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一個婦女的日記

第一百七十八章:下海日記

一個婦女的日記 景霞 12907 2023-08-06 01:26:27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周一

  昨天是周日不出去走走心情也不舒暢,吃過晚飯七點半又去大家樂唱歌。

  還沒開始,每個人都爭先恐后的去排隊報名等候叫名字去唱歌。

  很難輪到自己也沒什么心情,聽別人唱就好了。

  還是忍不住不去看書,寫短語。

  中午時下起了雨,來深圳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下雨,風(fēng)雨瀟瀟,冷雨點曾也熟悉,像樂昌家里的雨,心里涌出的,也是這雨濕漉漉雨濛濛微冷的溫柔。

  很久沒有感受到下雨的快樂溫柔的舒適了,還有五山那冷雨瀟瀟冬雨嗦嗦的舒適,那時感觸太多,人變得憂郁柔軟,而這時的雨是給人新鮮給人快樂的,原來大城市的下雨天也有這么憂郁溫柔。

  晚上還沒吃飯就沖涼,天氣冷起來,在房間里看書,一點也不想外出了。

  九二年十二月十五日周二

  今天才有冬天的感覺,以為沒有冬天。

  冬天,久違了,像見到久別的好朋友,又見面了,多么喜歡,多么新鮮,又是多么熟悉。

  一早就跑了出來,還拿那條絲綢圍巾跑去東湖公園。

  上學(xué)的孩子上班的人都是冬天的打扮了,風(fēng)吹來,有一股冷颼颼被凍得臉紅鼻子紅的可愛,我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跑著去看那一湖水。

  湖水不再迷濛,清新單純得如小天使般的臉蛋沒有一絲粉飾造作,微拍著嘩然著,不朦朧時也有清寧坦然的美,山也如洗過的那么清新,好熟悉呵,這不也像五山的深山嗎?那清幽幽的山峰,是雨后的大山,清純坦蕩。

  我又跑去那小路,在那里伴著音樂跳舞,全身心的放松,所有的感情都傾注于舞蹈上,時也柔情,湖邊有船,一切都顯得那么柔和寧靜,我的心也像這大自然的一切,飄逸灑脫自由自在,像林間快活的小鳥,跳呀跳的完全忘記了自我。

  晚上坐車去了東門,那里的衣服很多,但可望不可及,去了書店也很高興,有很多名著精裝本,我買了那本《百年孤獨》《百癡》《徐志摩散文》《苔絲》,心里也別提有多滿足了,這么多書也夠看很久了。

  回來也感覺很滿足,累了想睡覺也還想看書。

  九二年十二月十八日周五

  一早我又去了公園,在那里跳著舞,不過沒有上次那么歡快了,郁悶的心是要來這里舒展一下,不要老想到現(xiàn)實,現(xiàn)實生活中并不一定十分可怕,不是嗎?別人可以在這里怎么的活,自己同樣可以一樣的活,只不過幾年后這種生活就不再屬于自己,何又不抓緊活著的現(xiàn)在呢?

  只要現(xiàn)實快樂,又怎么要去想那遙不可及渺茫的未來呢?

  老板娘又在怨恨老板說他夜不歸家她不計較,當(dāng)面是女的打電話騙說是男的打電話來騙我就跟著他,看他約了哪個野老婆?

  我說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晚上我們又去了“大廟會書展”,有那么多的名著。我買了《茶花女》三毛寫的《夢里花落知多少》《勃朗寧一家的故事》《傲慢與偏見》這都是在圖書館借不到的書,別的也舍不得買如《亂世佳人》的后傳。

  許多書都很喜歡,找到了自己的世界,以為這個世界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遨游,想不到在我的天空里仍有那么人和自己一樣癡迷文學(xué),這使我感到充實和安慰!

  回來一本一本的翻看,沒時間細(xì)看,從中看一些都很吸引我。

  九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周六

  早上沒車來頗覺悠閑,那柔和的風(fēng),和熙的陽光都有如過年時的溫馨很是愜意。

  看完瓊瑤的《雪珂》才洗衣,老板娘問我昨夜去哪了?她早早的睡了,我看她眼睛也腫了,女人為了婚姻似乎都失去自己并且很受傷。

  老板又罵我不熟悉業(yè)務(wù),說比之前的那個更糟,我不敢言,心想也是干不長久了。

  九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周曰

  還是不敢太放肆做自己的事情,東摸西弄又一天。

  晚上老板娘請我去香密湖大廟會,那里有坐花轎的一老一少坐得很開心好笑,老板說要是他們兩夫妻坐上去轎子也要坐壞,想象起來也真是好笑。

  吃夜宵,有蝦有蟹,回去己是十一點半了。

  深圳,真是一個燈紅酒綠的繁華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車。公園里有許多人畫相,繪畫,題詩。

  十二月二十五日周五陰天

  今天是圣誕節(jié),每個公園的夜里都有節(jié)目,昨晚還是平安夜呢。

  中午去東湖公園,早上也很少來晨跑了,因為一想到現(xiàn)實也不開心。

  中午還是第一次來看畫展,可惜辦畫展的人都走了,逛逛看到趣味動物園里有黑熊,波絲貓,貓頭鸚,孔雀,又去看那湖水悠悠。

  晚上,又去文化宮里蕩秋千,第一次蕩秋千,笑得開心極了。

  九二年十二月二十六周六雨

  昨夜里刮風(fēng)下雨。

  雨“嘩啦啦啦”的拍打門,真有些害怕這房子會?;蚵┯?。風(fēng)聲雨聲又讓人睡得有一種適意。

  早上,八點鐘,雨還在下,滴滴答答的,聽了不想起床。賴到八點多起來,有人叫吃早餐了,看見房外是水,辦公室里也是水,羅翠萍己掃過,又洗杯子,兩天都是她洗的,我對她產(chǎn)生好感。

