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頭一次做壞事
姜籽沐坐在馬車?yán)餁獠贿^,幾次想再拿了褚瀾塵的令牌跑路,但心里又覺得對不起姜籽彤。
想了許久,最后她還是做了那個決定,決定以現(xiàn)代女性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
“武凰,我們?nèi)フ以S雯?!?p> 武凰得令,馬車一路往李致家狂奔。
到地方,姜籽沐輕車熟路徑直往許雯房里去,正在看醫(yī)書的許雯見她闖進(jìn)來,很是詫異,“你找我有事?”
姜籽沐神色篤定的看著許雯道,“幫我做一件事,我想辦法讓你們許家人認(rèn)了你。”
許家不肯認(rèn)許雯的事姜籽沐聽李致說過,所以她直接對許雯提出這個條件作為交換。
而許雯突然見姜籽沐說話這么一本正經(jīng),全然沒有之前的荒誕不經(jīng),是有幾分信服的。
她若能幫上忙讓許家人與自己和好如初更好,幫不上也沒壞處,如此,許雯便問道,“你要我做什么?”
“給我配一味藥。”
“什么藥?”
“墮胎藥?!?p> 姜籽沐這三個字一出口,許雯一時(shí)怔住,以為自己聽錯。
但她沒聽錯,姜籽沐就是要墮胎藥,她要幫姜籽彤解決掉麻煩。但這事不能找太醫(yī),得找信得過的人,許雯雖性格耿直剛烈但秉性不壞,值得信任。
稍頃,許雯回過神來,瞟了一眼姜籽沐平坦的小腹,“我從來都只救人,不殺人。”
姜籽沐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道,“不是我,是我姐姐姜籽彤。”
“你姐姐?她不是還沒成婚嗎?哪來的孩子,又何需墮胎?!?p> “就是因?yàn)闆]成婚我才來找你?!?p> 接著,姜籽沐又把太子和姜籽彤的事給許雯講了一遍。
許雯聽完忖量片刻,方鎮(zhèn)定道,“此事人命關(guān)天,怎能你我決定,一切都得遵循你姐姐的意思。”
姜籽沐點(diǎn)頭認(rèn)同,“我也是此意,用藥之前你還得給她細(xì)細(xì)檢查一遍,需對以后生活沒什么影響才行,你把藥配好帶著,聽了她的意思我們再行事?!?p> 商量妥當(dāng),一行人來到姜家時(shí)已近黃昏。
下了馬車姜籽沐便讓武凰先去把藥熬上,自己則移步正堂。
姜昌裕見姜籽沐回來,恨不得揚(yáng)手就要打,但之前受過褚瀾塵的恐嚇,又不敢,只狠狠訓(xùn)斥了一番,最后又道,“你可有想到什么辦法讓太子娶你姐姐?”
“這事有點(diǎn)復(fù)雜,我先去看看姐姐再說?!痹捯徽f完,姜籽沐出了正堂往姜籽彤房里去。
路上她籌謀著,待會只要姜籽彤一點(diǎn)頭,藥端進(jìn)來,喝下去......
修養(yǎng)生息后,她姜籽彤又將會是如花美眷,到時(shí)尋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亦不空負(fù)這似水年華。
如此自己闖下的禍就給圓上了。
到得房間,見姜籽彤半躺在床上臉色蠟黃,眼瞼水腫,才幾天沒見好好的一個小美人竟憔悴成這樣。
姜籽沐心里十分愧疚。
“姐姐?!彼p喚了一聲。
姜籽彤睜開半睡半醒的眼,忽見姜籽沐立在房內(nèi),她陡然生了十分的氣,順手拿起床上的枕頭向她砸去,“滾出去,誰要你來看我笑話。”
姜籽沐面色沉靜,揚(yáng)手接過枕頭摒退丫鬟,和許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才直言道,“褚瀾赫并不值得你托付終身,我勸你不要對他抱有幻想。”
姜籽彤將頭撇向床里,眼中的淚又如泉涌,但嘴里還犟著,“他值不值得我知道,不用你在這說風(fēng)涼話?!?p> 驀地,她忽又狠道,“我現(xiàn)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p> 聽到這句話,姜籽沐突的起了氣,“我害的?若你們真的情比金堅(jiān),幾句閑言碎語豈能讓他褚瀾赫動搖?!?p> 姜籽彤緘默不語,想想當(dāng)初姜籽沐那樣的名聲,褚瀾塵還主動請旨娶她,自己呢,只不過在家口角幾句就要慘遭遺棄。
但她寧可感嘆命運(yùn)的不公,也不承認(rèn)是自己遇人不淑。
片刻,姜籽彤頭仍撇向床內(nèi)側(cè),咬牙流淚仍維護(hù)褚瀾赫,“他是太子,將來要繼承大統(tǒng),自然會在意這些?!?p> 姜籽沐看不見姜籽彤的表情,見她還這么執(zhí)迷不悟,恨不得上去將她打醒。
“你醒醒吧,他要娶那個叫楊靜姝的女人做正妃,不要你了,你給他做妾他都不要?!?p> 這些姜籽彤豈會不知,這幾天來,她寫了幾十封信給褚瀾赫,但還沒送到宮里,就給擋了回來。
之前她一直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是褚瀾赫太忙,沒時(shí)間看自己的信,現(xiàn)在卻聽姜籽沐將這些話劈頭蓋臉砸過來,無疑是打碎了她盡心呵護(hù)的美夢,她心里繃緊的最后一根弦斷了。
“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真的要我死嗎?”姜籽彤近乎崩潰,大哭出聲。
姜籽沐視線下移,冷冷的看著姜籽彤的肚子,“不,你活著,還要好好活著,讓不該來的去死。”
說完,姜籽沐對許雯使了個眼色。
許雯會意,起身坐到床邊給姜籽彤把脈,道,“母體脈象平和,胎胞月余,現(xiàn)在若服下一劑藥引出穢物,不會影響以后受孕?!?p> “你...你們什么意思?!苯淹榛厥郑浑p淚眼驚恐的看著她們。
姜籽沐站起身,清眸中泛著圣母般的光輝,微笑緩緩走近姜籽彤,“放心,我們是來救贖你的。”
短短幾步路,某王妃感覺自己是頭頂天使光圈,背插隱形翅膀的救世主。
門口,武凰已熬好藥等候在外,見里面時(shí)機(jī)成熟便端了藥進(jìn)來。
姜籽沐接過藥,在床邊坐下,姣好的面容上掛著白蓮花般的溫柔笑容,手里卻在做著殺人的事。
“姐姐,把這個喝下去,你的煩惱就解決了,到時(shí)你再重覓如意郎君,開始新的生活,幸福終老?!?p>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黑乎乎的藥,姜籽彤眼淚如珠子般滾落,手下意識的捂著小腹,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孩子來得不易。
如今卻......
