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綠波給阿萍找出一套居家服,讓她先洗個澡整理一下,她就去樓下找白天了。
這還是白天搬進來這么久以后綠波第一次去敲門,手剛抬起來門就開了,白天一把把她拉了進去關上門,抵在墻上就吻了上去,白天的吻熱烈,帶著霸道,綠波被他吻得有些窒息,輕輕躲了一下,白天喘息著才慢慢放開了她。
“手沒事吧?”綠波彎著腰從他懷抱里掙脫出來,邊說邊往屋里走。
白天這間格局和樓上她那間一樣,只是不朝陽。一個小客廳,一間臥室,外帶一個廚房,白天收拾的很干凈,客廳里還殘留著一股未散的煙味,她皺了下眉,徑直走到布藝沙發(fā)旁,坐下了。
“我看看你的手”綠波眼睛往他的手上看。
白天斜靠在剛才親人的地方看著她,舉起手晃了晃:“沒事,檫破了點皮”,然后走到窗邊先打開了窗戶,外面的嘈雜聲灌進來一些,他靠在窗邊打量著綠波,綠波唇上的吻痕還未退去,透著誘人的紅色。長發(fā)被別到了耳后露出一段光潔的脖子,鎖骨若隱若現,他喉結滾動了兩下,有些口干舌燥。
“不說我走了啊”綠波跳過他炙熱的目光拿起了手機擺弄。
白天眼睛里裝滿笑意,面上卻保持著平靜,他清了下嗓音說:“我可能要辭職”
“為什么”綠波放下手機轉過頭看著他。
“你還記得胡姐嘛,讓我?guī)退肇?,發(fā)貨,給提成的那位”白天邊說邊從窗戶邊走了過來,坐在了綠波邊上,綠波點了點頭。
白天靠在沙發(fā)上繼續(xù)說:“像胡姐這樣的客戶我現在手里有七八個,有些忙不來了,又不能老是曠工”。
“靠譜嗎?”綠波表示懷疑,有個固定工作至少有個保障,白天說的聽著像是自由職業(yè)一樣,虛無縹緲。
“比上班掙的多,而且有些客戶不方便來,我也給他們找貨,現在已經談好三個供貨商了我介紹客戶過去,他們給我提成”白天把手搭在了綠波肩上。
“你考慮好了?”
“嗯,你生病那幾天就考慮好了,店里我待不住,不過我會等你找到接手的再走,還有,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給店里再增加點貨品,店里面一直是楊柳自己做的貨,有些單一”白天說
綠波心里是有驚喜的,她沒料到白天成長這么快,她點了點頭說:“嗯,我會跟楊柳聊一下,我手里也有好幾個供貨商,等下把聯系方式給你”綠波說著就開始扒拉手機。一個沒注意被白天整個抱到了腿上,綠波一哆嗦手機差點掉,雖說也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是這么赤裸裸的坐大腿她還是一時消化不了,羞的滿臉通紅,猛地站了起來,怎奈被白天拉著手一個趔趄又坐進了懷里,綠波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抓起手機站了起來,滿臉通紅的說:“我上去了,阿萍一個人正傷心呢”,說完也沒敢看白天一眼就推門出去了。
白天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聽到了關門聲,奈何樓上有人也就沒再追上去,苦笑著拿出手機給綠波打了個電話。綠波剛跑到樓上還沒開門電話就響了,她站在門口平復了下心跳接起了電話。
白天:晚飯怎么吃?我去樓下買菜上去給你們做吧?