  九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又是明年。

  下午開會,老板說工人的技術(shù),企業(yè)的競爭,有本事就有本事,大家都是為了賺錢,還說有嫌工資低的也可以不干。然后又說我倉庫里大概庫存有多少也說不出,這幾天盤點算出個數(shù)來。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六點鐘老板請工仔去酒店吃飯,人人都打扮一番唯有我沒換衣服,老板說你不穿靚點呀?去了后我也后悔自己為何這樣不注重來這些高檔多人的地方聚餐。

  酒過三杯,那秦老板的弟弟要我喝白酒不準(zhǔn)喝椰汁,我只喝一口也有點暈了,老板娘喝了一杯也不醉,每個人都紅光滿面,菜都是成都辣味,我喜歡吃魚。

  快吃飽時就唱卡拉ok,第一首歌就是《我只在乎你》我一聽到會唱的歌就忍不住興奮地要唱,也不顧忌周圍,只隨自己的心情,抑制不住的唱完了一首,老板娘唱了一首“手拿碟兒敲起來”,老板也爭著要羅翠萍唱,老板娘想唱《無言的結(jié)局》也被老板搶去話筒沒有唱生氣了。

  我又唱了幾句,老板說:“唱什么唱”又拿去給羅唱,她的臉更紅了。

  我等別人唱夠了也唱了一首自己十分想唱的粵語歌《祝?!?p>  老板說:“有料就是有料嘛?!彼蕾p羅很會唱歌押韻,唱那首《萍聚》很好聽,老板連老婆也不給面子。

  九點多回去,老板他們又去別的卡拉0K唱歌,我也因喝了酒早早睡覺。

  凌晨兩點鐘有人敲門,原來是羅小姐來睡,洗完澡也聊了一會,她睡熟時我卻被擾醒睡不著,看會書才又迷糊睡了。

  九三年一月一日元旦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太陽公公也早早的出來了,世界充滿了陽光和平。新的一年就這樣開始。

  每年的元旦也是我十分注重的,所以我會細(xì)細(xì)去回憶以往的今天。

  讀書時代的新年,老師說過的新年愿望也都讓人充滿了希望。以后是五山的新年,沈老師來借化妝品幫學(xué)生化妝做節(jié)目,他做主持人,也說了些對未來充滿信心和希望那么鏗鏘有力的話語仍然歷歷在目。

  如果還在樂昌,今天一定忙得不可開交,晚上也去跳舞吧?一切都是如果,以后的元旦會變得更瀟涼了?

  早上鄧雪梅打來電話,先與老板交談,大意也是要老板多關(guān)照我,我在旁邊掃地,接過電話我們依然如故,她告訴我一個月賺了一萬元,我說你不是成了大富婆?她說她準(zhǔn)備在一年內(nèi)賺了錢買房子,我聽了心也熱烘烘的。

  她說:“你過得快樂吧?”

  我說:“都很好,你現(xiàn)在心情好吧?”

  她說:“都可以,不過不知復(fù)不復(fù)婚好?十天內(nèi)就要決定,女兒的讀書問題要解決?!?p>  她說她一天忙十多個小時,幾分鐘又可賺兩塊錢。

  聽完電話我的心也充滿了陽光,覺得只要去干,不怕干不成事業(yè),我有她一半強大就好了,不過我心里充滿了信心,也興致勃勃地說怎么去賺錢,想做生意賺了錢在這買一間房子,自己做老板,打工一輩子就是受人管一世。

  繼續(xù)盤點。

  午飯時老板說我財色雙收,收獲真的不少,財是在樂昌才一百元一月工資,在這半月就一百多了。

  午飯后再盤點,人己疲勞得受不了伏在桌上想睡覺。

  下午時,收到韓燕的新年卡片,她寫:霞,新年好!中獎我們平分。原來是一張中獎卡,我有些惱她為什么不寫信,但也快活了很久,想起那時在五山天天的粘在一起,現(xiàn)在各分東西了也還記得我。

  晚上老板娘他們出去,叫我守辦公室,一直要守到十點多,心里也不開心。

  九三年一月七日

  白天還是在倉庫里打數(shù)。

  下午時羅翠萍叫我說今晚去跳舞。我就在下班后沖了涼吃了飯去,老板娘不高興我還是去了。

  去到她家里,保姆和她女兒在吃飯,她也問我鄧打過電話給我沒有?和她那么要好?她過了年會不會來?還說她這里很多朋友,一個客戶也拉不到。

  我說她才不會來,人家做生意發(fā)達(dá)了。見她神色,對她現(xiàn)在的工作也是有壓力

  舞廳里音樂狂歡,燈光迷離。

  一男人來邀我跳舞,問我是不是湖南湘潭那邊的人?

