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開始飄起鵝毛大雪,這一片云終究是要完成他的使命,荒丹山的草木已經(jīng)披上了白色的銀裝,一個嬌弱的身影正在來荒丹山的路上。唐婉是現(xiàn)在才知道燕尋的事情,一聽說她就慌了,她有一種預(yù)感這件事與她脫不了干系。這件事情上她在沒有事實依據(jù)之下,大膽的想到了這件的真實原因。
基本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唐婉對別人的消息沒有在意的習慣。她知道烏木門和王家發(fā)生的事情,但沒想到燕尋居然被傷的這么重。以至于要調(diào)養(yǎng)一個月左右。她覺得她應(yīng)該來看看燕尋,可是又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來來去去等待了幾天,終于是找上了他哥哥唐劍。
唐劍正被唐升云派去清理王家的殘骸,當唐劍看到原本氣勢恢宏的王家變成這樣滿目瘡痍。內(nèi)心微微有些后怕,這要是唐家他拼命的心可能都有了。王家人表現(xiàn)出驚人的毅力,一個個沉默著不說話,更別提歡聲笑語。他們要將這件事情刻在心里,然后在一個適當?shù)臅r機迸發(fā)出來毀滅一切。他們是不會忘記的,以他們的性格,說不準在什么時候就會落井下石,對于烏木門已經(jīng)恨到骨子里。都說了,王家大多數(shù)人是沒有審視自己人眼光的,他們只有在烏木門身上找錯。對于自己而言,好像無論做什么都是對的。一個不能承認錯誤的人談什么未來,看都看不清自己的道路,留下的只能是一地殘骸。
這個時候王家無論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換了一副嘴臉,勤勤懇懇的就像是種地的農(nóng)民。沒有之前虛浮的印象,這對于他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總要有一個漸變的過程,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富有涵養(yǎng),也不可能一下變得飛揚跋扈。
男的基本在搬運石頭,他們家人丁興旺,修士大概后一百來個,雖然吃力,但這些事都不算事。唐劍在里面扮演的是一個搬石頭的小工角色。他搬不起太大的,小的也輪不到他。他一般會對付一成人高的石頭。這些石頭可不容小覷,這是可不是一般的石料。王家用的是標準的落碧石,這種石料一般人打不破,也不可能用元氣控制,是修真家族建筑的必配石料。也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像天相廣場上的黑松巖才屬于上好的石料。
這時的落碧石就只有靠人力來搬運。這可苦了王家的人,現(xiàn)在又是大雪紛飛,平添了一份凄涼。到處都是大口大口喘息的人,小孩就撿一些垃圾,女的現(xiàn)在在作大鍋飯,男的大口喘息著搬運這些巨大的石頭。唐劍感覺背后的皮被磨破了,火辣辣的疼。特別是當石頭背起來的一瞬間,巨大的壓力像是要把他推倒。但是從小的意志叫他一路挺了過來。
這時候他才回來,背后的傷口倒是搞忘記了。鮮血卻已經(jīng)染透了他的后背。他快要到家的時候一眼看到了在門口默默彳亍的妹妹唐婉。唐劍有力的朝唐婉揮手。卻牽動了背后的傷口,呲牙咧嘴的,不得不說唐劍這個人能吃苦,和其他公子哥不一樣。他現(xiàn)在只想洗澡再睡一覺。唐婉迎過來,“哥,今天累不累?!?p> 唐劍笑笑“你這丫頭有什么事就說吧!假惺惺的不像你的作風。”
“哥。”唐婉撒嬌的擺弄起唐劍的雙手。一雙妙目打量著唐劍,有些心疼。畢竟只有唐劍這么一個哥哥?!拔蚁耄蚁肴跄鹃T看看燕尋?!?p> “去看燕尋。”唐劍有力的喊叫著?!熬褪菫跄鹃T上面的燕尋?你打算怎么辦,父親的態(tài)度你是知道的。”
“我……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哥?!碧仆裉鹉伒慕辛艘宦?,她也就是在唐劍面前,這種待遇求不來,別人花錢給她也裝不來,只有當關(guān)系到一個地步之后自然而然就孕育出的交流方式。
對于這個妹妹唐劍實在沒有辦法。唐劍拍拍唐婉的后腦勺,“你這個大姑娘,怎么一點也不懂矜持。冒冒失失的,以后長大了可怎么辦??!不會被人騙到山溝里當壓寨夫人吧!”
唐婉撅起嘴巴,用力的在唐劍身上捶了一下,表示微弱的抗議?!按鸩淮饝?yīng)啊!哥。”
唐劍一邊走一邊拉著唐婉朝家里走去?!澳憧蓜e讓父親知道,到時候可就不能去了。你這個姑娘啊!真讓操心。想好什么理由沒有。”
唐婉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是吧!居然連辦法也沒想,全部靠我一個人嗎?他與燕尋可沒有任何交際。唐劍抿緊了嘴唇,低著頭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誰讓這是她妹妹呢!到時候就說是唐家人來看看他。這些理由唐劍說來就來。“行,我來安排吧!你先回去吧!”
