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無剜蔭草(3)
“不用謝我?!?p> “溱知,她真的在山洞了嗎?”
“當(dāng)然。所以,小弟弟,你要加油尋找剜蔭草哦。哦不,不是小弟弟,是剜蔭草的有緣人。哈哈哈~”
隨著笑聲,那聲音便徹底消失了,此處天地只剩下了風(fēng)易棖一人。
風(fēng)易棖一開始不知道,原本那湖邊的聲音的主人可以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他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而現(xiàn)在,他依舊不知道。只是,他現(xiàn)在一定要找到剜蔭草。
陸溱知的命就在他的手上,真的全靠他了。
頭一次,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壓在風(fēng)易棖的心上,直接讓他透不過氣來。
從前他人的各種嘲笑與壓力,與現(xiàn)在相比,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
風(fēng)易棖從沒有這樣絕望過,就算是自己命懸一線,他也不曾。
心中悲鳴,這絕望就好像是他再也看不到了太陽似的,度日無光。
空了的雙手控制不住地顫動,哪怕雙手緊握,一只手努力地讓另一只手靜止,結(jié)果卻是雙手齊顫。
風(fēng)從口入,心涼得厲害,五臟六腑,盡是疼痛不堪。
吸氣,呼氣,反復(fù)了不知道多少回:“會找到的。”
聲音輕得就好像從未說過那般,話剛出口,就湮沒在了風(fēng)中。
滿目綠意,而風(fēng)易棖的心中唯一的花即將枯萎。
即使冬去春來,也不會重新開花了。
……
已至傍晚。
黃昏是找到剜蔭草期限的最后時刻。
一天的時間,即將過去,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過紅霞漫天、夕陽西下。此時,山洞那邊……
陸溱知是被疼醒過來的。不再是嗓子的疼痛,而是四肢的疼痛,然后那疼痛深入骨髓里。
睜眼,盡是山石。
可陸溱知記得,她應(yīng)該在林間才對。這里是哪里?。磕吧?,她應(yīng)該沒有來過。
她想起身,可身軀的疼痛讓她坐不起來。
嗓子的疼痛感沒了,陸溱知嘗試著出聲:“我……”
剛沉浸在聲音失而復(fù)得的震撼與喜悅中,卻被另一道聲音嚇出冷汗。
之所以會被嚇到,不是因為聲音的突然與恐怖,雖然陸溱知的確沒想過她身旁會有人。
“你醒了。”許是山洞太小,這聲音讓陸溱知覺得壓迫不已。
有人!
而且這聲音她并不陌生。
滄桑,空洞,悠遠,與那湖邊的聲音一樣。
陸溱知辨別聲音的來處,朝那邊看去,即使轉(zhuǎn)頭讓她骨頭都在吱吱作響。
可入眼的不是一位老人,那黑乎的人影,讓陸溱知喘不過氣來。
“唐若嫣?”陸溱知失聲道。
眼前的赫然正是妙齡少女,細看那張臉,不就是唐若嫣嗎?
這張臉,任人看了,都不可能忘掉。
不對,她不是唐若嫣,她的聲音不對,眼神……也不對……
這眼神飽含太多的滄桑與悲傷了,而且還帶有一股狠厲。尤其是在看向陸溱知的時候,恨意與殺意在那人的眸中顯露得一清二楚。
“你是誰?”陸溱知愣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是唐若嫣。”
“你不是。”陸溱知看著唐若嫣,就好像透過了她的身體,看到了她的靈魂似的,“你到底是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p> “那你想要做什么?為什么要搶占別人的身體?”
“我不想要做什么,只是覺得這身體的主人有一副好皮囊,借來用用罷了。怎么,你有什么問題嗎?”
“占了別人的身體,卻也被你說得天經(jīng)地義嗎?”
“是啊,這有什么不對的嗎?實力就是這世界的天經(jīng)地義,不是嗎?難道神州大陸不是這樣的嗎?”前兩句說得很輕松,而最后一句卻有一種質(zhì)問的感覺。
“你以前是神州大陸上的人?”
“那都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呢。如今,我被困于寂湖多年,只是想出來見見這大千世界罷了,難道這也有錯嗎?”
“所以,這才是你搶走了唐若嫣的身體的原因?”
“是啊,與其在寂湖里做一輩子的孤魂野鬼,不如做個人。誰還不向往個自由呢?”唐若嫣眼里透露著悲光。
“可你不該奪走別人的東西,別人也有生存下去的權(quán)利?!?p> “怎么?我又沒有搶走你的身體,那么義憤填膺干嘛,假裝自己是正義的使者嗎?若神州大陸上的人都像你這樣正義的話,那我也不會在人間灰飛煙滅,也不會常年游蕩在冰冷的湖水中了?!?p> 唐若嫣,不,是占了她身體的那人似是想起了過去??粗戜谥哪槪暮抟饩陀?,就在陸溱知都受不了那驚悚的眼神的時候,那人目露異光。
“我給你一個戰(zhàn)勝我的機會如何?只要你可以贏了我,我就離開她的身體。你敢應(yīng)戰(zhàn)嗎?”上揚的嘴角是她忍不住的瘋狂。多年孤獨與仇恨,讓她不得不瘋狂。
陸溱知不知道面前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卻也知道她說的絕不是真話。
“我憑什么相信你,你要是說話不算數(shù),那當(dāng)如何?”
“不作數(shù)便就不作數(shù)好了,反正誰贏了誰才有話語權(quán)啊。難道你以為,你可以贏過我嗎?”赤裸裸的鄙視,那眼神就好像在對陸溱知說:你也有今天啊。
你可以贏過我嗎?
你可以贏過我嗎……
陸溱知可以贏過她嗎?贏過她嗎……
當(dāng)然……不可以了……
現(xiàn)在的陸溱知,誰都打不過。不提靈力,她現(xiàn)在身體疼痛得厲害,能不能起身站穩(wěn)還是個問題。怕是連一擊,都無法擊中任何人吧。能贏過嗎,那就是個笑話啊,根本不可以。
陸溱知好痛,身體實在是太痛了。她醒來之后,全身上下就像著了火似的,她在燃燒的烈火中,飽受煎熬。
就算是想要用靈力來緩解痛苦,陸溱知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她的靈力所剩無幾。
唯一能讓陸溱知堅持住的,便只有精神力了。
“怎么?你不敢和我比嗎?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啊,只要我先動手了,你也不得不反擊才是啊……”
說完,那人就向陸溱知出手。那氣流剛要沖到陸溱知的胸口,在陸溱知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氣流卻又頓時生生被轉(zhuǎn)變方向,朝上攻擊去,山石落地。
然后,那人向陸溱知步步逼近,嘴角的笑,就像是惡魔臨世那般,冷。
“哦~我想起來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啊,哪里還有還手的力氣呢?”
“……”
院上清紓
不曾想,自己也能堅持一件事情2155天。 那么,七周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