綠波:嗯,好
白天:你傷著我了,怎么辦?還疼著呢
綠波:……掛了
白天還沒笑出聲電話里就只剩下一段忙音了,見慣了綠波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今天這樣害羞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真是難能可貴,白天兀自笑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樓下買菜。綠波最近瘦了太多是要好好補補了。他想著就多買了幾樣。
回到樓上,綠波和阿萍都換上了家居服,阿萍看上去好了一點,嘴角流血的地方已經擦了藥,看見白天的時候有些愧疚的道了聲謝,白天微笑著安慰了幾句就去廚房忙活了。
阿萍覺得過意不去非要跟著進去打下手,綠波也不能干坐著就也跟了去,廚房面積不大,站了兩人就已經有些擁擠了,所以綠波干脆站在門口和他們聊天。
阿萍看著白天熟門熟路的樣子心里直犯嘀咕,不時的看看綠波,又看看白天,看著兩個人泰然自若的樣子,也就了然于心了。
綠波出去抱了小狗又走了回來,和他們閑聊。
“阿萍,等會兒喝點酒吧,一醉方休怎么樣?”綠波拿眼瞟了一下白天。
“好”阿萍倒是很爽快。
“只能喝點啤酒,你才剛好”白天有些無奈的看著她說。
綠波癟了癟嘴,對著阿萍吐了下舌頭,阿萍總算活過來了一點,臉色柔和了一些。
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四菜一湯就做好了。阿萍倒了三杯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對著兩人感激涕零,一仰頭就干了一杯,綠波嘆了口氣,在白天的滿眼警告下喝了半杯,白天沒怎么喝,一直細心的照顧著兩人,一會兒盛湯一會兒拿勺的。
阿萍沒吃幾口,一直默默的喝酒,綠波知道,阿萍是那種有事只放心里的人,自己這么不堪的一幕被赤裸裸的公之于眾,心里的難受無法言表,她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打哪勸起,都有些后悔提議喝酒了。
阿萍喝了幾杯酒后苦笑了一聲說:“他沒收到我的工資,想去店里鬧的,被我攔了,又喝了點酒,就動手了,讓你們看笑話了,不好意思啊”
“不能忍了,這個人渣,太欺負人了”綠波放下筷子,滿臉憤怒。
“我就是太無能了,怕,怕離了婚孩子不好過,怕父母在村里抬不起頭,怕他跟我玩命”阿萍哽咽著說。
“我沒有經歷過婚姻,阿萍,有些顧慮我沒有親身體會,所以我可能會說氣話,但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忍,一個這樣的父親對孩子的成長注定沒好處,至于名聲,都是屁,折磨自己就為了給別人看嘛,再說離婚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過,玩命?更不用怕,現在是法制社會,你要學會求助,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綠波耐著性子說。
白天默默的看著她,溫柔盛滿了雙眼,綠波從不矯情,頭腦清醒。她內心很強大,這點白天很欣賞。綠波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他感動。這是個心里很成熟的人。
阿萍抽抽搭搭的又哭了起來,對著綠波的這番話不停的點頭。
“離不離婚要你自己點頭,不著急,你先考慮清楚,確定后,我們幫你,不要怕”白天堅定的說。
阿萍只是哭,她悲傷太大了,一直被自己緊鎖心頭,如今這樣好像開了閘了一樣,悲傷就鋪天蓋地的來了。
綠波和白天靜靜的陪著她,綠波拉著她的手輕輕安撫。
綠波本想讓阿萍休息一天的,但是她死活不同意,綠波想也好,有事情忙著還能好過一點。
到了店里,白天買了一條煙去了物業(yè),把昨天大廈門口的錄像用手機拍了一份,然后刻到了優(yōu)盤里,交給了綠波說:“你給阿萍吧,要是離婚的話這里是她老公家暴的證據”。
綠波接過優(yōu)盤有些吃驚,不僅感嘆道:“呦,你小時候不會上過暑期法制班吧?”
“看新聞學的,我暑期忙的狠,要給自己掙學費和伙食費”白天笑著答,綠波聽的心里一顫,她想象著白天小時候忙碌的樣子,莫名的心疼。
白天看出了她的異樣,連忙補充到:“偶爾也掙點泡網吧的錢,主要是這個”,綠波越聽越心疼,恨不得伸手揉揉他的頭,白天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綠波也跟著一起笑了。沒事的,以后給你加倍的溫暖。
吃過午飯楊柳來了,帶著一貫的香飄十里,還給大家?guī)砹烁@?,每人一盒月餅和一箱蘋果,大家喜氣洋洋,節(jié)日的氣氛一下就來了。
明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可以休息一天。連阿萍都悄悄松了口氣。
楊柳和大家一通熱鬧,最后拉著綠波坐在柜臺后面聊天,楊柳擠眉弄眼的看著綠波問:“有緋聞???聊聊”
“啊?嗯,就白天啊,剛起個頭,對了他最近要離職,節(jié)后還得招人”綠波有些羞澀。
“我們也不是世界500強,不反對員工內部談戀愛,不用離職”楊柳一臉茫然。
“是他有自己的打算”綠波笑著說。
“哦,我不明白啊,為什么是他呢?”楊柳轉過臉盯著綠波問。
“帥啊”綠波一臉坦然。
“帥是挺帥,不過我始終覺得你值得更好的,再不濟也得是李輝那樣的,唉,你覺得李輝怎么樣?他最近老在我跟前提你,我覺得有戲”楊柳笑著說。