  我要用我年輕的生命去體驗人世間的種種生活。

  九三年一月十日周日

  七點鐘醒來,也十分想起床去公園里跟湖水告別的,但還是懶得起來,今天也十號了,也快可以回去了,不知怎的越是想家越是怕父母對我冷漠,或許是太愛的人太在意,就害怕他們不愛自己了。

  九三年一月十五日

  老板說他昨半夜旅游回來,還說越南的地方怎么窮,說一百元才值這里的一元錢,他說那里的女子見他們就叫:“阿哥亮亮”

  我說:“你們怎么說?說阿妹更亮。”他笑說我的想象力還挺豐富的。

  吃完午飯,老板開車送我去火車站,天下著小雨,車站的人很多,問丹霞號的票有沒有,最后問到一張要一百二十元,說一百元也不肯,老板出了錢,我說回來再還他。

  他也不再送說:“人家做那些的有錢的提皮箱,你打工仔就拿袋子,在深圳就是靚也能賺錢的。”

  我也覺自己有些可憐,在他面前不靚也沒什么價值感,可憐巴巴的坐在那里再看一次車票,旁邊的女子問我:“你也是去韶關(guān)的?”我們互相問起工作的環(huán)境和工資。

  上了車找到自己的座位也沒什么心情,像天氣一樣的郁色。

  老板說的話還在叫我生氣自哀自憐自卑,想想過了年還是不要來了,太諷刺了,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溜溜的。

  車廂的人始多,放行禮的也多,挪來挪去的等車開了才安定下來己快三點鐘,有些困又睡不著,看看書又看不盡心,才發(fā)覺有些煩,不知怎么打發(fā)時間還是看看書,看到四點多才開始聊天,不再自卑自憐,聊他們的工資一個月都有一千多元。

  九三年一月十六日

  看到久別的家,一切都是那么新鮮,看看這房間,想想深圳的小房也沒自己家的溫馨,一切都是我所熟悉喜歡的書畫蘭花都依然美麗,真想不再離開它,在家的時光真是短暫,匆匆太匆匆。

  原想回來睡睡懶覺,不知八點鐘醒來,九點多起來邊洗衣邊聽歌。

  吃了午飯和芳芳走路去三姐家玩。

  十七號,早上十點起床,洗父母的被蓋床單,母親買菜做飯,邊洗邊說起做保姆的日子,母親說我乖多了,比在家前會做家務(wù),而母親說她去大姐家也是做保姆,我第二天也去姐家擦地做了一下午保姆。

  十九號:每天都不愿起床睡到八點鐘醒來九點多時鄧雪梅來叫我,趕忙起來和她有一大堆的話說。

  我們一起上街她買了一雙鞋風(fēng)衣送給旎旎,還說送套裙子給我,我說不要,送給你外甥,我穿不好看。

  二十一號陰:早上仍睡到十點多,下午去三姐家,坐了一會,四點多鐘去了芬家里問她小弟說她生了個兒子。

  九三年一月二十二日陰

  今天是年三十了,早上仍睡到十點鐘,然后搞衛(wèi)生,抹窗抹柜,洗杯。

  做完三點鐘也不見父母回來,別人家鞭炮啪啪也沒見父母回來,我開始生氣,畢竟是年三十呀,等到四點多己等不及生氣變成委屈,就要哭,過年了還是自己孤身守家,以后也不回來過年了,越想越委屈,這時卻見母親回來,一發(fā)脾氣就哭開了,說以后也不回來了,年三十了也去這么晚,母親說急什么呢又不去哪。聽到每戶人家都燒鞭炮了,自己家還冷清清的沒弄菜。

  吃過晚飯洗地,靜靜的在家守夜。鞭炮的煙霧嗆得喘不過氣來,以后縣城也不準(zhǔn)放鞭炮好了,但會少了一種過年的氣氛。

  一直看電視到凌晨三點半,有黎明張學(xué)友葉倩文唱歌拿獎。

  九三年一月二十三日

  是年初一了,早上在家睡懶覺,起來給了父母利士說:“身體健康”的吉祥拜年話。

  下午去了三姐那,又一起去鄧雪梅家,在擁抱著跳舞,跳累了又聊天,聊到現(xiàn)實也好煩,在那里干又沒有休息時間又被人騷擾,換工作環(huán)境也不容易。

  晚上我們?nèi)チ颂?,我是那么失意,沒想到還是遇見阿包,找到了舞伴,又可以聊天傾訴,又說些好失意的話:工作單位不穩(wěn)定啦又沒文憑啦,漂泊的心也沒安全感又辛苦啦,做人真煩呀。

  他說:“那你不是回來啰,又不是男人去做生意?!?p>  “回來有什么可能?能回也沒什么面子呀,既然都己出去。”四處闖蕩實在好累,又被人看不起做沒錢的打工仔。

  他說:“大年初一的盡說些失意的話,應(yīng)該說些什么都好的才是,文憑我夠沒有?!?p>  不知為什么每次失意都是遇見他,或許別人每次遇見我都是失意的我,回來也沒什么朋友,能碰見他談?wù)勗?,像老朋友,倒比和沈在一起好多了??磩e人雙雙對對翩翩起舞,不安份注定失意的我多羨慕別人,而注重傾訴煩惱的我倒覺得跳舞跳不出快感來,還不小心踩腳。

