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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婦女的日記

第一百二十三章:失落的日子

一個婦女的日記 景霞 4653 2022-04-16 17:25:03

  一九九一年四月一日

  一清早就醒了過來,聽小鳥的啁啾,窗外是明亮的陽光,新的一天開始了,這些陽光和鳥語,預(yù)示著美好一天的開始,充滿了陽光。

  七點多鐘,我起床來裝棉被,收拾好一切東西,然后才去買豬肚吃早餐,弄好這些己是八點鐘,別人上班,我先搬那些東西下樓,等單位的車等了好一陣才搬上車,她們都知道我調(diào)去縣中心地方上班。

  就在我收拾好東西時,我跑上樓頂再看一眼五山,其實,也沒什么好留戀的,這一切都好熟悉呵,山仍是熟悉的山,松林仍是松林,在看不到他時,仍是可以看見那熟悉的窗口,那條去中學(xué)的田畦小路。

  在離開之前,也對同事們揮揮手說:“出去玩啦?!?p>  坐在車上,隨便說說人事調(diào)動,車窗外是和熙的柔風,陽光明媚,這四月的第一天,是多么明媚可愛的春天呵。

  回到家,熱情的招呼工友,他們幫忙搬東西上來,然后坐一會就走了。

  他們走后我們在搬弄物品,忙過不停,父親爭著種蘭花,我也沒理會他。

  下午兩點多鐘我就急著去縣社報到,一直等到三點鐘,宋大姐才來上班,她幫我填寫資料時說:“這下你老爸就不用擔心了?!?p>  湯是早上來報到的,宋叫我去縣中心找賴秘書和陳經(jīng)理。

  賴秘書幫我填寫好接收單位,工資表,還要去找劉經(jīng)理,拿工資單給會計,她叫我放好,明天再來。

  覺得人生的路,不要走錯了一步,錯了就會無法更改無可后悔。

  想想以后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翼翼,事情的成敗,都得小心加小心!

  九一年四月二日陰轉(zhuǎn)小雨

  那些凌亂不堪的東西收拾到一半時,又與母親提著一只雞,嬰兒衣服,小被褸送去三姐家,在她家吃午飯。

  下午聊天,也覺困倦,沒心情聊。

  喜歡和不喜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有太多的“不喜歡”人生就少了熱烈和快樂,沒有了熱情和做人的趣味。

  多了一份熱愛,便多了一份享受,少了一份喜歡,便是少了一份快樂!

  五點多回來,又繼續(xù)收拾衣物。

  九一年四月三日陰

  早上一直睡到十一點多鐘才起床來,柔和的陽光已經(jīng)照亮了這個屬于我的世界,我享受著這份陽光,睡醒的愜意令我感到如淋沐著春風的溫存,陽光的柔和令人甜甜的舒暢。

  父親早上時叫我去維修單車,在他煮午飯時我就知道他不高興了,我也不出聲。

  等吃了午飯后,我可是春風得意的樣子上街了。先去修單車,人很多,修車的人說鏈子長了,修好,又去書攤看書,然后去二市場,在買春裝,遇見鄧曉英,她叫我五四青年節(jié)進五山玩,說他們?nèi)?,說好互相打電話,然后分路走。

  又去看鞋,又聽見人叫我,原來是韓燕與她妹妹逛街,她口口聲聲說:“不同的噢是不同的噢?!?p>  在我聽來總有些譏笑和嫉妒似的,她也不好再說:“不同了。”

  我們一起去剪了一幅格子布,她剪了一幅做春裝的布,說好明天中午去她家,我去郵局看雜志,她們先走了。

  我又騎單車去買雨衣,路上又遇見三姐的同學(xué)羅碧蓮,聊了三姐的女兒。又見到鄧雪梅,她問我?guī)讜r回五山?我說回去哪兒?我調(diào)出來了,不用再回五山了。

  她叫我去一下她上班那里,她要我?guī)ト慵姨酵?,我答?yīng)后天早上去。

  去了三姐家,都告訴她我看見了誰,三姐說她一起上班的人都是虛情假意的,寧愿她不來。

  我在試穿那件紫色的雨衣,還真象“穿紫衣的女人”一樣。

  吃了晚飯看完《婉君》的電視才回來,又試穿那件剛買的衣服,覺得蠻好看。

  明天就要在新的環(huán)境上班了,把那臺生銹的自行車擦了又抹,抹了又擦,弄了一個晚上。

  進了房間又折衣服,這里弄弄那里摸摸,又十一點多鐘,寫了些日記,看了一會兒書,就快一點鐘了。

  九一年四月四日

  早上七點半起床,難適應(yīng)似的,八點鐘去找劉經(jīng)理,一直等到九點鐘也不見他來,腳也站痛了。

  去阿阮上班那也沒什么說的,那李會計說:“劉經(jīng)理不舒服,就算來也會很遲。”

  我只好冒著小雨去了三姐那,三姐又嘮叨說:“那經(jīng)理不恨死你才怪,他一般說話算數(shù)的,今天沒來,你看啦?!彼龓臀掖螂娫捊o劉,他還在睡覺,打給陳經(jīng)理,又說他去了坪石,我才覺事情有點不妙?