唐婉立刻展顏一笑?!罢娴?,那我就走了。哥哥萬歲。哥哥最好了?!?p> 看著唐婉興高采烈的樣子,唐劍卻沒有他表面笑的那么燦爛,唐升云的態(tài)度非常明確結(jié)婚不能是巫師。這個妹妹一看就是愛上燕尋了,為什么偏偏是他呢!唐劍是希望唐婉高高興興過一輩子,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比王家重建來的還要困難。沒有錢可以借,沒有人可能一個人慢慢來,可是感情的事真的說不好。
他覺得唐婉真的需要長大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回到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先再是用元氣控制藥粉敷在傷口上,后來一上床就睡著了。
外面天色還早,大概還有三個時辰才會暗下來并升起月亮。這場大雪不停的在下。
一早,唐婉在鏡子前面慢慢的抹上了脂粉,唐婉一直都是不太在意這些,可是既然要去看燕尋她覺得就得好好打扮一下。又是找衣服,最后帶上了唐家獨門藥,三蓮碧花丹。
一切安排妥當,就等唐劍的消息了。唐婉的臉上始終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
當唐劍醒來,已經(jīng)是大太陽了,這時候大概是九時左右,唐劍伸了一個懶腰,背后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沒有大問題了,將王家的事情安排下去后,唐劍就來到了唐婉的房間,門并沒有關(guān),里面靜悄悄的。唐劍敲了敲門,“準備好沒有,要出發(fā)了。”
唐婉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哥,我漂亮不?!?p> “漂亮漂亮?!碧苿B連點頭。
“太敷衍了。哥?!碧仆裉鹛鸬慕械?。
唐劍做出一個標準的笑臉?!翱梢粤税?!再不出發(fā)可就晚了?!?p> “嗯嗯?!?p> 兩個人一前一后,在白雪上面留下兩排長長的足跡,荒丹山的山體越來越近,可以看見上面的寒傾屋。唐婉卻越來越沉默。到了這一步她又擔心起來,面對燕尋該怎么辦?見到燕尋說些什么?最后一個有力的念頭抹去所有擔心。燕尋的傷是不是已經(jīng)快好了?
荒丹山護山的修士看著這兩個要上山,圍了過來。唐劍笑笑,道“我們是唐家的,來給燕尋送點藥。”
這些修士一聽是唐家人,一個個不敢怠慢,但是該盤查飛還是要盤查。之后唐劍他們才上去。
荒丹山這里倒是沒什么好看的,就一個寒傾屋,樹林也和農(nóng)村里的沒什么區(qū)別,但是這里靈氣多,不任何地方都要多。唐劍深吸一口氣“好想在這里住下去?。∵@里靈氣太多了?!?p> 唐婉拉了拉唐劍的衣服,示意他去開門。唐劍哈哈一笑,大方的走到寒傾屋門口,敲了敲門。燕尋正在閉目養(yǎng)神,突然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他就納悶了,到底是誰,進來還要先敲門。烏木門可沒有這個習慣?!斑M來吧!門一推就開了?!?p> 唐劍帶著唐婉走進來,順手帶上門。
唐婉這么漂亮的女孩想必誰也不會忘記,燕尋記得她和自己跳過一支舞。這時的唐婉再也沒了剛剛一路上的那股勁。變成了一個文靜的女孩。這才是唐婉一貫的形象,她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當然不一樣了,如果燕尋成了唐婉老公說不定就會看到唐婉活潑的一面。
“你們…”燕尋不知道要說些什么,這幾天來看他的人不少。但是如此年輕的人卻沒有見過。燕尋慢慢的坐起來,唐婉立刻說道“別,你躺著吧!我們來就是代表唐家看看你。別把傷口有崩開了?!毖鄬み€是堅持坐了起來。“沒事,我已經(jīng)這樣很多次了,都沒有大問題?!?p> 唐劍坐到燕尋旁邊,檢查了燕尋的身體,“沒有問題了,大概過幾天就完全恢復(fù)了我還以為要一個多月呢!”
唐婉松一口氣,把自己帶的藥給拿了出來。燕尋和唐劍交談,細細看著燕尋身上的繃帶,以及敷在上面的藥。原本白色的繃帶,被染成了各種顏色。燕尋云淡風輕的樣子,唐婉眼中透出一絲悲傷。雖然她現(xiàn)在這樣那樣,但總歸她不能違背父親的意愿。巫師真的不適合當丈夫,而且很快燕尋這張臉就會布滿可怕的皺紋,到時候自己還會喜歡他嗎?說不準自己就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