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繡了三天,不眠不休。
不是她不會,而是手心被打過后,就落下了發(fā)抖的毛病,再加上那繡法太難,一時半會兒是真的完不成。
第三天夜里,縉王準時來了。宋令儀都懷疑他是不是長了眼睛在她身上,怎么知道得這么及時。
他直接拿起桌上的荷包,“嗯”了一聲就翻身走了。
宋致最近在王府學了很多東西,沒有回過宋府。
縉王將那荷包掛腰上,宋致眼睛尖,一眼便瞧見了。
“王爺,這是我姐……”宋致沒有說完,縉王給了個眼神便離開了。
宋致只在后面嘟囔,“我姐手挨過打,針線活兒已經不行了,王爺別為難她?!?p> 縉王頓了一下,又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翻了宋令儀的窗戶。
宋令儀剛洗了澡,正穿著里衣坐床上看以前買的話本,正看到男女主的床事,心里有些想笑,這女主太主動了。
宋令儀聽見窗戶的響動,抬頭看見縉王,下意識的將那話本往枕頭下塞,然后用被子裹住自己。
雖然有里衣,但是也不成體統(tǒng)。
“王爺怎可如此隨意翻閨閣女兒的臥房?”宋令儀望著他說。
縉王也不走,而是走近宋令儀,拿出她枕頭下的話本。
宋令儀趕緊搶,那話本正翻在見不得人的部分,上面的內容簡直比春宮圖都精彩!
縉王太高,宋令儀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拼了命的搶那話本,搶不到。
“王爺,信不信我叫人了!”宋令儀滿臉通紅地說。
“阿香一把扯了自己的肚兜?”縉王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宋令儀。
宋令儀輕聲哀嚎著,“王爺,我真的叫人了!”
“那我就告訴他們,你在看這個?!笨N王威脅道。
宋令儀感覺很榮幸,能在有生之年聽到縉王說這么多話。
但是,這真的是史詩一級尷尬!
宋令儀干脆放棄了,坐在床上將頭埋進膝蓋里。此時,她真的好想再死一次,再來一次,離縉王遠遠的,說什么也不招惹他!
“阿偉摸著她的柔軟?”縉王接著念下一句。
“王爺,你就放過我吧!”宋令儀在鋪蓋里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縉王看她臊得不行,才將書放在一邊,“少看?!?p> “好好好……王爺請回吧,恭送王爺?!彼瘟顑x捂在鋪蓋里說。
縉王將她的鋪蓋掀開,“不熱嗎?”
宋令儀無奈的說:“熱??!王爺,男女有別的,你能不能離開我的閨房?”
縉王點頭,“好?!?p> 宋令儀只期盼以后再也不要遇見縉王了。
縉王沒有走,而是坐在她的床邊,將手伸進鋪蓋。
宋令儀嚇得一抖,以為他要行不軌之事。
縉王將她的手扯出來,喃喃一句:“沒事啊?!?p> 宋令儀這才知道縉王想做什么,趕緊抽出手,“這手沒事,有事的是這只手。”她將右手奉上。
縉王打開她的手掌心,她的手很軟,看手背的話,這雙手無疑是他見過最好看的手。
攤開手心,手心有好幾道裂開的大口子,已經結了疤,卻又有些爛掉的趨勢,青一塊紫一塊像染坊一樣。
宋令儀也覺得奇怪,手心的傷明明擦了藥,怎么還一直不好,相反還愈加丑陋了。
縉王皺著眉頭看了許久。
“王爺,您是在看手相嗎?”宋令儀想抽回手,又動不了。
“別嬉皮笑臉。”
縉王這句話讓宋令儀有些無語。什么叫嬉皮笑臉,她看著有那么不正經嗎?
“你中毒了?!笨N王冷聲說。
“什么毒?”宋令儀趕緊問。
“藥呢?”縉王起身問。
宋令儀趕緊指著床頭的柜子,“那里面?!?p> 縉王拿出藥,聞了聞,“這里面有錢坤草。”
宋令儀一驚,錢坤草她知道,打仗的人若是中了箭傷,傷口需要挖掉周圍的肉,就會用這錢坤草去爛傷口。
宋令儀點頭說:“我知道了,難怪一直不好?!?p> 縉王放下她的藥,從腰間拿出一瓶藥,“玉露膏?!?p> 這個她前世見過,宮里的妃子若是受了傷,便用這個消傷口,還可以不留疤。
“多謝。”宋令儀接過后趕緊說。
縉王點頭,指著桌上的那本書,再次重復:“少看?!?p> 宋令儀那點感動瞬間化成尷尬,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
宋令儀看著他走,趕緊將頭捂在被子里哀嚎,若是為她寫一本書,她一定要將這件尷尬事列在第一位,從未經歷如此尷尬!
縉王在窗外還未走,嘴角輕輕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