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風,像晨曦中玫瑰花瓣上的露珠,甜甜的,又像深夜里的桅子花開香香的。
有愛情的日子里,風也甜,花也香。
一九九四年五月十三日
天氣炙熱,我去打電話給陳,他接到,問我說有沒電腦?
我說:“有沒有幾千元的電腦賣?”
他說:“有,你要的話叫我哥拿回來?!?p> 我約他晚上八點鐘出來,說好在電腦復印店門口等,他答應了。
放下電話,我心里竟然那么激動,激動得反胃不適,難道真的打了一通電話就戀愛了嗎?
戀愛了竟然飯也吃不下?我想象這個沒有見過面的人是不是有女友?長象是不是好斯文成熟?在我心里只要他沒女友長得再不帥都沒問題,因為電話兩個人都蠻投緣似的像老朋友,他大約二十五六歲吧?我又害怕他是不是有老婆的?或是屬相合不來怎么好?
總之,這場約會見面就像一個謎,讓我充滿了幻想和好奇。這個謎總是在看見人才能揭開。
見面后我若喜歡的就約他去舞廳聊天,舞廳沒地方坐不方便聊天就去竹林公園聊天,那里有地方坐有竹林。如果不喜歡的人呢我會站在原地里隨便聊聊買電腦的事就走了。
午覺睡不著,到了晚上早早的沖了涼,外出時我又擔心下雨他不會出來。
出去時父母也一起出門,還是有些好笑,第一次這樣的約會也蠻開心快樂。
正好八點鐘我騎單車匆匆去到,見己有一個人坐在單車上等,我心里也害怕介紹他給我認識的那個人也在開店。
他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他也注視了一下我,我問他等了很久沒有?接著我說去哪兒玩?去竹林公園吧?他很快的和我一起去了。
我們竟然是像情人約會的感覺,他問我什么我又問他什么,同時都在說。
他說:“自己當老板噢?”
我說:“當什么老板?做生意而己?!?p> 我問他和陳安民的關(guān)系他說是他大哥的朋友。
我們?nèi)チ酥窳止珗@里面,開始我說去舞廳,他又說不怎么會跳舞,我們就去了竹林公園,那里面黑乎乎我不敢進去讓他先進去。
我們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說起做生意的事,他說他做煤生意問我有沒銷路?我說我沒做過,又說到做水泥生意豆奶生意,我又說做蔬菜生意。
不說做生意了又不知天南地北的說過沒完沒了,比如說電腦,我說你教我電腦打字,他說要我教他珠算,他還說什么時候去我店里拜訪我。
說起跳舞,他說他只會跳三四步的舞曲,說我一定很會跳舞教他跳舞露一手。
說起唱歌,他說他喜歡唱歌,我說《濤聲依舊》這首歌也好聽,他說他也喜歡。
我說歌星我喜歡張學友的歌。他說他的歌也蠻好聽,我說我喜歡《情網(wǎng)》這首歌。
他說:“這首歌很高音的,你能唱出來嗎?”
他21歲屬牛的,剛好和雞的屬相最搭配,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希望找個屬牛的。然而他的年輕讓我有點擔心,又覺得好笑,他說劉德華的歌不好唱我說也蠻好聽。
說起看書,他說他最愛看武俠書,問我有沒有?我說名著倒有,看書也要時間,我跟他說很喜歡瓊瑤的小說,還有三毛,席慕容的散文,這些書他都沒有看過,問他有什么書?他說電腦書倒有。
我也和他說人生,他也跟著嘆說:“人生也不知怎么樣的?賺錢賺錢,錢多了也作怪?!?p> 我說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有錢又買不到一切,包括感情。一個人好平凡,連流星也不如,螢火蟲也不如。
他說名人也有他的煩惱和壓力,和普通人的壓力一樣。
我們在精神上也投緣聊得來,只有文學沒有和他聊,他告訴我他家在竹林公園那邊買了一棟房子,三房兩廳5萬多還沒裝修,要7月份才裝修。他還告訴我高中畢業(yè)自己開了一間電腦復印店,后來去考銀行。
我們講了家庭狀況和兄弟姐妹這些話題,然后又說去旅游,他說旅游可以增加見識,也感興趣地說:“可能桂林很好玩哦?
