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一天會有幾次想起,在他們腳下,也有一座城市呢?
是的,越是宏偉龐大的城市,地下就會是復雜扭曲。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垃圾被排放到地下,養(yǎng)活了大量的老鼠和昆蟲等居民。
地下也有一座城市,只是人們常常會忘記這個事實。
尋了一個井蓋,袁鳴霆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就跳了下去。
他知道他難免要在下水道呼吸污濁臟臭的空氣,但他還是想逃避十幾秒的現實。
十幾秒后,袁鳴霆小小地呼吸了一下,驚喜地發(fā)現味道也沒那么難聞,可以忍!
丘滿夜則顯得非常猶豫,對一個女孩子而言,探索下水道實在有點難度。
不過,魂士的自覺驅使她跳了下來,順手帶上井蓋。
下水道其實沒臟得那么夸張,至少路還能走,不至于一腳一個垃圾。
不過路有些滑,走起來得小心一些。
丘滿夜忽然道:“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號碼牌不是會在二十米范圍內發(fā)出異響嗎?下水道距離地表也沒有二十米這么遠啊,我們在上面不也一樣可以探索?”
“那不一樣。下水道的構造和地上相差很大。有些地方在地上無法探索,在下水道卻可以。比如某家大戶人家的屋子,我們就進不去,而恰好在這屋子的下方有一枚號碼牌,我們在地面上就沒辦法發(fā)現?!?p> 丘滿夜點了點頭:“說得對。那我們現在開始行動嗎?”
“嗯,我前面帶路,注意腳下。”
袁鳴霆張開左手,釋放出微弱的魂力光,照亮周圍的景色。
丘滿夜眉頭緊皺,顯然是借助魂力光看到了一些惡心的東西。
袁鳴霆雖然有些察覺,但也沒辦法顧慮丘滿夜的女孩性子。
他在前面帶路,彎彎繞繞地,在下水道里前進。
“……找到了。”
在尋找了近一小時之后,袁鳴霆突然看到手里的號碼牌發(fā)出微弱的聲響,這意味著有號碼牌在附近。
越是接近目標,聲音就越大,袁鳴霆借助這個功能,四處探索,最終把目光投向旁邊的污水坑里。
“……靠,真惡心!”
袁鳴霆已經鎖定了目標,但他現在真的很想唾罵出題人的腦子。怎么可以把東西丟進溝子里呢?惡心人么?!
丘滿夜捏著鼻子,說話都帶上了鼻音。
“怎、怎么辦?要去找嗎?”
“我們沒有選擇……不過你別怕,我不至于讓你也來找。這個就交給我吧?!?p> “……謝謝!”
丘滿夜沒有客套,而是發(fā)自真心地道謝。
看來這地方的確讓她很沒轍。
袁鳴霆也不是很在意,女孩子愛干凈是正常的,兩人搭檔,袁鳴霆自然是要謙讓一些的。所以,不用伸手進污水坑里的機會,就謙讓給丘滿夜了。
袁鳴霆定了定神,然后露出一臉義無反顧的神色,蹲下來,手摸摸地伸進污水坑里。
雖然袁鳴霆不是不能用魂力包裹雙手,阻隔污水。
但那樣會影響手感,而且浪費魂力,在考核過程中,一絲一毫的魂力都有大用,不能因為自己的好惡就浪費掉。
污水的手感非常為妙,感覺還有什么毛毛的東XZ在下面。
袁鳴霆憋紅了臉,心里已經把出題人的祖宗都給問候了。
終于,他撿到了號碼牌,將其取出,發(fā)現號碼牌被放在一個透明的袋子里,口已經封緊,沒有污水流進。
“……呃……”
袁鳴霆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把袋子拋到半空中,然后揮劍切開袋子,趁著號碼牌沒有落地,又順勢揮動劍身,把號碼牌拍向丘滿夜。
丘滿夜忙接住,喜上眉梢:“終于找到了!”
“啊……不過我現在真的感覺很不好!”
“啊哈哈……真的很抱歉。呃,我們還要繼續(xù)找嗎?”
袁鳴霆心里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能夠想到下水道的,肯定不止他一個。
他們已經取到了一枚,又不知道下水道里會有幾枚,繼續(xù)在這里尋找,肯定會遇到別的來找號碼牌的考生,雙方若發(fā)生沖突,又是一件麻煩事。
那么,應該如何取舍呢?
袁鳴霆思考的時候,丘滿夜將號碼牌藏好,然后拿出自己貼身用的手帕,靜靜地站在他身后,等他回過神來再遞給他。
“決定了,我們繼續(xù)在這里找。不過不浪費太多時間。方才我也說過,下水道之所以是藏號碼牌的地點之一,一方面是因為下水道也屬于三圣城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就是考慮到藏匿區(qū)域的范圍……一些大房子占據了三圣城的一部分面積,考生又不可以進入屋舍內部,所以號碼牌只有藏在同一面上的下水道內。大房子雖然不少,但比起三圣城的面積,還是小了點。雖然我不知道號碼牌是怎么分配藏匿的,但最基本的就是平均分配,所以藏在下水道的號碼牌肯定不怎么多。我們如果遲遲沒有找到第二枚,就干脆放棄,回地面上先找輕合會合??此斋@如何,再考慮下一步?!?p> 袁鳴霆一邊整理思路一邊分析他們現在的情況,然后下指示。
等他回過神來時,一條手帕被遞了過來。
“呃?”
