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老藤的話讓這個叫做西蒙的隊長微微一愣,而老藤也慢慢緩過神來,畢竟剛剛安倫只是當著他面殺人,沒把他真的怎么樣,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全然是被剛剛的一幕嚇的,而逐漸好轉(zhuǎn)過來的老藤也給西蒙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西蒙他們從接到星羅鎮(zhèn)的守備任務(wù)那一刻起,便已經(jīng)成為了迪奧和羅德的棄子,在老藤所接到的命令之中,是目送西蒙等人走上高德平原,然后等待法庭的衛(wèi)兵緝拿西蒙的隊伍時,以燃火傭兵團團員的身份幫助衛(wèi)兵徹底消滅西蒙等人。
而老藤隊伍的說辭也名正言順,認定西蒙是自作主張跑私的,與燃火傭兵團沒有半點關(guān)系,燃火傭兵團在得知西蒙想要把帝國武器輸送到境外的時候,毅然決然派出截殺隊伍保護帝國的核心機密。
在必要的時候,徹底解決西蒙等人,讓西蒙他們永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所以西蒙,你們從頭到尾都是被算計了?。∥乙彩侨澯兔闪诵?,才接下來這個任務(wù)的,你可千萬別怪我啊!”
面對老藤的坦白,西蒙只是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便不再多問什么,而安倫則是聽著二人的談話陷入沉思,記得之前在牢獄之中,自己曾經(jīng)猜測燃火傭兵團是被羅德所利用,然后羅德還要借著這件事徹底除掉燃火傭兵團,現(xiàn)在看來,這件事似乎沒那么簡單啊……
簡單思考之后,安倫把另一只手上的士兵丟在地上,冷聲問道,“那你們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因為什么?你這身裝扮,倒是挺像軍方的人,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來,究竟哪里得罪過軍方?!?p> “哼!”
回答安倫的,只是士兵的一聲冷哼,安倫直接被氣笑了,今兒出門還真是沒怎么看星象,今兒是不適合審問么?
“咳咳,自我介紹下,我是安倫?!卑矀愝p咳兩聲,“如果你是城主府的人應(yīng)該知道,我認識一個死靈法師,那些死靈法師最擅長什么來著?應(yīng)該是折磨人的靈魂之類的吧……”
士兵在聽到死靈法師幾個字的時候明顯臉色變了變,但卻依然牙關(guān)緊咬道:“我不是什么城主府的人!”
對方的回答讓安倫微微一怔,從掌握的資料來看,羅德與軍方是有聯(lián)系的,不過這種聯(lián)系也十分薄弱,多米亞城的守備軍是帝國的正規(guī)軍,羅德是名譽統(tǒng)帥,有指揮之名,卻無指揮之實,守備軍的真正指揮官,是城防將軍。
也就是說,對方如果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軍方的人,那只有兩個解釋,一個便是這個人在說謊,另一個,便是軍方之中也有被繭組織滲透的人了,當然,前提是一直針對自己的真的是繭組織而不僅僅是羅德一個人。
“我憑什么相信你?”
“哼!”
安倫嘆了口氣,手心之上滕然燃燒起一簇幽藍色的火焰,安倫沒有做過多的動作,只是將幽藍色的火焰靠近士兵的腳邊。
士兵立刻感到腳上傳來一陣酥麻之感,下一瞬整只腳便失去了知覺,而隨著安倫手中的火焰不斷上移,腳以上的小腿也逐漸失去知覺,剎那間士兵的腦門上冷汗立刻如同瀑布一般。
見對方?jīng)]有開口的意思,安倫只是再次將火焰提升高度,這一次士兵的整條腿都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安倫用余光注意著士兵的變化,見對方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便不再挪動火焰,略作思忖之后,故作陰險道:
“兄弟,我看你的年紀應(yīng)該和我差不多吧?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估計你還沒怎么和姑娘親熱過呢吧?”
“要……要你管!”
“唉?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沒感覺到你現(xiàn)在整條腿都不是你的了嗎?我要是再往上提一提,你這下半輩子的幸??删蜎]了??!”
“我……我死都不怕,還怕沒老婆?”
“那就要看你自己嘍,哦,忘記告訴你了,要是個十分八分的,這知覺還能恢復,過個十分二十分的,沒準會有什么后遺癥,要是過了半個小時嘛……”
安倫故意拖著長音,就像一個奸詐無比的老陰貨,此時的他心里也是惡心得不行,但為了知道這一切的背后到底有沒有繭組織在作祟,饒是安倫也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干的事,畢竟這對于安倫來說太重要了。
士兵依然牙關(guān)緊咬,安倫無奈,只好從諸多尸體之中,隨意撿了一塊手表過來,貼在士兵的耳朵上,“記得我說的,半個小時哦……”
說罷,安倫便將自己的手掌微微抬高一寸,士兵立刻感到褲襠一涼,而手表滴答滴答的聲音也開始在他的耳邊回蕩起來,顯得尤為清晰。
滴……嗒……嘀……嗒……滴……嗒……
每一次指針的跳動,士兵的心跳仿佛都會加速幾分,慢慢的,士兵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目光之中的恐慌也越來越甚,在他的意識之中,哪怕僅僅是過去了一秒,也如同過去一分鐘一般。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只有一種悲劇的結(jié)局,卻只能等著結(jié)局到來,最可恥的是還有一個時鐘在旁邊不停地提醒著你悲劇還會有多久。
突然,指針轉(zhuǎn)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安倫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手表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就在這種最關(guān)鍵的時候突然就停了,真是晦氣……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手表突然就這么一停,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士兵的耳朵中,就好像是生命中的倒計時突然停止了一般。
便在安倫還在頭疼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個士兵發(fā)出了一種不似是人類這種生物能夠發(fā)出的聲音:
“我我我我我說!我全都說!趕緊給我恢復知覺,我肯定全都說,你一定要相信我??!”
士兵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安倫也有點措手不及,急忙抓過來另外兩個人,三人齊齊地看向士兵,卻只見那個士兵一副哭喪臉:
“哥……我錯了,能不能先給我把腿腳恢復了啊……”