我說去深圳去五山玩,他說去五山玩騎摩托車只要一個小時,他還沒考摩托車牌,想在8月份才去考摩托車牌,我說了一大堆話說得口也干了累了也還在說。
他注意的又看了看我問道:“幾點鐘了?”
我看了看手表說:“差五分鐘十一點鐘?!?p> 他說:“不知不覺那么快就十一點鐘那么晚了?時間好快過呀。有機會還是會去玩的,做生意也沒時間。.”
我說:“足足說了三個小時?!?p> 他說:“有沒有?”一起走時,他問我來過這里游泳沒有?
河水好美,有漁船,有人在水里不知摸什么?夜是如此的寧靜美麗。
我說:“中秋節(jié)來坐船好開心。”岸上對對情侶在坐著聊天,擁吻。
這些地方大多都是情侶來的,我們也被別人看成是一對情侶,他說廣州有這么美的環(huán)境嗎?我說有,深圳的公園也有這么美。
一路走,他又說這條路正在修路,以后樂昌會變成市。轉(zhuǎn)彎處他又說這是他上班的地方,也想在這條街要一間店鋪做電腦零件復印。說不定以后也沒退休,想現(xiàn)在趁年輕賺多點錢,老了不怕沒有退休,所以開店是最好了。
他送我回去,一路上都有說有笑,見到卡拉ok。又說以前是天天樂,現(xiàn)在是酒樓,說自己買卡拉ok在家唱好開心,多人唱歌才熱鬧好玩,人人唱,一個人唱累了也不好玩。
我快到家了說:“我到家了你去不去了?”
他說:“不去?!焙孟笥悬c不高興。
我一夜不能睡,胡思亂想,想得好多,想我們說過的話,想我們會不會有結(jié)果?害怕沒有結(jié)果,想能做電腦生意。他說合資,他找地方,他說到時一人一半,我躺在床上時間真難捱。
好想他,想為什么真會對一個小四歲的男孩迷戀呢?兩人都說第一次夜晚在河堤邊聊天談話,白天倒來過。還是和三姐和好說話了去她那兒告訴她這些吧。
有了愛是不該這么小氣的,愛是寬容的,有了愛我一夜無眠,真想永遠都沒有愛,而不令我這樣受折磨難受,我是不能戀愛的人,一戀愛了就令我無法安寧和平靜,無法入睡,好難受,如果和喜歡的人吻了怎么可以安然入睡呢?不影響明天的工作嗎?
快到早上我才睡熟。
一九九四年五月十四日陰
醒來已是8點鐘,頭有點暈,好想再睡,可是看了看手表后又無法再睡,還記著去看豆奶的價錢,然后打電話給他,是在昨晚說好的,我去長嶺頭的豆奶廠問價錢,然后打電話給他,他剛好出去了我留下電話號碼給他,等到10點我又出去。
轉(zhuǎn)回來不一會兒就接到了他打過來的電話,我告訴他,他說他要去聯(lián)系。打通電話聯(lián)系好了不去,打不通電話就去,又約好星期一再打電話。
我去了三姐那里聊天,兩人的感情鬧了一場反而更好了似的,和她說起了這件事,她說就看我的了,不要抓得太緊,逼得太緊也不行他還那么年輕,抓太緊了他會跑。
我想感情太激情了反而影響了睡眠,順其自然的好,慢慢來,讓他一步一步跌入情網(wǎng),忘記了年齡的差距。
中午時很悶熱難當,雖疲倦了卻睡不著,迷迷糊糊的,下午又看書,母親也說人家不知嫌不嫌你?如果能成就好了。
傍晚時二姐也來了,我也告訴了她,她以為他是做豆奶生意的說有什么好?后來聽說是在銀行上班的說可以呀,還說我有福氣了,下巴托托,手嫩嫩,都說我就是懶,他們吃完飯后走了。
晚上沒電不能看電視,腰疼得很,又黑乎乎的悶熱真煩人,然后寫日記,寫了一下來電看電視劇。
想到電腦生意做成了,還有希望和他在一起,如果做不成生意,只約他出來唱歌跳舞嗎?還有什么機會呢?我也想約他星期五出來了說星期天一起去韶關(guān)又想還是算了,不要老是纏在一起令自己不得安寧。
我想去韓燕家里和她一起去五山玩一天,又想和他一起開摩托車去就更好了,唉,我只有靠寫日記才可以安定那顆躁動的心。
又想起他說我語言表達能力很強是做生意的料,怪不得是供銷的。
而他那么年輕那么熱衷于做生意賺錢己經(jīng)是很能干的人。
昨晚上還在想:等他二十三四歲我己經(jīng)二十七八歲了,他還那么年輕有想結(jié)婚的念頭嗎?我去翻二十一歲的日記才可以更好的了解他是否想戀愛的年齡?