“擦一下吧,雖然難免還有氣味,但手上粘粘的,會影響揮劍的手感吧?”
丘滿夜歪著頭,微微一笑。
袁鳴霆有些不好意思,險些就下意識地去撓頭了。
他搖頭道:“手感的確不怎么好,但也不能弄臟你的手帕呀。沒關系,關鍵時刻我蹭蹭衣服就好了?!?p> “這怎么行?沒關系的,手帕就是用來擦的嘛!我剛才一點忙也沒幫,至少,你要讓我聊表心意呀!”
丘滿夜堅持把手帕遞過來,袁鳴霆都隱約聞到手帕上的香味了。
他沉默了一下,道:“呃,那多謝你的好意。先說好哦,我拿了就不還了噢?畢竟都碰過這些水,我就算洗干凈了你也不會要了吧?”
“嗯,拜托你千萬別還……”
袁鳴霆接過手帕,將手上的臟污擦拭干凈,然后把手帕揉成一團,丟掉了。
既然決定要繼續(xù)找,那么就還得忍受這里的氣味。
袁鳴霆領著丘滿夜又探索了一個小時,在發(fā)現一處井蓋之后,決定離開。
幸運的是,這一小時內他們沒有遇到別的魂士。
應該說,袁鳴霆在察覺到有人的時候,立刻改換了路線,減少和其他下到下水道的魂士的沖突。
離開下水道之后,袁鳴霆連續(xù)深呼吸十次,在自我感覺把肺部的污臭空氣排干凈之后,他拿出了信號彈。
“在下水道待了2個小時,差點忘記……要是輕合遇到危險,放了信號彈,我們沒看到,那可就糗了……希望沒事吧!”
說著,袁鳴霆對空鳴放信號彈。
沖天的紅色煙霧很快引來了諸多魂士的目光。
其實其他組隊的魂士也有自己的一套傳遞信息的方法,信號彈也不是袁鳴霆的獨家方法,所有魂士們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太過留意。
雖然他們中也有人想到可以去信號彈發(fā)射的地點看看有沒有機會,但這些人有的因為距離太遠就放棄了。
有的,則偷偷摸過去了……
楚輕合抬眼一望,就看見了信號彈。
“嗯……話又說回來,我還沒問過他,我該怎么分辨信號彈是不是他放的啊?”
在袁鳴霆探索下水道的時候,楚輕合在地上已經看見過3次信號彈了。
2次在城南,1次在城北。
城南不需要去,但城北那一次……他跑過去,最終發(fā)現那是別人放的,和袁鳴霆無關。
“哎,是城北的,不管怎樣,都只能去看看了?!?p> 楚輕合嘆了聲氣,忽然聽到有人的驚呼聲。
他忍不住抬起頭一看,就看到那道紅色的煙霧彈在半空中凝而不散,然后慢慢地變成了一張簡筆畫的笑臉,比著大拇指,還有一個字。
“合”!
楚輕合一臉無語,這年頭煙霧彈還有這種功能?
不對不對,肯定是袁鳴霆從哪個奇怪的渠道搞來的奇怪玩意兒。
楚輕合想了想,覺得曦若花的嫌疑很大。
她最后一次露面,臉上一直有詭異的笑容!而且那張簡筆畫的臉,看著就有點像曦若花!
哎,不論怎么說,確定是袁鳴霆無疑了。得趕緊去才行!
楚輕合無奈地飛奔而去,半個小時之后,才終于跨過城南,抵達信號彈的發(fā)射地。
袁鳴霆感應到楚輕合的接近,遠遠一看,就看到好友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他跑著跑著,正要打招呼,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住,然后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們……跑哪去了,怎么這么臭!?”
袁鳴霆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道:“你這反應也太夸張了吧?剛才不是還有10米距離嗎?隔10米就聞到啦?!”
“我頂風跑過來的,風刮過來全是臭味!所以……啊,你們不會跑下水道去了吧?”
“是??!你真聰明?。∧銢]下嗎?”
“本來想下的,但另有發(fā)現就放棄了。嗯,你們真勇敢?!?p> “廢話少說,你到底過不過來?”
“過來可以,但你不準碰我。碰我一下我就剁你的手。”
“這么絕情嗎?你我情比金堅的兄弟情義呢?!”
“已經被下水道沖走了。”
楚輕合一邊捏著鼻子一邊走到袁鳴霆身旁,非常露骨地表現出厭惡之色,但還是湊到耳旁低聲說了個數字。
袁鳴霆神色不變,道:“現在該怎么辦?”
“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討論吧。你帶路。”
“行。”
袁鳴霆的感應范圍比楚輕合還大,可以比楚輕合還早感應到其他魂士的存在。
所以楚輕合才讓袁鳴霆帶路尋一個安靜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