細細梳理著她被風吹亂的發(fā)絲。觸及她肌膚的瞬間,他指尖的動作略微凌亂。

  他貼得她很近,隔著衣衫幾乎能感受到她呼吸吐出的熱氣,他把手伸到她背后整理她的頭發(fā),沒把持住,將那顆小小的腦袋輕輕壓在胸前,低頭在她小巧的耳畔疏淡地說道,“原來是因為這個才缺錢。”

  她沒有動彈,呼吸的熱氣穿過他的針織衫打在胸膛上,奇癢無比,像一只小貓的爪子,在胸前不停的撓。

  這一層都是行政辦公室,沒有學生的蹤跡,走廊異常安靜,安靜得能聽見風吹起銀杏葉子和廣玉蘭的聲音,聽見風衣和針織衫摩擦的聲音,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很久很久,她慢慢抬起手,伸進他的風衣里,隔著一件薄薄的羊絨針織衫,環(huán)住他精瘦的腰。

  她喉嚨很干,連帶著聲音都變得沙啞,困難地發(fā)出一個音,“困?!?p>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勾起她雙腿的膝蓋后側,輕而易舉地抱起她。她扯了扯帽子,蓋住額頭和耳朵,把腦袋藏進他寬大的風衣里。

  下樓前他就留心觀察著學生們的活動區(qū)域,抱著她從禮堂后面的小徑直接穿到鐵柵欄門口,跟保安打了聲招呼就往車子的方向走。

  他把她放進后座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他扯過后座的毛絨毯子蓋在她身上,又去駕駛室打開空調,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才輕手輕腳關了車門。

  操場周圍打掃的學生雖然不多,但操場視野開闊,席池很輕易就注意到了那輛G63和上車的一對男女。女孩腳上的馬丁靴和沈星寧穿的是同一個款式,不過那女孩頭上白色的毛絨帽子和沈星寧常年戴的棒球帽不同。

  班長提著一簸箕的落葉拍拍席池的肩膀,“看什么呢?”

  席池接過簸箕倒進垃圾桶,又把幾片不聽指揮飄落的銀杏葉子掃進簸箕,直到那個男人又往大門口走來時,席池才怏怏地收回目光,“好像是熟人?!?p>  班長從輔導員那里聽過一嘴,知道席池的背景不簡單,門口那輛豪車價值百萬,班長知情識趣,也不再多說。

  福利院的小型圖書館大部分圖書都來自捐助,壘了三五個書架,書架似乎常常被翻閱,鐵質的架子和立起來的書籍都沒有落灰的跡象。

  幾個女孩原本就沒有打掃的心思,手里拿著掃帚抹布,裝作認真干活的樣子,沒動幾下,便聚在一起聊天。

  “沒想到沈星寧居然真的來參加班級活動,林爽那小丫頭勸人有一套?!币粋€穿著蛋糕裙的女孩隨手把抹布丟在桌子上,整理起自己的裙擺。

  曹清語穿了件淺藍色的連衣裙,腰身處繡了幾多立體的花朵,襯得她玲瓏有致,“來不來也沒什么差,整個活動都沒見到她人影?!?p>  另一個聽八卦的女孩也參與進來,“你們說她這么孤僻,不會就是福利院長大的吧?!?p>  倪蕾親膩地挽著曹清語的手臂,語氣嘲諷“可能真是,在學校三年都沒見過她爸媽?!?p>  蛋糕裙整理好裙子又走到書架邊準備擦拭書架最上面的塵土,免得被人看到她們光聊天不做事,她個子不高,踮起腳尖才勉強夠到書架頂端。