做了半天思想斗爭,姜籽彤顫抖著雙手接過藥,一閉眼藥湯將要入口…
啪——
姜籽沐將她手里的藥碗打落在地……
隨即在心里唾罵自己:姜籽沐啊,姜籽沐,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盛世白蓮花啊,面對一個人體細(xì)胞你就下不了手了?
“沐兒,你這是在做什么?”柳氏在門外看著眼前一切,昏黃老眼里噙著淚花,痛心疾首。
姜籽沐循聲抬頭看向門口,忽瞳仁一縮,嚇得不輕。
只見柳氏和姜昌裕垂手立于門前,后面是褚瀾赫,再后面是刑部李大人和吏部張大人,院子里還圍著不少侍衛(wèi)。
看這架勢是要現(xiàn)場將自己法辦??!
自己頭一次做壞事就被抓個正著???
半個時(shí)辰前,褚瀾赫正在宮中看各地上表的奏章,忽收到一封密信,上書:速去英國公府,晉王妃引火自焚。
再問送信之人的去向,宦官答曰:無人,地上拾得。
不過,只要有機(jī)會抓褚瀾塵的短處,不論密信真假,褚瀾赫也不介意走一遭。
“殿下,您終于來了...”看到褚瀾赫的瞬間,姜籽彤蠟黃的臉上頓時(shí)有了光彩。
而褚瀾赫卻只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便定格在地上打翻的一攤藥上。
他臉上沒有往昔的溫柔,抻著一副似怒非怒的表情,對左右道,“來人,晉王妃企圖謀害皇嗣,給我拿下?!?p> 姜籽沐聞言眸光一閃,不懼反喜,呵呵!真乃天助我也!
“慢著?!彼韧私暗氖绦l(wèi),站起身對褚瀾赫道,“太子殿下,請問我手中并無兵刃是怎么謀害的你?”
褚瀾赫,“?。?!”
自己和姜籽彤并未成婚,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公之于眾,這樣一來,現(xiàn)場除了自己還有誰是皇嗣?可自己現(xiàn)在安然無恙,姜籽沐怎么謀害的自己?
現(xiàn)在要怎么回答這個女人的問題?咬定她謀害皇嗣就要承認(rèn)姜籽彤腹中的孩子,不承認(rèn),自己就要灰溜溜的帶著刑部李大人和吏部張大人走掉。
這絕對不行。
現(xiàn)在唯有認(rèn)下姜籽彤腹中的孩子,籍此擒住姜籽沐,再趁機(jī)打擊老九。
一個孩子換一次扳倒老九夫婦的機(jī)會,值!
怔愣片刻,褚瀾赫忽指向躺在床上的姜籽彤道,“她腹中已有我褚瀾赫的骨肉,你卻逼她用藥,難道不是在謀害皇嗣?”
嘶——
李大人和張大人本是被太子喚來現(xiàn)場辦案的,沒想被迫成了吃瓜群眾,而姜昌裕和柳氏聞聽太子這話,頓覺周身氣血順暢許多,好歹他是承認(rèn)了這個孩子。
可姜籽沐還想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
因?yàn)樗齽偛趴吹剑淹姷今覟懞盏乃查g,眼中是閃著光的,只有成全了她,自己方對她無愧。
“太子殿下,我姐姐雖與你有婚約,但你們并未禮成,你怎可隨意詆毀她的清譽(yù),狂說她身懷六甲?!?p> “你……”
褚瀾赫指著姜籽沐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半晌,他氣一沉,轉(zhuǎn)頭對李大人和張大人道,“吩咐下去,今晚就將英國公府大小姐姜籽彤迎入東宮?!?p> 兩位大人見是這么個光景,也不多問,交代手下去辦,忽然間,只聽一陣整齊的出氣聲,眾人皆心安。
坐在床上的姜籽彤亦一顆心落地,也不計(jì)較什么禮節(jié)名分了,長舒一口氣軟綿綿將要躺下,褚瀾赫忽撲到床邊,抓著她的手道,“彤兒,不要怕,你告訴我,是不是晉王妃妄圖謀害我們的孩兒?”
說完,褚瀾赫對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順著自己的話說。
楚彬蔚
咳咳,女主好白蓮花,好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