  九三年一月二十四日年初二晴

  每年的今天,是三個姐姐回來的日子,啰啰嗦嗦的聊到十一點多,沒吃午飯只吃蛋糕。

  不到一點鐘去了芬家里,他們正在吃飯,和她弟弟去了麗梅家拜年,路不好走,他不停嘮叨車不好騎,干脆我來騎,踩得慢極了可以聊天。

  他說:“漂泊都很好啦,三年,很快過去的?!?p>  我又約他明晚去跳舞,他開始說有什么好玩?然后又說你請我去。

  回去三姐妹圍爐聊天,說各自的家庭,我說我最不幸運了,父親說又沒定,說不定你最幸運。

  九三年一月二十五日晴

  早上同樣睡懶覺,然后早早吃過午飯就出去拜年,這幾天都是這樣。

  兩點多去廖韓燕家里,她剛要出去,和她同學(xué)劉潔萍,叫我也一起去她們的同學(xué)家拜年。

  一路上我和劉潔萍反而有同感,都是沒有男友的失意,她問我的工作情況,看來她在番禺南沙也比較偏僻的地方人不多,也是寂寞不怎么快樂吧?她說有男友也是不自由,不能想和別人在一起,說是這么說,到了一定的年紀(jì),不談戀愛真是很無趣,朋友同學(xué)拍拖的拍拖,結(jié)婚的結(jié)婚,生孩子的生孩子,誰跟你黏?唯有韓還是那么滿足。

  去到那同學(xué)不在,萍叫我與她一起去幫人拜年,我沒去,去之前上班那里,阿阮她們說一月有幾百元也不錯了,老巫婆的女兒在香密糊上班的都嫁去香港,你也嫁去香港。

  去了三姐家打電話找麗梅也找不到,剛出路口看見她坐男友的車回去,連晚上也不回去,又再打電話還說她去龍山?jīng)_涼,后去拜年,叫我送禮給芬的事我搞定,她己不放心上,我卻一次次打電話找她,心里也不大舒服。

  九三年一月二十八日晴

  午后上街拿相片時看見阿君兩姐妹,她妹妹也是沒有男友好失意,在南海干了五個月不干又回來。

  君的兒子坐小馬車搖搖搖的君笑得好開心,那滿足的母愛讓自己感覺更加失意,自己的男友都還不知在哪?也許失意的人走去哪里看見別人幸福快樂自己都會失意落寞?

  晚上七點半去了大富豪卡拉ok,鄧雪梅在門口等我,進去只見有人在等,他們要了啤酒,坐著聊天,我要了杯奶茶,在看點歌單沒有我想唱的歌,到臺上去點,想唱《一個容易受傷的女人》點完聽他們在聊生意的事。

  接著我看見深圳認(rèn)識的那些人:羅桂,鄧主動去打招呼,然后是大鄧小鄧,老板一家人,老板還問我那天當(dāng)天到家吧?鄧還主動給一百元利士老板兒子,說就要威給他們看。

  看見鄧國雄對樂昌這小城市好象挺有興趣挺新鮮似的。

  二十九日,每天醒來都己九點多,這么好的天氣也是我最向往的浪漫時光,卻在這睡懶覺想一些解不開說不清的人生煩惱:工作生存,婚姻歸宿問題,只在下午出去接觸這個世界,這么無趣無聊,他們在深圳不也回來過年。

  過年,除開探親訪友又能做什么呢?對于我最好能去旅游,撲向大自然,看見別人熱熱鬧鬧,能和有情人共度,自己倒是真的更加寂寞。

  空虛,什么也沒有的虛空。

  九三年二月一日睛

  天空每天都是這樣晴朗,而我在家呆的日子實在好無聊,不去工作的無所事事在家看看書,寫寫東西確實也捱不了日子。

  我和阿君也是這樣說,覺得日子是無盡的煩惱,無盡的沒意思,在五山這樣,調(diào)出來在樂昌工作也這樣,現(xiàn)在去了深圳也是這樣,悠悠歲月好象總是不快樂,捱時間,一年也不知怎么過去似的,等真的過去了,又惋惜這歲月竟又匆匆流逝一年,自己又老了,多可怕,拿青春賭明天。

  二月三號天氣依然晴朗,心卻不是天天晴朗,早上睡懶覺下午出去逛逛一天又過去。

  剛回來挺新鮮熱鬧,也空虛,沒有工作的寄托,四處游蕩漂泊,曾也想過像現(xiàn)在這樣不外出工作,在家曬著春日的暖洋閱讀寫作,生命短暫,享受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現(xiàn)在開心嗎?

  九三年二月六日晴

  今天是元宵節(jié)了,一早從夢中被鞭炮聲吵醒,再也睡紌不著,心里埋怨這些人怎么這樣一大早就燒鞭炮,再睡到九點多母親也啰嗦不滿了。

  吃過午飯洗完衣服又再收拾衣物塞滿一袋子,和姐一起去火車站看車次,問她是否三月去幫鄧打工?她說可能會,我說出去打工也不易,在家不做也煩,你說做人是不是兩難其難,在哪打工都會受氣,除了自己做生意。

  回去二姐也跟著說坐什么車都難坐,我也煩得很,心都累的,姐說不要出去干了,我漂泊的心在想,不去漂不是很好嗎?可是在家更煩,沒事干又沒錢怎么捱日子?更不可能了。

  吃過晚飯去了芬家里,看她帶著兒子,兒子長得像她斯文,下巴小小的叫子烽,時時的哭鬧,芬不停的哄:“媽媽兒子呀烽烽外婆阿姨”的這樣跟兒子說話,性情溫柔多了,又喂奶又換尿布,一個能行的年輕媽媽,那份母性的幸福于這個孤單的我是極羨慕也有失意的,也不知以后的自己有沒耐心帶小孩?

