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波最近很焦慮,她生日越來越近了,她能感覺到白天最近這幾天日理萬機的忙,還故作神秘,自己又裝的不像,每天下班回家綠波都能看到他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寫著:我給你準備了驚醒,哎!真讓人牙癢癢。綠波看的透徹,旁敲側(cè)擊了楊柳,楊柳演技倒是爐火純青的好,一臉懵的看著綠波:什么?談個戀愛了不起啊?我懷疑你在秀!
綠波嘆著氣翻白眼,好吧!她決定自己找白天聊。
午飯的時候她沒打招呼就去了白天的辦公室,因著白天同學時刻高調(diào)的戀愛行為,他的同事,下屬們對綠波早就當成老板娘供著了,她一路綠燈直接推開了白天的辦公室,她動作很輕,抬眼看到了端坐在電腦前的白天,白天仔細盯著電腦屏幕看的認真,尚且沒有發(fā)現(xiàn)綠波。
他一臉平靜,一手摩挲著下巴,一手滑動著鼠標,綠波愣在門口,沒有叫他。
她見過白天工作但都是動態(tài)的,像今天這樣的靜態(tài)是她很少看到的,她一直擔心白天太過順利會心生浮躁,陳浩這個人吧,亦正亦邪,越靠的近越看不清楚,有這樣的老師在,綠波沒法不擔心。但是現(xiàn)在眼前的白天靜的像副畫,看著他這樣的面容,綠波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白天真的潛移默化中發(fā)生了很多變化。
她走進來,又把門輕輕合上了,悄悄走到白天旁邊,她真的很好奇,他能看什么,看的如此失神。
匯率?綠波心里驚奇,不由的問道:“你看這個干什么?”。
白天猛然驚覺,下意識的快速關掉了瀏覽網(wǎng)頁,滿臉驚慌的轉(zhuǎn)過頭:“沒什么,瞎看”。
綠波“???”,白天的表現(xiàn)實在讓人費解,她眨了眨眼睛道:“我怎么感覺你這樣像是偷看小黃片被抓個正著啊?”。
白天已經(jīng)恢復了常態(tài),勾著嘴角一臉壞笑的把綠波拉到了自己腿上坐,滿臉甜蜜的問道:“我還需要看那些東西嗎?是技術不精還是性趣不高了?”。
綠波磨著牙掙扎著要站起來,奈何某人臂力驚人,攬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無奈綠波只好嫌棄的看著他說:“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你看匯率干什么?你們開始接外單了?”。
白天簡單的嗯了一聲,馬上堆著滿臉的笑容問:“你怎么來了?想我了?”。
綠波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是啊,想你了,想的心神不寧的,我感覺你最近在背著我搞事情,說,從實招來!”。
白天的臉立馬僵住了,但又馬上掩飾住了,仿若心不在焉的問道:“哪有?真沒有”。
綠波皺著眉頭扭著他耳朵問:“我的生日你到底要怎么過?”。
“生日啊!哦,哎呀,你,你,哪有這樣提前問的呀?”綠波感覺白天如釋重負的提高了音量,臉上的不知所措瞬間收了。
“我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求你,千萬不要搞,我年紀輕輕不想提前過大壽,我去年就堅決沒過,今年也不想,我跟你說說原因,哎,怎么說呢,我媽媽生我的時候我奶奶去世了,所以,我就不過生日,老張同志又覺得過意不去,就一直把六一兒童節(jié)給我當生日過,所以千萬別折騰,就像你的生日也總是修羅場一樣,咱倆這點挺像,都是不適合過生日體質(zhì),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小九九,趕緊停了!生日那天,就咱倆就行,你陪我就夠了!”綠波說完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見他喪著臉不說話,又親了一下。
白天抱著她順勢站了起來,把綠波放在了桌子上,他一臉委屈的說:“那你要補償我,我最近是奔著預演婚禮的架勢布置的,你看看,黑眼圈都有了,必須賠我精神損失費”
綠波諂媚的笑著又親了他一下:“賠,賠,你說,怎么賠?”
“把你自己賠給我吧,現(xiàn)在!”白天說著就吻了上來……
生日的前一天,綠波巨忙,午飯都沒空吃,熱心談戀愛的楊柳把曹律師都叫了來,可憐一個堂堂律師看著一地的衣服眼睛都直了,他生平第一次叉腰,心里哀嘆,自己緊鑼密鼓的熬了半個月的夜班,好不容易換來了一天假,一大早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了一遍,心花怒放的出來約會,就約成了這個樣子。
他心頭的性感女神,正一臉猙獰的和店員對票據(jù),還時不時嫌棄的看他兩眼:“你站著干什么?干活呀,把1086款的霧霾藍拿過來40件!”楊柳吩咐完就扭臉繼續(xù)猙獰了。
可憐的曹律師滿臉寬面條眼淚,心里直打顫:霧霾藍是個啥藍?霧霾還有藍色的嘛?1086不是移動客服嗎?啥?都說的是啥?我該怎么辦?他真怕一天時間會把自己撓禿!