  小腿因為長時間的用力突然抽筋,蛋糕裙伸手扒書架才勉強沒有摔倒,書架劇烈地搖晃兩下,最上面的幾本書掉到地上。

  大家看到蛋糕裙差點摔倒都過去關心她,倪蕾走到她身邊把掉落的書撿起來,書面是手寫的字體,《名單冊1998》。

  倪蕾隨意翻了翻發(fā)黃的書頁,頁邊不大整齊,其中幾張書頁還用透明膠粘起來,原來是一本福利院入院的登記名單,沒翻幾頁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剛剛還出現在她們口中——沈星寧。

  倪蕾憋不住笑出了聲,拿著冊子展示給眾人,“你們看,沈星寧果然是個孤兒,上面還有她生日1998年4月17日?!?p>  幾個人跟著附和,“福利院長大的小孩就是不一樣,性格差又孤僻,朋友都沒一個。”

  曹清語聽到那個日期怔了怔,她沒有特地了解過沈星寧的生日,不過前年這天,她約席池就沒有約到,席池說去幫朋友慶祝生日。她本來不大在意,去年又是同一天,席池也用相同的理由拒絕了她,她才悄悄打聽過,那天是沈星寧的生日。

  那一刻她是驚慌無措的,不知什么時候沈星寧在席池心里的分量已經成為可以一同慶祝生日的好朋友,沈星寧性格不合群,班里幾乎沒人跟她一起玩。

  如今她知道沈星寧是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她暗暗松了一口氣,對她而言,沈星寧連個威脅都算不上。席池是H市市長家的公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一個孤女在一起,他們那樣的家庭比起商賈之家更看重門第家事。

  曹家算不上巨賈貴胄,好歹世代從商,根基深厚,在H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雖說搭上席家到底是高攀,但青梅竹馬的情誼彌補這一小段差距是綽綽有余。曹家眾人皆深以為然。

  曹清語高挑,拿過倪蕾手里的名冊,扶著書架,微微踮腳就將名冊重新放到書架頂端。

  她擦擦手,難以抑制的欣喜涌上心頭,甚至主動挽上倪蕾的手臂,“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到禮堂集合吧。”

  院長辦公室,酆生坐在剛才沈星寧坐的沙發(fā)上,雖然冷著一張臉,早年間在京都刑偵大隊讓他習慣橫眉冷目地審訊犯人,至今這個習慣都沒有改變,但是語氣態(tài)度都客氣恭敬,“徐院長,這是桐鄉(xiāng)鎮(zhèn)公安局的調查申請同意書?!?p>  他把掛在領口的墨鏡取下,拉開風衣的拉鏈,取出一份印有桐鄉(xiāng)公安局水印的文件,禮貌地推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臉上還有淚痕,并沒有仔細閱覽那份文件,福利院很多文件都需要得到公安局的批準,領養(yǎng)人也會帶來很多公安局審批的文件,她對那個水印不陌生,“這位先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幫到你?!?p>  老太太年事已高,來不及從見到沈星寧的激動中緩過神來,聲音帶著哭泣后的顫抖。

  第二份被酆生推到面前的文件是份個人信息資料,右上角的照片是個很漂亮的女孩,鵝蛋臉,眉宇說不出的細膩溫和,嘴角微揚,很淺很淺的笑。再看出生年月的時候,和照片上的年輕女孩不大相符。1978年6月30日,距今41年,而照片上的女孩左右不過二十來歲。

  那是顧雙兒來到冼家拍的第一張照片,頭發(fā)挽起,扎成一個低馬尾,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眼里已經沒了靈動的光。

  “1978年……”老太太嘴里喃喃念叨著這個數字,“我是98年才調來桐鄉(xiāng)福利院的,之前我一直是個小學老師?!?p>  到了徐院長這個遲暮的年紀,總喜歡回憶往事,“78年的孩子,如今也四十多歲了吧?!?p>  這個年紀于老太太而言,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的年紀。

  酆生耐心的等待,“是,78年的資料,可以在福利院的系統里查到嗎?”

