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瘪T修被章掌柜阻著,沒能行禮。
“我與你無親無故,為什么要幫你?”章掌柜又坐了回去。
“章掌柜是個生意人。只是做個我和城主的中間人,日后我馮修飛黃騰達了,必定不會忘記章掌柜在這其中的功勞?!瘪T修站著,又將手放在了身后。
“據(jù)馮某所知,章掌柜一直在尋找志同道合的官場之人。只是,章掌柜美名在外,才沒能與官員大人交心罷了?!?p> 馮修昂起頭,背后的手卻在隱隱發(fā)抖,他昨日向不少人打聽了章掌柜的事,晚上又認真地研究過,應該沒說錯話。
“呵呵,我不過一個生意人,馮公子把我的事了解得如此透徹,可謂是做足了功夫?!闭抡乒窦t唇微勾,覺得對方也算誠心,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于是心中妥協(xié)。
“罷了,不過是引見。其他的事看公子你自己的了?!?p> 章掌柜站起,從附近的香爐下方的抽屜拿出一張宣紙和一支毛筆,毛筆蘸墨勾勾畫畫后,遞給了馮修。
“明早你到城主府那敲門,將這張紙交給門人,他自然會帶你去見城主的?!?p> 馮修接過后行禮,“章掌柜多謝!”
最后馮修帶著章掌柜的紙條,走出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朵搖道別后,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穿著樸素藍衣的馮修就帶著紙條出門了。
他穿過大大小小的街道,經(jīng)過無數(shù)攤販的叫賣聲,來到了一條寬闊的大街,這兒的一切井然有序,沒有了隨處擺攤的攤販,只有裝修得正式的店鋪,偶爾有成隊的士兵出沒。
馮修繼續(xù)往前走,終于在一家大宅門看見了“城主府”三個大字。
正要走去敲門,突然眼前一黑,像是被人套了麻袋,正要掙扎就暈倒了。
等馮修重新醒來的時候,卻是望見了一個手拿扇子的熟人。
“黃兄?”
馮修眼前的人正是黃公子,只是黃公子的神情十分卻嚴肅,“馮修,你去城主府干什么?”
馮修聞言,知道對方是要撕破臉皮的意思咬牙道,“馮某立志任官施展抱負。與城主見一面有何不可?”
“哼!就憑你這出身,還想讓城主推薦你,簡直是癡人說夢!真拿自己是鯉魚一躍變龍?”
“黃公子早就看不慣我了吧。這次是趁著原家沒落打擊我來了。”
“馮修,你別總裝一副清高的樣子,我早看透你了。不過一個城外來的窮酸書生文章究學比我們好些有什么用?還不是要靠我們接濟你!若不是我們你貝夕現(xiàn)在在哪還不知道呢!”
“在我看來黃公子也不過是膽小如鼠之輩,自原家出事后就一直躲在家中,真是狼心狗肺!”
“馮修!”
黃公子怒道,覺得對方說得過分,拳頭直接打了上去。
……
城主府中,士兵守衛(wèi)森嚴,府中里里外外都被包圍了起來。
在大廳中,兩鬢斑白,體格健壯的城主坐在上面,臉上長著一些褐色的斑點,眼睛周圍布滿皺紋,瞇成一道縫。
大廳下,榮貴臺的舞女衣著光鮮,小腳踩在一方紅艷的牡丹花毛毯上,齊齊舞著采花曲,彩帶旋轉跳躍起伏。舞女風姿綽約,在周圍榮貴臺的樂師吹笛彈琴,管弦聲和著舞女們的舞姿。
馮修走到大廳中,無視廳中的熱鬧,彎腰作揖,“小生馮修,拜見城主?!?p> “你,就是章掌柜引見的書生?這次考官的第六名?”城主雙手扶著椅子的把手,慢慢說著。
“正是?!瘪T修低頭答道。
“將頭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我們榮城的才子?!背侵餮劬ξ澬χf道。
馮修大方地抬起了頭給坐在上面的城主望見。城主原先瞇成縫的眼睛頓時睜大,“你,你的臉怎么了?”
旁邊奏樂的樂師聞言,悄悄斜眼看去。只見大廳下,馮修鼻青臉腫,原先深邃的眼睛一時也看不出來了。
“小生在路上摔了一跤,不慎摔傷了臉?!?p> 話音剛落,正巧后面有一位將領走了上來,在城主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馮修,聽說,你早上在城主府附近的街頭與人打架了?”城主手中敲著椅把慢慢說道。
“你現(xiàn)在這臉就是被人打的吧?!背侵鞯氖滞蝗煌O?,瞇著的眼微微睜大一直看著下方的馮修。
馮修頓時跪倒在地,“城主寬宏大量!小生認為這是小事,便瞞了城主,還望城主勿怪!”
“還是年輕人!心浮氣躁!回吧,馮修。再安心讀幾年書靜靜心,等心思穩(wěn)重了再來求官?!?p> 城主站起只覺頭疼,按了按太陽穴,“來人!送年輕的馮公子回去!”說罷,就讓人停止了舞蹈奏樂,回了府中書房。
大廳下,舞女樂師紛紛撤退,一名士兵走到馮修跟前,“馮公子請吧?!?p> ……
“馮公子,先前你的請求我可是幫了?,F(xiàn)在城主拒絕了你,你不聽從他的話多讀圣賢書磨練心性,又跑來我這做什么?”
章掌柜對穿藍衣卻鼻青臉腫的人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感到不可思議。
“小生請求章掌柜再幫我一個忙?!瘪T修再次行禮。
按照他骨子里的性子,他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除非他飛黃騰達做上大官,他絕不會再次出現(xiàn)在曾經(jīng)求過的人面前。
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了。
“還需要我?guī)湍闶裁???p> 章掌柜心中也是沒好氣,原先以為這馮修是個有腦子的人,沒想到在路上還能跟人打起來。
被城主知道,自己推薦的人其實是這樣的,本來多年前對城主的恩情要淡了,這次一折騰也該磨沒了。
馮修略一沉吟,站著開口道,“馮某想向章掌柜借三百兩。”
“三百兩!為何要借三百兩?”章掌柜對眼前人開口要的數(shù)目有些吃驚。
“北城中有大人愿意提攜我,那位大人答應,只要我?guī)賰杀囟ūN矣泄倏勺??!?p> “馮公子要買官?”
“章掌柜說笑了,這官哪里可以買,當今圣上也是不允許的。這只是給那位大人推薦貝夕的一種報答,一種謝禮?!?p> “馮公子請回吧。我章氏酒肆保證不會將公子的事說與外人,但也不會幫你行此勾當!”
“章掌柜,這何嘗是一種勾當?你大可去外面打聽打聽,如今誰家考官沒考上的,他們的官位不是靠這得來的?馮某的官途就憑此了!”馮修見章掌柜拒絕,有些激動。
“我不管外面如何……總之,我不會將銀子給你的。馮公子請回吧!”章掌柜厲聲說道。
“馮某正是了解章掌柜你的性情,才愿意將這樣的事情全部告知,乞求章掌柜能助馮某一臂之力!看來馮某是錯信了!”馮修感到十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