  打電話給陳經(jīng)理,他的意思是兩姐妹在一個部門上班不好。我說工資單里寫的是貿(mào)易部了,他又叫我再去找劉經(jīng)理。

  命運的幸與不幸,有時是自我感覺的,只要活得快樂,不幸不是一生的,只要不那么強求苛刻。

  九一年四月五日

  不知覺間又是清明節(jié)了,隱隱想起清明時節(jié)前去了沈家里,不知又是去年的事了,記得那時還迷茫,而今忙著收拾衣物,睡懶覺,有時間又去三姐家探望她與她聊天,又記著不曾記下的日子,也不知去哪個部門上班,心也沒安定下來,整天往外跑,連那可愛的蘭花也沒去淋水擺好,又哪有心情來回憶五山的情,五山的人呢?

  這樣忙也好,忙得不亦樂乎,不用感覺日子有規(guī)律的生活也不那么枯燥無味。

  定了上班地點,我可以寫信給朋友同學(xué)了,夜里再抄自己在五山寫的兩首詩,好紀念在五山的一段情懷。

  蘭花

  你那嬌羞稚嫩的臉兒

  煥發(fā)出青春柔美的神韻

  你愛沉醉在幻夢里

  不想面對現(xiàn)實

  十九歲的春天

  你含羞說

  我愛了

  那花蕊開得正溫馨寧靜

  春天過去

  夏天步來

  我發(fā)覺

  你凋零了

  淚落了一臉

  心一瓣一瓣的碎了

  那嬌嫩的臉

  仍含滿純真執(zhí)著

  輕撫那蒼桑的臉

  眉目間

  劃著一絲絲的憂郁

  二十一歲那年春天

  憂傷的你

  含淚說

  無果的蘭花

  永遠都沒有果子收獲

  我的愛,就象他送給我的蘭花,有花無果,生長在深山幽谷,把她帶回家,忘了澆水,一瓣一瓣的凋零了。只有那碧綠的葉子,含滿青春,永恒永恒。

  寫于九一年三月二十四五山

  蘭花

  你老嘆息

  這開花的季節(jié)

  總是一剎那就過去

  為什么不持久些呢

  可以安慰的

  是我綠綠的心葉,青青蔥蔥

  永遠永遠

  種植在心中

  拔不去拔不去

  還是那碧綠青青的心葉

  無限生機綿綿不斷的發(fā)芽開花

  人生的愛和追求,不也是這樣一剎那的短暫,卻又是永恒的根植在你我的心中嗎?

  早上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鐘,父親煮好午餐,三姐夫來叫說劉經(jīng)理打來電話,叫我下午二點半鐘去辦公室找他。

  午飯后寫了一會兒日記,兩點半戴著雨衣出去了,那女的李月娥會計說:“下午開會。”

  我就意識到自己是在貿(mào)易中心部門上班了,然后李說:“你定在這個部門,你的工資單也在我這里?!?p>  我就肯定自己是與三姐一個部門了,三點鐘劉經(jīng)理來辦公室,三點半兩個部門的人上來開會,我大多認識的,因為休假回來我都會去找三姐和他們一起聊天。

  開會劉經(jīng)理說的都是說生意清淡,虧本發(fā)工資,拿八成工資都不好意思,維持的都是工資,又說上面部門的人上班散漫,織毛線衣,比如紡織品公司的人。

  最后他說上面不夠人,要我上去,開夜市,沒想到我竟去了三姐上班的門市部,之前去值班坐在那里,我會想:要是我能在這里上班就好了?,F(xiàn)在真在了,我又有了失落感,新的環(huán)境居然是自己熟悉得很的讓人感覺不到新鮮,而且輕閑得除了追趕時間再也不多幾個人購物,我可以有大把時間和精力去追求我的文學(xué)我的作家夢了。

  我所要的,不就是這份輕松自由嗎?在哪個部門上班,工資是一樣的,我怎么有點失落呢?

  回家的路上,雨下得大了,騎著單車,感覺自己也成熟穩(wěn)重了些,知道新上班那里也是事非之地,可我不會放在心上。

  我擔心沈找不到我了,找不到還好,最好他不要來,從此了結(jié)了這份情,什么也好了,我要找個成熟有點象父親疼愛女兒一樣的愛,原因是自己小時得不到父愛吧?

  九一年四月六日

  今天是第一天在新的環(huán)境上班,所以早些到。去到?jīng)]人來,又不知里面有人值班。

  早上搞衛(wèi)生,我把那些茶具抹了又抹,這里所做的一切再累,和五山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謝愛瓊也說我抹得很干凈,做多一點有什么,她在暗示鄧,鄧雪梅走了進來,說:“想不到會是你,人家走也走不贏,你還要來?!蔽艺f我也沒法,不想呆山區(qū)了,就想調(diào)出來。

  不知怎的,我害怕她要離開這里,問了又問“你要走了?”

