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猛然聽見一個陌生的名字,清荷難免有些疑惑。自己入宮多年,大大小小的嬪妃宮女基本都見過聽過,而芷兒這個名字卻從未有人提起過。
眾人見陛下發(fā)怒,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不敢喘一下。幾個坐在后排角落的嬪妃聽到這個名字也是面色古怪,悄悄側(cè)頭彼此間竊竊私語。這其中想必有什么緣由。
好好的一場宴席就這么不歡而散。離朔未來得及和清荷告別,就步履匆匆地跟著皇帝離開了,看那方向是朝御書房去了。無奈眾人只好紛紛起身離席,清荷也不好再在此處逗留,便向皇后和四公主作別,帶著冬桃離開了臨華殿。
主仆二人向?qū)m門走去,路上,清荷忍不住問冬桃:“冬桃,陛下口中的芷兒是何人?為何從未在宮中聽人提起過?”清荷好奇,為什么大家聽到這個名字都神情緊張,仿佛是什么禁忌一般。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方才隱約聽余嬪身邊的小月姑娘說那可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陛下明顯是戳到了娘娘的痛處。”冬桃一五一十地將剛才席間聽見的話轉(zhuǎn)達給清荷。
難怪剛才皇后娘娘在聽見這個名字后,眼中流露出了那么明顯的恨意。也難怪宮中無人敢提及這個名字。更加細致的消息冬桃也不清楚了,清荷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不過清荷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想必問他一定能知道更多關于芷兒的消息,想到這里清荷莞爾一笑。
次日,清荷帶著冬桃上街,往戲院的方向走去。她今日同安陽郡主約好在此處見面。進入梨園,門口的小廝看見清荷便走上前來,引她們上了二樓雅間,顯然安陽郡主已經(jīng)交待下去了。
推門而入,只見安陽郡主正坐在窗邊的位置上,對面是上次見過的小生穆如塵正在為她斟茶。安陽郡主捧著臉笑盈盈地看著他擺弄著茶盞。聽見聲音這才把目光從穆如塵的身上移開,轉(zhuǎn)身招呼清荷過來。
“阿塵,你先下去吧”
“好?!毙∩鷮⑹种械牟璞K遞給安陽郡主,然后起身向門外走去,路過清荷向她微微頷首致意,然后關門離去。
清荷坐到小生的位置上,等聲音遠去,才開口:“郡主,你怎么又....”話還沒說完,安陽郡主便斟了盞茶塞到清荷手里:“好啦,別說我了。你今日約我見面就是為了和我說教的嗎?”清荷只好搖搖頭,把話咽了回去。
“聽聞昨日皇伯生氣了?”安陽郡主扯開話題,昨日恪親王帶著子女回清州探望母親,就讓恪王妃前去代表王府赴宴。想必回府后,恪王妃和安陽郡主說了席上的經(jīng)過。
“是呀,陛下發(fā)了好大的火?!?p> “昨日我娘在榮妃宮里耽擱了些,到了太子哥哥那里剛夾了一口菜,筷子都沒到嘴邊皇伯就來了。最后餓著肚子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里不給飯吃呢?!卑碴柨ぶ餍χf,“我娘也沒和我細說就去用膳了,清荷你得好好和我講講昨天的事情。”
清荷將昨日宴會上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安陽郡主:“郡主,陛下口中的芷兒是何人呀?為何皇后娘娘聽到此人的名字臉色都變了?!?p> “嘿嘿,聽我和你說?!卑碴柨ぶ髯叩介T邊打開門四處看了一下,見沒人后將門關好回到座位上?!拔乙彩且郧霸谇逯輹r聽我祖母講的。你口中的芷兒姓林,單字一個芷。那可是皇伯曾經(jīng)最寵愛的皇貴妃。吃穿用度全是照著皇后的標準來的。當時皇伯后宮有嬪妃八人,他夜夜留宿皇貴妃宮中,就連皇嬸的宮殿都不踏步?!?p> “那豈不是獨寵后宮?”
“可不是嗎,兩人時常吟詩作對,飲茶作畫,就連皇伯出巡也會帶著她。那可真真是羨煞旁人?!卑碴柨ぶ髂闷鸩璞K,抿了口茶,“還有啊我聽祖母身邊的姑姑說,最初皇伯先遇到的林貴妃。那時先皇在世,皇伯還只是皇子,他曾想娶林貴妃為正妻,但林貴妃身世不好,便遭到眾人極力反對。天命元年,皇伯繼位,只好無奈立了身出名門的薛氏為正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所以皇后娘娘才那么厭惡林貴妃?可皇后娘娘不像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呀?”
“害,皇嬸名義上是皇后,實則就是皇伯娶來應付先皇和大臣的擋箭牌。皇嬸和皇伯從小就相識,皇嬸本就是要嫁給皇伯當皇后的,只是誰曾想遇見了林貴妃,皇伯甚至為了她不惜與先皇翻臉。姑姑是宮中的老人了,聽說皇嬸大婚之夜,皇伯甚至都沒出現(xiàn)。宮中的下人見此也輕怠了她,人人都冷眼看她。”安陽郡主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想想,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嬸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再加上她從小愛慕皇伯,滿心歡喜地嫁入東宮,卻受了如此冷落,心高氣傲的名門小姐自然咽不下這口氣?!?p> 原來這背后還有這么一段塵緣往事,也難怪皇后娘娘如此,這換誰都不好受?!澳呛髞砟兀繛槭裁次覐奈匆娺^她?也從來沒有人提過林貴妃?”如此盛寵,不管怎樣宮中都會留存一些風言碎語吧??墒情L這么大自己卻是第一次聽見她的名字。
“你別急,聽我慢慢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