“哎呦,別消遣我了,我覺得白天挺好的”綠波尷尬的笑了一下。
“傻姑娘哦,找個有錢的少辛苦多少年啊,這市場上姿色不如你的都一個個的找了棵大樹好乘涼,你倒好,找了個小狼狗,有什么用,以后有你悔的”楊柳說的眉飛色舞。
綠波知道她出于一番好意,但是心里還是本能的鄙視了一下,她越活越俗氣了,當然她自己只會認為這是通透。
綠波想起李鵬那檔子事,心里有些不舒服對楊柳多了幾分同情,也就沒反駁什么,老實的聽她說教。
楊柳說的很盡興,臨走拍了拍綠波的肩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別犯傻,在自己還有資本的時候”,綠波回以微笑,乖巧的點了點頭。
楊柳走后,店里比較閑,綠波坐在柜臺后面悠閑的翻著賬單,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喊:“王萍,王萍,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
綠波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正是昨天阿萍的老公,她趕緊站了起來,走進店里讓瑟瑟發(fā)抖的阿萍先躲在樣品間的角落里,然后迎了出去,男人看到綠波瞬間紅了眼叫囂著罵道:“我操,昨天打我的是你吧,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把王萍交出來,不然我去告你,說你打我”。
“去吧,告去吧,王萍不在這兒上班了,你再叫喚,我可報警了啊”綠波冷著臉說。
店里其他人也迅速圍了過來一起瞪著男人。
“我不管,你們他媽的得給我一個交代,人是來你這兒上班了,現在人不見了,你們要么交人,要么給錢”男人一副無賴樣。
“趕緊滾蛋,窮瘋了吧”劉波狠狠的說。
“我草你媽的”男人說著沖了過來,劉波往綠波旁邊一閃,他撲了個空,怒氣瞬間被升級了,他隨手抓起了店門口的一袋子實木衣架沖著綠波和劉波的方向砸了過來,綠波心下一涼只來得及轉身,實木的衣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背上,劉波更慘,他想用手去擋,結果頭部被狠狠的砸了一下,眼角立馬有血流了出來。
邊上的大雄上去一腳踢在了男人的后背上,他往前一下趴在了綠波腳下,綠波本能的一腳踩住了男人的手,男人哀嚎一聲,另一只手抓住了綠波的腳踝,用盡全力一拉,綠波眼看著要倒地,身后卻被人牢牢的抱住了,來人一把抱緊綠波往前一腳踢在了男人的下巴上,踢人的穿的是皮鞋,綠波清楚的聽到了下巴斷裂的聲音,然后轉過頭看見了一臉怒氣的抱著自己李輝。
李輝一臉嚴肅的說:“摁住他,等會兒交給保安”,大雄和劉波上去牢牢的按死了地上的人。
綠波往旁邊挪了兩步掙脫了李輝,有些尷尬的問:“李總,你怎么來了?”。
李輝跺了跺腳整理了一下自己筆直的西褲滿臉笑意的說:“請我吃飯啊,忘了?剛又救了你一次,兩頓!”李輝比了個剪刀手。
綠波正想張嘴說話白天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直接越過眾人跑到綠波跟前滿臉的擔心,他一把抓住綠波的肩膀問:“你沒事吧?”
“店長被木頭衣架砸了一下”苗苗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白天驚慌的差點把綠波翻了個面,其他人同時犯起了咽炎,吭吭咔咔的聲音一片,綠波一臉尷尬的拿掉了他的手:“沒事兒,沒事兒”,然后沖著走過來的保安過去了。
白天撇了眼站在旁邊的李輝,又滿眼怒火的去瞪地上掙扎的人渣。
兩個保安從大雄和劉波手里接過人,沖著綠波和李輝點了點頭然后說:“跟我下去一個人,說說情況”,綠波看了一眼劉波,劉波點點頭跟著去了。
大雄和苗苗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衣架,苗苗感嘆了一句“李總好酷啊,咔,一抱,唰,一腳,啊,偶像劇,偶像劇”。
大雄拿衣架敲了一下她的頭:“你發(fā)的哪門子花癡,抱的是店長,又不是你”,李輝微笑著假模假式的整理著袖扣,白天愣了一下,一臉冰霜的看著李輝,綠波只想閉上眼,還好阿萍出來了,綠波緩了口氣。
阿萍有些崩潰,哭著說:“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不了解他,他會一直來鬧的”,綠波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溫聲說:“別怕,有我們呢”。
“我不能再住你家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他會去糾纏你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不是正常人,店長,我不能拖累你”阿萍滿臉淚痕。
“放心,沒事兒”綠波繼續(xù)安撫著。白天走過來拿了紙巾遞給阿萍“你把他的上班地址和住址都發(fā)給我”,綠波和阿萍一起望向了白天。白天一臉平靜,看不出情緒。
“這都到底怎么回事?阿萍那男的是你老公?”李輝在邊上已經撓了半天頭了。
“嗯”綠波答了一聲。
“離了吧,這種神經病太嚇人了,早離早解脫”李輝一臉煩躁。大家都沉默了,只有阿萍抽抽搭搭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