  她說她和家婆分了家,要舊的房子有幾千元補再起房但離上班遠(yuǎn),要捱三幾年才能蓋房子了。她也叫我順其自然見步行步,我說自己煩的是工作婚姻很不穩(wěn)定,說不一定一年后回來也不再下去打工了:“漂泊很難呀,一年也不知怎么捱還要三年?怎么捱?”

  我們又說起麗梅,我說她和男友一起沒時間陪我們聊了,芬說司機到處去花心的。

  前天立春,春風(fēng)柔柔的吹來,溫柔之極,姐姐說:“春風(fēng)得意”,我卻覺到有一種春天的溫柔,愛的萌發(fā),叫人感到適意。

  春天,我所喜歡渴望的,因為那時愛過,那清明時節(jié)春雨霏霏都叫我回味愛。

  九三年二月七日

  早上睡到九點鐘,父母又在弄菜了,起床來看一會日記,二姐他們一家來了,姐又說到坐車的可怕,原本我也有一點憂心的,被她一說也煩:“不要下去了,在這打工,叫人家?guī)湍憬榻B一個?!?p>  我說:“你養(yǎng)我?”再不下去也沒錢吃飯了。

  一點半去到火車站都不見三姐來,阿君也來了,人很多,對面鄰居翠紅坐車也怕我跟著她似的。

  上了火車,車就快開時三姐才找到我,父母背著旎旎妹妹在相送,火車一開動,眼淚忍不住就滑落下來。

  車上他們也聊得熱烈,同座的是讀體校的,還有去佛山讀書的大學(xué)生,有做生意的說以后樂昌將改為市,搞高速公路。

  我伏在窗口看著窗外的晚霞照在水中,好象“水中月”似的有一股凄涼的美。得不到的愛,不就如這水中月么?見對面那剪短發(fā)的女子哼歌,我也哼起歌來,哼那首《愛情的故事》

  下了火車己十點鐘都沒有公交車只好打的士去到姑媽家敲門,好得姑媽來開門,我多怕他們不在家。

  沖了涼表哥他們一家也回來了,表哥顯老黑瘦了點,和我曾愛慕過風(fēng)度翩翩的表哥比己經(jīng)兩個樣子,他也問了我工作工資。

  我和姑媽在客廳睡覺聊天,很難入睡。

  九三年二月八日

  早上睡到八點多,表哥在“”唏唏噓噓”的不知在弄什么,他們?nèi)ド习嗔?,我再睡,可心里空虛極了,別人都去上班,自己在家呆怎么耐得住寂寞?和姑媽聊了一會去買菜,看見鮮花有紅的黃的玖瑰菊花,水靈靈的真想買。

  公園里也很寫意,真想去散散步閑游下。

  午飯后又和姑媽聊起叫表姐介紹香港人的事也沒指望了。說表姐不上班認(rèn)識的人少,表姐夫認(rèn)識的人也年紀(jì)大的,我想有心幫忙就心存感激了。

  午后一點鐘我就坐大巴車去深圳了,看見姑媽還是孤苦伶仃的樣子,不過也沒那么多感觸了。

  一路坐車,腰骨也痛得要命。

  九三年二月九日

  早上時我叫老板,他說:“現(xiàn)在才來呀?”

  我說:“你不是叫我過了元宵才來嗎?”

  心情很不好,在洗被單被蓋毛衣,午后才知老板真的己寫招聘倉管員,業(yè)務(wù)員,秘書,辦公室的全換。預(yù)感全是真的,看報也沒了心情。

  九三年二月十日

  早上寫信給家人,寫給父母的都是報平安,寫給三姐的才是傾訴真實心聲,事情到了這地步也是見一步走一步的路了,有什么辦法呢?既然都來了只有闖下去,回去沒事干也沒意思,管它呢?

  在倉庫寫數(shù)時,新招來的司機進來原來也是樂昌人,他說他練車時也去過五山。他說找工作也容易啦。

  午睡也睡不安心了,辦公室里美女如云的來,業(yè)務(wù)秘書倉管員。

  吃完晚飯出去寄了封信給家里就進去公園,真想去那些幽暗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場,但也不自由,有人來了,看看有人在跳舞,回來房間,淚水忍不住流下來,強忍不哭心里也不舒服,心里實在難受,盡情的哭吧。

  哭有什么用呢?漂泊流浪的日子,怎么能有穩(wěn)定?

