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十二點,多米亞城法庭最大的一個審判廳。
原本足以容納數(shù)百人同時就坐的大廳此時已經(jīng)是座無虛席,作為多米亞城最近幾個月以來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安倫先是拿下了機甲比賽的冠軍,而后又成為帝國的新晉貴族,而現(xiàn)在又將以通敵的罪名被送上法庭,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而在眾多觀眾之中,坐在最前排左手邊位置的便是機甲協(xié)會的眾多骨干,與骨干們共同前來的還有機甲協(xié)會眾多的后進成員,都是奔著安倫的名號來的。
最前排右手邊坐著的,自然便是德文等人,此時的德文正抱著膀子,老神在在地等著開庭,在他看來,這一場審判之后,安倫已經(jīng)是必死無疑。
坐在法庭前方主席左手邊的安倫,此時正打量著法庭中的一切。
法庭最前方是三個還空著的席位,正中央的席位正上方,是一個巨大的徽章,那徽章看上去無比莊重,徽章的底色是一面巨大的紅色盾牌,盾牌之上是交叉著金色的錘子與扳手,而在錘子與扳手交叉點的上方則是金色的煙花。
這徽章很少見,但卻沒有人不知道它是什么,因為那是帝國的國徽,盯著國徽看了許久,安倫才將視線轉(zhuǎn)移到自己的正對面。
對面是一個看上去身形矮小長相有些猥瑣的家伙,他那矮小的身軀被高高的桌臺遮擋了大部分,就連他那張猥瑣的臉,也只露出桌面一半,如果不是提前對此人的信息有所了解,安倫甚至會懷疑這個人是侏儒癥患者,而這個人也將是安倫和紅蓮的主要對手——城主府請出來的公訴人。
這個公訴人據(jù)說是那種只要收了銀子什么話都敢說,什么把戲都敢刷,沒有什么道德下限的家伙,頂著公訴人的名頭卻專門為那些骯臟貴族和腐敗政要提供服務,幫助他們誣告那些控訴他們的平民百姓,切切實實的官方走狗一條。
安倫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羅德會選擇這么一個貨色來對付自己,畢竟找來這么一個人來做自己對手,從輿論上他們就已經(jīng)先輸了一半啊……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自法庭之后傳來,先后走進三個人,正中央的不是別人,正是彌迪大法官,只見今天的她一身黑色開衫長袍,配上白底藍邊襯衫,頭戴高高的法官帽,看上去無比莊重圣潔。
啪。
坐好之后,彌迪便拿起法官錘敲了一下,原本還交頭接耳的觀眾立刻安靜下來,而彌迪只是簡單說了句:
“開庭?!?p> 說罷,彌迪身邊的法官便站起身來,手里端著稿子念道:
“我庭接到城主府提起公訴,稱帝國新晉榮譽子爵安倫有勾結(jié)跑私團隊,試圖將關(guān)系帝國高級機密的機甲引渡境外獲取非法利益,經(jīng)過為期近一個月的調(diào)查取證,我庭認為已經(jīng)達到開庭審理之條件,因此在本日開庭審理,下面進行第一個環(huán)節(jié)?!?p> 法庭上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承諾環(huán)節(jié),也可以說是宣誓環(huán)節(jié),便是公訴、被告雙方承諾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承諾不做虛假證詞之類的環(huán)節(jié),而在這個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之后,便是公訴人問問題的環(huán)節(jié)了,而坐在安倫對面的侏儒公訴人,一聽說到了這個環(huán)節(jié),便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從公訴人座位上跳了下來,走到安倫面前。
“安倫子爵,我接下來所有的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p> 安倫微微點頭,算是回答了對方,只見公訴人問道,“本年8月13日,你曾經(jīng)試圖開立公司,但最終因為身份屬于公爵無法出任公司股東而放棄成立公司,是還是不是?”
“是,不過是有人橫加阻攔,所以……”
“哦,我親愛的安倫子爵,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如果你有其他想要解釋的,請等待我問完所有問題再說。
那么好了,下一個問題,在成立公司失敗之后,你找到了一個名為魯魯修的商人,將機甲協(xié)會研發(fā)出來的機甲賣給了魯魯修,并且讓魯魯修找下家,是還是不是?”
“是。”
“好的。”公訴人轉(zhuǎn)身看向坐在法庭正坐的彌迪,恭敬道:“尊敬的彌迪大法官,現(xiàn)在我們能夠確認安倫在沒有成立公司的情況下將作為非營利性組織的機甲協(xié)會所生產(chǎn)的機甲賣給第三方,所以無證經(jīng)營的罪名是成立的?!?p> 聽到公訴人的話,安倫不由得眉頭微皺,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先給自己扣上了一個無證經(jīng)營的帽子,不過這種無證經(jīng)營的罪名倒不是很大,所以安倫暫時也沒太放在心上。
而彌迪則是微微點頭,沒有太過思考公訴人的話,示意公訴人繼續(xù)吻下去。
“好了,安倫子爵大人,我接下來要問另一個問題,那便是,你對魯魯修找到跑私商人進行跑私的事情是知道的,而且你是允許的,是還是不是?哦對了,安倫子爵大人,我可要提醒你,不要忘記我們在剛剛開庭時候做出的承諾哦!”
“是?!卑矀悷o奈道,雖然不想承認,但對方說的的確是事實,的確是有了自己的授意,魯魯修才會去找跑私的商人,才會找上燃火傭兵團的跑私團隊。
“好的?!惫V人再次看向彌迪,“尊敬的彌迪大法官,安倫知情且允許下家跑私,所以他可以認定為跑私行為的主犯,這個罪名也成立了,我說的對嗎?”
“他是否有罪,需要等到搜集到所有證據(jù)之后才能進行審判,老老實實問你的話,不在你權(quán)力范圍之內(nèi)的事你最好不要問,不要管?!毖垡姽V人一次又一次地找茬,彌迪心里很是惱火,只是表面上還保持著穩(wěn)重。
“好!”公訴人轉(zhuǎn)過頭,再次看向安倫,突然拔高了調(diào)門:“所以安倫子爵大人,我要問最后一個問題了,你知道跑私的對象是燃火傭兵團的跑私團對,知道燃火傭兵團跑私團隊要把這批貨賣到境外去,是也不是!”
“不是!”安倫義正言辭道,卻哪里知道在說出不是后看到的是公訴人那張已經(jīng)完全扭曲的臉:
“你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