曹律師一路頂著學霸的光環(huán)長大的,大小考試從來沒杵過,唯獨此刻,他連題都沒聽懂,臉色煞白的瞅了一圈,額頭都急出汗了,每個人都忙的像個陀螺,轉(zhuǎn)速很高的那種,他連個打聽的人都找不到,焦急的又撓了一會兒頭,總算是想到了辦法,百度!
一通忙活然后頭更大了,他看一眼手機上的圖片再看一眼地上的衣服,哪有霧霾藍!臥槽!為什么這么多藍?曹律師爆出了此生少有的一次粗口,心里貓抓了一樣的焦急,他心里對藍只有三個認知,天空藍,牛仔褲藍,西裝藏藍,他實在理解不了明明那么相近的兩個藍為什么叫不同的名字,名字不同也就罷了,這么相近的顏色為什么不二選一呢?必要呢?差在哪里?
“你怎么不動?衣服給我呀!”楊柳兩只眼睛渾圓的看著曹律師。
“那個,那個,1086是什么?長什么樣?”曹律師緊張的問道,他發(fā)誓,他論文答辯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
“1086就是娃娃領的那款,剛才你送到樓下的那款??!”楊柳不耐煩的吼道。
曹律師緊張的都忘了回答,恨不得把腦子從頭顱里掰出來,手動往前找找回憶:我是送貨了,但是我送了5次,每次都沒有霧霾藍,他反復確定后喊了一聲楊柳問道:“我送的貨有黑色,紅色,白色,還有粉色,沒有你說的霧霾藍!”
“那款皮粉的就是1086款?。∥业奶?,你是怎么打官司的?律師不是要背誦律法的嘛?記性這么差,你是怎么畢的業(yè)?”楊柳無情吐槽!
俺是正兒八經(jīng)的畢了業(yè)的,律法也沒這么復雜啊!曹律師暗自揣度,眼珠往上翻,皮粉又他媽是什么鬼?為什么叫皮粉?!粉不就是粉嗎?難道也跟藍一樣分裂了好多種?他徹底亂了,絕望的閉了一下眼睛,猛然想起來,娃娃領!又是個啥?啥!啥!都是啥嘛,曹律師感覺自己將近四十年的鐵骨錚錚要在此刻落下男兒淚,真的!賣服裝的都跟搞科研一樣,以后誰再跟他吐槽賣衣服的沒文化,他就要急眼,光是分顏色都趕得上背律法了,他在心里甩了一把汗,慢慢蹲下了,揪起一件衣服開始對著手機查,領子的類型!他感覺他今天是來上補習班的,約會呢?女神呢?
女神早上的時候還穿了條長裙,紅色高跟鞋,美的不可方物,他早上心神蕩漾了好一會兒呢,這會兒看過去有些愣怔,長裙被無情的挽到了膝蓋,打了個結(jié)掛在腿邊跟要下地插秧似的,腳上的紅色高跟鞋也不翼而飛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了拖鞋,風馳電掣的來回忙著,和她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他心里是嘆服的,楊柳可貴的地方就是不矯情,撒的開,摟得住,離了婚的女人都活的比較實際,有了點年紀的女人活得也越來越接地氣,但是楊柳身上看不到絲毫怨婦的影子,她是個寧愿當潑婦都不要做怨婦的人,鮮活的像只朝天椒。
曹律師感嘆完收回心思,繼續(xù)研究色系和領子類型,在他一番突擊學習后,終于成功的找到了1086款的霧霾藍,當?shù)玫綏盍c頭默認時,高興的打了個響指。
綠波喝水的空檔,端著杯子默默移到了楊柳身后滿臉擔心的問:“會不會把人嚇跑?你跟個女土匪似的,把人吆喝的都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楊柳一臉輕笑:“我本質(zhì)就是女土匪啊,他早點看到的好!”
綠波狐疑:“不愛了嗎?”
楊柳嫌棄的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小女孩兒的時候談戀愛恨不得把自己偽裝成仙女,最好是只喝露水不拉屎的那種,約會吃飯都不敢吃帶殼的東西,生怕不美好,然后呢,大家相戀,相愛,各自越活越放松,原來仙女也拉屎,吃芒果一樣很狼狽粘的嘴角發(fā)黃,然后彼此厭棄,你不是我當初愛的那一個,以相看兩厭收場,如今,我想明白了,先展示自己改不了的缺點,如果他都能接受,那以后就是逐漸挖寶藏的時間,哦,原來你還會這個,啊,天哪,你還知道這些!”
綠波眨了眨眼睛獨自消化了一會兒,默默的說道:“美好的婚姻培養(yǎng)詩人,失敗的婚姻培養(yǎng)哲學家!了不起!”。
楊柳看了看認真核對款式的曹律師笑的四平八穩(wěn):“厲害吧,生活按著我的頭顱教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