  .我說老板你回樂昌時干嘛不說?害我千辛萬苦跑來還被訓(xùn)斥一頓,越想越傷心,越哭越傷心

  他說他早告訴鄧,不信你問問她。怪不得鄧雪梅說我這幾月要重新找到事干。

  九三年二月十一日晴

  早上寫寫日記,拿東西,也不知自己怎么辦好?唯有寫完一些日記,才打電話找工作。

  中午時走出去打電話找工,然后去看畫展,心想再不去玩離開這里也沒機會了,去了水庫山莊,那里也有酒店看招不招人,沿著小路走好清爽,小路旁還有個小園,里面還有秋千,船,我坐上去蕩,好快活的笑了,心想炒就炒吧,只當(dāng)這次來玩,在家也太悶,來這里開心下也好。那樹林邊有秋千,幾個孩子在蕩,我也跑上去蕩,那孩子推,我也像孩子般笑了,還唱著:“情難自禁我其實屬于這個容易受傷的女人,不要走,”那些孩子看我那么開心也和我一起蕩秋千一起玩滑滑梯,他們也跟著玩,再當(dāng)一回孩子也是蠻快樂的。

  九三年二月十四日陰轉(zhuǎn)晴

  昨天那倉管員女的來了,老板叫我們對數(shù),我們卻在聊天,修理工也說老板不該回去也不說辭退,來了一星期又叫人走。

  昨晚上早早沖完涼洗衣坐公交車去郊外找工廠工一月才二百多元也不想干。

  轉(zhuǎn)回來那女的一個人在煮面吃,邊吃邊問我話,我不回應(yīng)她也一個人在說:“三百元一月怎么夠吃?”吃得??聲的有滋有味自說自話,我不得不偷笑,想生氣還是抑制住了,兩個人一間房還可以自由嗎?她說她要兩三點鐘才睡覺,睡了又不關(guān)燈,要我起床來關(guān)燈,這個夜才算清靜下來。

  早上睡到九點她幫我打來早餐,我也幫別人洗了衣服。

  午飯時我們在房間一起吃飯,聊天,她說我是重情義的人,睡午覺,三點鐘有人叫“開倉庫”,對我還是那么刺耳,她也厭煩的起床說不干了,干一個月還是三百元就不再干。

  睡在床上,那風(fēng)嗦嗦的,葉子滿地都是倒像秋天的凄涼,那應(yīng)是春風(fēng)怎么說是秋風(fēng)呢?我還是逃不脫秋天的憂郁,從內(nèi)心喜歡秋天!沈,是因為我深愛過你的憂郁感傷嗎?所以在這和風(fēng)柔柔的春天,我還是把它當(dāng)成凄風(fēng)嗦嗦的秋天,秋天的心是一個“愁”字呀。

  睡著的房門常常被她打開,我的心開始了抑制不住的一種空虛,多么空虛,怎么也擺不脫的空虛浮上來,出去走走,外面依然平靜,依然是這樣,只是我己失去工作的寄托,在賴著不走沒面子罷了。

  晚上,說今日是什么情人節(jié),我們?nèi)チ藮|門,買了一本《珍妮姑娘》現(xiàn)代散文精品《人世百態(tài)》八點半鐘走路回去,在草地上坐一會,又一路的走,一路的草地上都有對對情人,我們又去了豆花村的公園,里面有一片椰樹林,有人在里面沙沙聲,我們又笑著走,記得走過鐵索橋,走在上面暢快極了:“哇,好美的地方?!?p>  我們靜靜的享受著大自然的清新,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覺得自己處境是那么可憐,漂泊累了就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不想再漂。

  九三年二月十五日陰

  中午吃飯時那女的說她不干了,叫老板娘請回我干,老板說你不干再請人,大把的人,倒飯時老板又問我還沒找到工呀?人家要午休,又在趕了,真煩。

  收拾好衣物,書,晚上又去找工作,找到腳也疼死了,找餐廳別人也搬走了,苦,為了生活為了爭口氣又怎么呢?下午時那老板說:“你明天就走,遲一天也不可以。”

  我說你太過份了,他說我早告訴鄧不信你打電話問她。王金蘭也不知我們在吵些什么,我也氣得想好好的哭一場。

  九三年二月十六日

  早上仍是她打早餐我吃,九點鐘吃過后又去了公園蕩秋千,蕩得高高的笑,去玩翹翹板,有個男的從美術(shù)館走出來,他說他是畫畫的。

  他說:“回去并不是不好,在這找工廠工或酒店的工作,到處都招工,要拿起勇氣和信心有些希望才行,要現(xiàn)實?!苯又€聊了些什么山水國畫,文學(xué)藝術(shù),我說自己喜歡彈琴唱歌,他也并不熱烈有點壓抑。

  我說:“你是深圳人,六百元工資也可以了?!彼f這又有什么呢?

  九三年二月十七日

  早上她去叫老板給鑰匙,不給,她就說不干走掉了,也不知她去了哪兒,一直都沒回來。

  我們又去找電子廠的工作,跑去蓮塘見工,荒郊野嶺的正待開發(fā)的環(huán)境,看到都不適應(yīng),再找不到工作明天是最后一天期限了,后天回家。

  九三年二月十九日

  又去了工廠上班,刮小紙皮做手工,到晚上還要加班兩小時,五點半下班吃飯半小時,六點加班到八點鐘一天十個小時下來.頸椎痛得厲害,除了睡覺還有什么時間和心情去公園里閑逛呢?三百元一月,太累了,老在心里說:“明天不干了?!?p>  二十號:一天的干,實在太枯躁無聊,刮紙皮,小孩子也會干的,竟要一天干到晚,一天下來頭痛腰痛,下午時更難受,要休息半小時后一連干坐六小時,連走走路都不可以,我從沒吃過這種苦,太累了,累得就是不想干多過一切,腰痛得要靠著臺才捱到下班,也無心再干,也不知自己怎么這樣命苦做這樣的事。八點下班后去了洪湖公園聊天,也沒精力。