  老太太頭發(fā)花白,連手機都用不大好,更別說大部頭的電腦,她給福利院的年輕老師打了個電話。

  年輕的女老師和冼宇幾乎是同時到達院長辦公室,女老師帶著酆生在電腦前查資料。冼宇則向老太太遞出一只手,“徐院長,我叫冼宇?!睉B(tài)度恭敬有禮貌,連一貫偏冷的聲調都刻意放緩和。

  老太太摘下老花鏡,正準備起身就被冼宇輕輕壓住肩膀,“您坐。”

  老太太有些無措,呆了幾秒鐘才緩緩開口,“冼先生?!?p>  冼宇坐到老太太對面,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著膝蓋,眉目和煦,“我是沈星寧的朋友?!?p>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老太太回過神來,將揣在兜里沒來得及還給她的支票推到他面前,“那就麻煩冼先生替我還給寧寧,她大概不會再來見我?!崩咸⒕蔚氐拖骂^,“她過的還好嗎?”

  支票的面額不大,三千人名幣,右下角是她龍飛鳳舞的簽名,他折起支票,放進風衣內側的口袋。

  想起慕白查過一些她的資料,三年前開始去療養(yǎng)院打工,甚至曠課去打工,捏著那張薄薄的支票,心頭溢滿煩躁。

  “她很好,請您放心?!蹦X海里閃過女孩在后座安逸精致的睡顏,“福利院的資金缺口大嗎?”

  “只是想給孩子們更好的……”老太太的聲音有些猶豫,“有個孩子考上了京都的大學?!?p>  福利院除了照顧一群年紀較小的孩子們,組織他們上課學習,幫他們找合適的領養(yǎng)家庭,還有一批在讀高中依然沒有找到領養(yǎng)人的孩子。福利院的師資不足以教導這些孩子,所以他們大多被安排在桐鄉(xiāng)鎮(zhèn)上的高中,生活費和學費都是由福利院出。

  人數雖然不多,但對福利院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多數細膩敏感,沒有父母的人生指導,在學業(yè)上難有成績。難得有一個天賦好能考上京都的孩子,院長對當年沈星寧的事耿耿于懷,不忍再毀了個有條件有能力的孩子。

  老太太目光誠摯,仿佛想起什么,旋即擺擺手,“冼先生,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的,請你不要告訴寧寧,她……”老太太停頓片刻,“寧寧對福利院的感情太深,我怕她做出一些極端的事,傷人傷己?!?p>  敲門聲打斷了這場沒頭沒尾的談話,一位老師請院長去禮堂,桐鄉(xiāng)大學的學生們在禮堂集合。

  院長和幾人告辭,又吩咐女老師幫他們查資料,才和另一位老師一起去禮堂。

  酆生盯著電腦屏幕,福利院的資料庫不完善,很多信息都短缺,78年的資料甚至不能在資料庫里找到。

  女老師訕訕地從電腦面前站起來,獨自面對兩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她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冼宇手指在膝蓋上有節(jié)奏的敲著,“手寫資料呢?”

  女老師懦懦地開口,“是有的,放在圖書館里,我?guī)晌蝗グ?。?p>  酆生做個了請的手勢,女老師率先拉開門走出辦公室。

  三人到圖書館,女老師指了指書架頂端的數本名冊,酆生伸手,輕而易舉地將名冊拿下來,找到其中1978年的名冊。

  冼宇站在窗邊,單手撐著窗臺,目光又深又遠,穿透金色的銀杏葉子,穿透廣玉蘭晶瑩冷白的花瓣。

  “除了名冊,還有卷宗嗎?”酆生沒有在1978年的名冊里找到顧博士的名字。

  “沒有找到也是正常的,福利院翻修過很多次,很多卷宗和名冊內頁在搬遷時遺漏或者毀壞也是常有的事,公安局的人來查,也查不到?!迸蠋熆羁罱忉尩?。

  酆生用手機拍下所有名冊的照片,裝訂名冊的線松散,紙張也有破損和撕毀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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