我昨晚上在他面前是那么自信的說人分高中低層次的,今天面對自己都己沒有了底氣。
九四年五月十五日周日
昨晚,我去看二十一歲寫的日記是什么樣的心理?一看才知那時的自己一樣的成熟,一直是渴望愛的時候沒有愛,好孤獨寂寞。
那時很難忘記沈,無意中喜歡上孩子氣的張,那時的自己依然是有成熟獨到的見解,二十一歲時的自己對愛情已經(jīng)體驗過了,到現(xiàn)在已無愛情的感覺了?二十一歲的他也完全懂得了愛,何況現(xiàn)在的人更早熟。
25歲總覺得自己老了,21歲時要的是精神世界,現(xiàn)在要的是物質(zhì)嗎?我現(xiàn)在的心不也活過來了嗎?都25歲的人了,也不能平靜如水,安然入睡,會思念一個人,想他愛他,那個沈的影子是那么遙遠了,我和喜歡的人一起去拜訪朋友一起去游玩怎么還會想起曾經(jīng)愛過的人?
像夢一樣的戀情,怎么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呢?
九四年五月十六日
昨夜母親頭暈,在沙發(fā)上叫,我在夢中想起床來也頭暈發(fā)夢,等醒來,父親已幫她擦藥油,今早上叫黃醫(yī)生來幫她打針,和他聊了一會。
十一點鐘時我才去大姐那里打電話給他,他已打過電話給我,一打通不知就是他,他說他沒有去坪石,幫別人搬家,不過己叫人去問了,我又說起豆奶生意,他說不做才也可以吧?
我問他什么時候出來,他說今晚,我說明晚,他說明天他要去韶關(guān)開會。要星期三才回來,我說星期五出來呀,原來的地方見,叫他去問電腦的事,他說好,我們就這樣約好了星期五見面,放下電話也覺得四天那么長時間似的,也想今晚見到他,但時間距離太短了,我又不方便,又想看電視劇。
昨晚沒有去韓燕家又打電話給她,她沒聽出是我的聲音,我笑,約好午飯后去逛街。
吃完午飯送飯給大姐,就想走,姐說:“你又去哪?幫我提兩個煤爐來?!?p> 我說:“你自己不知去,每次來都叫我?guī)湍愠鲐浭裁炊几傻?。?p> “不是叫你來睡覺呀?做太太又沒生成這樣的命?!?p> 姐的諷刺讓我無法忍受,去了韓燕家,心情也好不了,姐看不起我欺負我現(xiàn)在沒事干,我好想說:“我是你工人嗎,你給了工錢我嗎?受你欺負?!?p> 大姐說:“我沒給飯你吃嗎?”和韓燕訴說,她也說你大姐怎么這樣的?若是你自己沒錢要家人養(yǎng)她更欺負你。
我們逛街,又下雨,幾條街都逛完了什么也買不成,剪了布,買了旎旎的針織衫,感覺有些疲倦,逛到三點鐘轉(zhuǎn)回去店門口過,只見大姐拉黑著臉連韓燕也理睬,韓燕也說嫂嫂對小姑是這樣都很少,姐姐對妹妹也這樣就很少了,好得你自己有些錢。
去到韓燕家我也說沒在三姐店里干了,她說你開一間時裝店就好了,這樣買衣服也不成問題,給人家賺不如給你賺。
我說自己想開一間電子游戲室,開精品店怕下去廣州拿貨。她說五山也開了許多電子游戲室。
聊著聊著她男友打來電話要過來玩,也說起了做生意的事,說電腦咨詢的南下北上都有人干了不怎么好干,我也說知道是不怎么好干,也不想再去漂泊,只想找間店在這里干好安穩(wěn)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