  九三年二月二十三日

  上了一天的班總算沒有十分煩一天的苦,又批紙皮,較好受些。

  八點鐘下了班那個黃英蘭叫我?guī)退蚩?,早十分鐘走,又被人叫回?p>  二十四日:一早上班,就看見那里貼著幫人打卡扣五十分,那她扣一百分,心里又氣又好笑,好名出不了卻出壞名,也不想再干了。

  但又和那香港管理員再說了幾句埋怨的話,又被炒了,批完那些紙片他說:“不用你加班了,這下你高興了?!毙睦镆舱娴碾y受,出來社會,少說多干才是真的。

  才知道生存有多艱難,在單位上班再復(fù)雜起碼都是合同工,可以埋怨也不會被輕易炒魷魚。

  九三年三月三日雨

  被辭工了累得也不想再去找工,倒又跑去書城看書,看一個早上頸椎也痛。然后前幾天告別了深圳,打工三個多月,來到佛山找鄧,找到她好像流浪的孩子找到了家那么委屈的流淚。

  她又把我介紹到番禺石基地膠板廠,我又去了那里上班補地膠打雜。

  我也沒心情干,不過中午時可以睡一會,那倉管員凌桂遷又來與我們聊天,她沒去過深圳,好像挺羨慕我似的,時間似乎比深圳的工廠快過一些。

  九三年三月十九日

  那外省人阿呂說只兩百元一月,要搬貨,今天又很多人一起搬貨,太高搬不上去,阿忠?guī)臀野嵘宪嚾ィ@給了我依賴他的感覺,他是不是有點關(guān)注上我呢?

  后來去沖床壓地膠板,要上夜班,從沒有上過夜班的我也死挺,白天午飯也不吃,一睡到下午。

  睡在簡陋的宿舍里,又黑又臭還在上鋪。

  三姐也跟著鄧出來闖了,那天去看到我在這樣的環(huán)境生活,心疼的說:“不干了,走了,一起走了。”

  我還有點不愿走,覺得還是有些留戀。

  同廠的阿華是外省女工,皮膚又好,她帶我去燈紅酒綠的地方看“今日世界”,那么豪華,有幾個男的說:“她是,那個不是?!敝钢?。

  我害怕的躲遠(yuǎn)點,一個人回去,才知花花世界,不一定是你不想干就可以不干的事。為了生存,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嗎?我不貪錢,可是我一定要找到生存的落腳點,安穩(wěn)的過日子。

  阿忠和一個副廠長有錢人請我去番禺賓館吃西餐。

  那里燈光迷離,音樂放著張學(xué)友的《一顆不變心》我喜歡這種氛圍。

  阿忠坐在我旁邊,疊著一只小紙船我問他:“送給誰?”

  他說:“送給你吧,讓它載著你回樂昌?!?p>  我說:“好呀,讓它帶著我去漂泊,一漂再漂,好浪漫呀?!?p>  《一顆不變心》的音樂在流瀉,好像在海灘上浪漫,我就喜歡這份浪漫,心慢慢的軟化,慢慢的跌入情境,想起他剛在我下車時,那么紳士的幫我打開車門讓我下車,我又有了被愛的感覺。

  我們又在比年齡大,我說我是二月出生的,月份大,他說他是一月一日出生,意是比我大一個月。

  我知道他是有女友的,可是這種浪漫的氛圍誰不陶醉呢?

  有了喜歡的人,再苦再累的工廠工作都愿意捱下去了。

  買甘蔗吃時,那人說幫我介紹一個搞建筑的包工頭,而且還是老鄉(xiāng)又同姓。

  我們見了面,可又產(chǎn)生不了喜歡,反而對他的朋友清遠(yuǎn)的產(chǎn)生了好感。不知怎的沒有下文。

  那天阿忠聽何君說了我的事,在辦公室里說:“聽說你去見了個老鄉(xiāng)噢,干嘛不談?”

  我說:“又關(guān)你事?我又不喜歡,沒有感覺?!?p>  他那么在意我的一舉一動嗎?說不好他也知道我跟人去“今日世界”了。

  姐姐拉我走了,她說這樣的環(huán)境你還不舍得走。

  九三年六月十七日

  在家呆了半個月也煩。

  還是中午時三姐就來了說坐下午的車,父母急急忙忙的煮飯,我也心神不定的在收拾衣物,姐還說她一星期又回來,讓我一個人去做生意,在家睡懶覺不如出去多做一天賺一天的錢,說實在用完三百元,我身上可是身無分文了。

  離開家時,沒有了離別的不舍,或是在家住了半月,己厭倦了再不走也沒什么意思了,注定了漂泊的心,溫暖的家也無法留住和改變,真也想在外成家了。

  騎車去到姐家里,她才收拾衣物,想起母親在我出門時千叮囑萬吩咐:“聽姐姐的話不要老頂嘴?!?p>  母親知道我的任性,嬌寵慣了,現(xiàn)在知道和姐在一起她十分放心,父親也是這樣,雖有些憂慮悒色,我還說賺了錢給一千元他們?nèi)ヂ糜巍?p>  父母說:“一路順風(fēng),賺多點錢回來”。

  火車上,看一路的風(fēng)景,窗外下著雨,兩旁的山峰,寬闊的視野,翠竹松林,青綠的禾苗。

  雨后的森林郁郁蔥蔥,生機勃勃,剎是一片可愛。放眼大自然多想撲進她的懷抱,盡情享受她的厚愛,寄托于山水之間。

  如果一個人沒有目標(biāo)追求,這一生將怎么的庸庸無為呢?