  “不走呀?!彼纸o一個柑子我吃,又給黃冬玲。

  鄧說她要與謝斗,并且要斗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十個月就行了,我要弄得她哭笑不得?!闭f完這些氣話,又說點別的,然后她去買菜。

  三點多鐘,我們?nèi)チ巳慵遥硕?,與三姐說她將怎樣報復(fù)于謝,她還說,她精力旺盛,沒什么地方發(fā)泄。

  我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勾心斗角中,還不如花在有意思的事上,何必呢?值得嗎?她還叫我不要這樣老實,不要給人欺負。

  她還說:“不要象你姐姐?!?p>  中午下班吃完飯后,我把那些蘭花種了又拔,拔了又種,然后細細觀賞,癡得很,我說:“干脆種花過日子算了?!?p>  家里人問我:“上班好不好?”

  我總是應(yīng):“有什么,上班就是去與人聊天,看別人斗事非?!?p>  家里人就會說:“看是看噢,千萬別插進去?!?p>  唉,我也不知怎么的心理?有些許的失意,落寞,應(yīng)是應(yīng)答得這樣瀟灑,然而內(nèi)心是多么的無聊多么的無奈。

  一個我,每日上班就去與人聊天,而那個謝,早上也去過姐那里,說怕姐與鄧串通來整古她,給了四十元利士,收買人心似的,而鄧又說,后天有好戲看。

  我也不知,我竟跌入了這樣無聊的環(huán)境中上班,不但無所事事,還要看別人怎樣明爭暗斗,不能感受到一些自己的存在價值。

  唉,唉,我是不滿呢?還是應(yīng)該滿足?

  九一年四月七日

  不過是上了一天班,感覺己上了很多天班,感覺待在小城里的時間也漫長。

  日子不再是在等待中過去,卻是走進了迷惘困惑的世界里無法安寧于一個屬于自已的空間。

  每天上班,只是看行人匆匆,來來往往,誰的顏值高,衣服怎么好看,與人聊天,八卦。根本找不到存在的價值感,感覺自己就如木頭人一樣。

  我將用我年輕的心,青春的魅力,放在什么地方?寫作也只不過是愛好,工作的社會價值更是不能實現(xiàn)了。

  休假四天,用來睡覺怎么對得起時光的流逝呢?我為這感到茫然失落。

  別人說去賣衣服要收稅,賣得少不賺錢,賣多的要很多本錢,真想做也不容易。不知,我還能做些什么?

  看來工作的價值是沒指望了,反過來在乎的話會更失望。愛情呢,不如找個喜歡的人把時間精力放在愛情上,起碼有個精神寄托和歸屬感也沒這么煩吧?

  我對自己說:“干脆找男朋友算了?!?p>  可是,如果愛情也不如意呢?不是更加煩惱嗎?如果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寄托在“他”身上,不是很容易受傷和失意嗎?

  十二點鐘上中班時,和鄧雪梅聊起這方面的事情,她說不找個有錢的老公,生活上是很難滿足的,比如一罐煤氣,水電費。

  她說:“你現(xiàn)在還是女子,不懂現(xiàn)實生活的需要。”

  我說:“有錢不是什么都可以得到,如一個人的心情煩悶,快樂與否,都需要和朋友傾訴,得到理解,這些心靈的交流,是金錢買不到的?!?p>  她說:“有錢,誰也會和自己聊天,可以好好的享受。唉,和你講都是不同一個階段的人,講不到一起的?!?p>  她知道,我追求的是情,不是錢,說我有情喝水也甜,“或者你找的更好呢。”

  “其實我有一面也是現(xiàn)實的,找個有錢的老公,可以一起去旅游,哦,若是能出國旅游就更好了。”

  她說:“真是異想天開。”

  她也說我好平淡,知足者常樂。

  可惜,我真是易足的人嗎?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有他的一個夢,一種追求,追求一種別人體會不到的自由快樂,人生的別種境界,一種自我滿足的存在價值,不管這種價值別人承不承認。

  在她心目中,我的確平淡而滿足,她還說我象個十八九歲的孩子,在說孩子話。而我的內(nèi)心,我追尋的夢,都很難實現(xiàn)了。

  .事實,平平淡淡活一生,也不失是一種快樂和幸福!這種平淡不是無知,而是透然,就象一湖深邃的湖水,含滿深情,表面卻是淡然而平靜。

  我還說起在五山的生活,因為她也和我一樣在文具店里上過班,我看書被人煩,現(xiàn)在我們又同在一間門市部上班聊天。

  我們還聊女人是做老婆好還是做情人的角色好?她說當然是做情人好,男人嫌老婆老了,把她拋棄在家里會對外面的情人好。

  我說:“做別人的補丁也不劃算,良心上過得去嗎?換個角色你是妻子那女的與你分享老公你作何感想?”

  她說:“那當然要想開點了?!?p>  想開點?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比較傳統(tǒng)的女性,也許是受父親老封建思想的影響?要不然自己寫的《山夢》雨旎憂郁無奈和壓抑痛苦的影子不就是我的寫照么?

  而我,卻對她說:“一個人所活著,都不可能隨心所欲,”這里面,又覺到多少的累和無奈?

  事實,我也算活得夠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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