  賺了錢就可以旅游寫游記,可以寫文章自費出書,擁有一間自己開的書店,為了實現(xiàn)這些夢想,我就必須下海經(jīng)商,這樣也不至于這么自卑了。

  我和姐說起每個人的命運,姐說她的工友江細(xì)沒什么文化修養(yǎng)。

  今年夏季,發(fā)了幾場洪水,河水淹沒了田庒屋子,像一片汪洋大海似的茫茫溏水,河流山間的雨水,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的雨水,增添了一路上的風(fēng)景,下雨,隔著玻璃的窗外天黑沉沉,迷迷濛濛,我最喜歡這樣的風(fēng)景了,笑說:“過了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一潭河水又一潭河水。”

  那村民在劃著木船,小船悠悠,村庒炊煙裊裊,濕漉漉清洗過的松林濃霧都是我向往的大自然田園鄉(xiāng)村的野趣,別墅般的座落在森山林里,怎么的詩意?然而走入現(xiàn)實,那又是怎樣的孤獨寂寞?荒無人煙,純樸不俗卻又不是像神仙凡人都能過的生活。

  聽歌,那熟悉的《初戀情人》歌曲:“當(dāng)你要走的某天請不必掛念……”我跟著哼,還說華華今年暑假要寫一篇小說,她跟那些老師在一起好開心。

  一個從英德上車做生意的人注意聽我們聊天,他說我出外是不會被人欺負(fù)的,那么能說,說我們的粵語有點像廣州話,聽不出是小縣城的語音。

  去到廣州姑媽家,怡怡也不搭理我們,去吃宵夜,姑媽和姐嘮叨表哥表嫂的不是,小聲說表嫂有外佬,還說我說話不小心,是不是我叫表哥請吃宵夜的?我說沒有。

  看表哥對我們熱情,表嫂也妒嫉不開心,聽姑媽這樣說我也完全沒了心情,夜里睡不著又是壓抑,老是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得最多的還是,該怎樣打電話給他呢?還是打給阿遷?一直到三點多鐘才睡,簡直是失眠了。

  九三年六月十八日

  醒來己是九點鐘了,姑媽和姐姐下去買菜,我也出去逛了一會,在書攤上看影星專輯,葉玉卿說:“一生最幸福的是要找到相愛的婚姻。”

  下午去到三水鄧雪梅那里。

  她做那些用電腦打弄什么健康咨詢的生意,在別人的藥店門口,生意也好吧,三姐和他倆在爭議做生意簽合同的事。我不管,在看書,可晚上還是睡不著。

  九三年六月十九日

  早上六點半,姐姐叫醒我時,我竟還在做夢,夢見自己轉(zhuǎn)回番禺那里拿東西,那些人都是五山的人,當(dāng)然也有阿忠。

  吃過早餐才七點半和鄧聊天,她說她外甥鄧偉平將在順德分公司當(dāng)經(jīng)理位置降到主任,蔣總調(diào)走了。

  我想為什么自己的同齡人都撈了一官半職,而自己卻連個落腳的位置也沒有呢?他們在社會上不怕苦不怕累的努力,那次提水洗地,鄧說他外甥為討好蔣,做事很認(rèn)真。

  看來不是所有播種的,都沒有結(jié)果。

  下了車,又提著衣物轉(zhuǎn)坐大巴車到增城,去吃盒飯。

  路上,三人聊起來,說有緣份,從五山到現(xiàn)在都在一起從事過相同的職業(yè),她在五山書店上班調(diào)到樂昌也一起上班,現(xiàn)在也混在一起做什么健康咨詢,不過我做事能力不及她強。

  在增城逛荔枝街,二十九號搞荔枝節(jié),也沒時間寫我們要的廣告,我見人不多,擔(dān)心沒生意,鄧說聽到都煩死了。

  走了大半天,又穿高根鞋腳都痛了,不想再走。

  晚上吃過荔枝,豬腳,他們又在爭執(zhí)什么合同,我倒不如在房間里看書,幻想,睡覺,他們吃宵夜說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兩夜沒睡好,白天又四處奔波。

  他們鬼打鬼的爭執(zhí)鬧意見都為“錢”一個字,姐還說我手指摳出不摳進。

  下午,晚上,一開張生意很好,咨詢一下收兩元一個,就是按按鍵盤,“唰唰唰”出一張小紙就收兩元錢,忙也忙不過來,到七點鐘數(shù)錢時竟是一千一百元。我說一元的角票不要放包包里了,塞也塞不進了,姐說我整天啰啰嗦嗦。

  一天十三個小時,精神極度緊張心慌,回時她把氣發(fā)我身上,我也生氣不理她。

  回去整理,數(shù)錢,竟有四百多,加上用去的兩百元,一天下來竟有收一千七百元,我又笑說:“今日竟是數(shù)錢也數(shù)不完”。

  弄完己是十二點鐘,累得什么也不想說,只想睡覺,連數(shù)錢都沒有精力。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